姜梨摇头,想了想,又点头,说:“刚才的点心真的很难吃。”
笑了下,边澈抬手揉她头发,示意她上车。
车子启动。
边澈打开包装盒递向身边,“吃过可以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点点头,姜梨注意力全在眼前精致的小蛋糕上。
她抬手接过,盯着蛋糕看了会儿,忍不住扭头问:“你是特意让人买这一款的吗?”
这款蛋糕她印象很深。
当时她被魏茹关在边家后院,没人管她死活,只有他半夜悄悄送吃的给她。
有一次送的就是蛋糕,和眼前这款一模一样。
边澈偏了下头,“什么?”
他看起来像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姜梨摇摇头,压下心底的波澜,“没什么。”
边澈不理会她的搪塞,追问:“不喜欢?”
“不是……”
“那是怎么了?”
他的执着姜梨见识过,只好和他简单解释两句。
边澈早忘了当时的蛋糕长什么样,说:“那时候就是按你的口味,买的店员推荐的爆款,没想到你还记得。”
想起那时候,他心口有些发闷。
如果他觉悟得早一点,她之前就会少受一点苦。
看他眼底浮现暗色,姜梨没再提曾经。
想了想,她挖了点奶油递到他嘴边。
边澈没管吃的,直直看向她。
视线落在她唇边的同时,人已经追着吻了上去。
只是轻轻一碰,他就迅速退开,挑着唇角说:“这样比给我吃甜的管用。”
姜梨愣在那,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垂下眼睛,默默把奶油含进嘴里。
她想,如果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下去。
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慢慢恢复亲密。
毕竟从前,他们各方面都那么合拍。
不多时,车子停在边家别墅外。
姜梨打了会儿盹,下车时还在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看她困成这样,边澈原本冷然的视线柔和一瞬,“不会很久,话说清楚就走。”
自从上次撕破脸,他和边正业互相就没再见过面。
他很好奇,时隔这么久,边正业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以及边正业忽然回到长平,又接触魏茹的侄子,到底什么用意。
姜梨点头,“进去吧。”
大门的密码已经换了,边澈按了铃,和姜梨并肩等在外面。
本以为来开门的会是佣人。
结果却是边正业本人。
一段时间不见,他明显见老,两鬓的头发已经白完了,法令纹很深。
身上已经没有当初接边澈回家时,强硬又意气风发的样子。
边澈上上下下看自己血缘上的父亲,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父子二人同时开口,边澈语气散漫,边正业疾言厉色。
而后两人又同时沉默。
气氛瞬间凝固。
姜梨站在旁边,犹豫一下,默然伸手,轻轻挽住边澈的手臂。
她柔软的身躯一贴过来,边澈心口游窜的那点火气顿时就开始消退。
他安抚地看她一眼,他冲边正业抬抬唇角,带着讽刺问:“方便进去聊聊么?顺便替我介绍一下你远道而来的聪明侄子。”
提到侄子,边正业眉心皱得更深。
“要聊没问题,但你对我什么态度?我到底是你爸!”
边澈忽略他后半句话,示意他往里带路,“那就走吧。”
“你!”边正业抬手指他,下一秒又用力把手放下,虎着脸说:“去你车里说。”
边澈往院子里看一眼,轻笑,“怎么,别人金屋藏娇,你金屋藏侄子?宝贝的都不舍得让别人看见。”
边正业差点被他轻飘飘两句嘲讽气的跳起来,“混账!你再这么对我说话,我就、我就……”
他就了好几声,就不出个所以然。
眼下他这个儿子翅膀硬了,他根本不知道拿什么威胁他。
气氛越来越糟,姜梨不由拽了下边澈,轻声提醒:“……我们不是来吵架的。”
她的话边澈会听。
他没再吭声,带着她转身往山道另一边走。
见状,边正业看向姜梨,目光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原地站了两秒,他盯着她清瘦的背影跟了过去。
“就在这说吧。”边澈在路边站定,后背斜靠着后车门。
这车一会儿姜梨还要坐,他不想让边正业上车。
边正业黑了脸,但想到边氏的未来,还是压下脾气,按他说的停在原地。
神色严肃几分,边澈率先发问,“我问你,诈骗贾东股份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他生怕边正业误会,紧跟着就补充:“你想进去吃牢饭你随便,但别连累我。”
边正业有点上不来气,“你、你就为这个过来找我?”
边澈废话已经说得足够多,不想再继续啰嗦,“你只回答,有,还是没有。”
他把自私表现得这么明显,边正业盯着他冷漠功利的脸,心底的失望和怒火交缠,引爆一直以来的所有不满。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没有我,你现在不知道在哪给别人打工!过下等人的生活!你借着我给你铺的路飞黄腾达,转头却不认我,你根本就是个不孝不义的畜生!”
“我当初就算是生只猪,也能杀来吃肉!我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边澈安静等他发泄情绪,听完后眼神更冷,气极反笑,“我是畜生,那指望畜生养老送终的你又是什么?”
眼见他们又吵起来,姜梨一阵头疼。
她想说点什么,却被边正业忽然扬高的巴掌打断。
“别!”她不自觉往前,想拦在父子俩中间。
下一秒却被边澈一把拽到身后。
啪。
清脆的一声响。
边澈被打得偏过脸。
姜梨瞪大眼睛,忙从他身后走到他面前,犹豫着,伸手去摸他侧脸。
抓住她的手按向心口,边澈盯向对面,有些突兀地笑了声。
“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麻烦你快点说正事。”
深夜的山道上光线不足,但姜梨离得近,能隐约看到他眼尾微微泛红。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嘴上总说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爸爸。
但她知道,他其实很渴望拥有父爱,始终遗憾自己生来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边正业觉得边澈不孝、狂悖,为此感到失望、愤怒。
却从没有想过,是他毁了边澈生母的一生。
也让边澈不是活在“父不详”的阴影下,就是活在“私生子”的污名中。(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