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安他一月薪水也不过四两银子,五百两,他得不吃不喝攒十多年!
陈顺安是万万没想到,碓房居然把这么大一笔金银放在仓库中。
看杨露等人的模样,似乎这笔钱是另有作用。
只可惜,最终便宜了陈顺安。
“不对,我不是抢!宝物有德者居之,我只是把财富重新分配给需要的人。比如我。”
陈顺安坐在桌前,缓缓吐出浊气。
而除了这些金银外,陈顺安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只巴掌大小,用黄杨木雕刻,盒面雕刻‘鹤鹿同春’吉祥图案的……
火柴盒?
对于现在的长白圣朝来说,火柴盒无疑是舶来品,有洋火之称,并不常见。
可就算再稀罕,这火柴盒也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跟这些金银锁在小箱子中。
甚至还专门放在箱子的紫花隔层中。
紫花布可是上等布料,说一句布比金贵也不夸张。
如今却只是用来包隔着这个火柴盒。
陈顺安把玩端详了下,发现这火柴盒居然推拉不动,无法打开,哪怕他拿出十成力气,连一个盒角都捏不塌。
陈顺安顿时意识到,这火柴盒,恐怕才是这堆金银中,最珍贵的东西。
“冒着大雨,也要连夜赶往天字号米仓,可不像只是护送一批芙蓉膏火那么简单,庄坤要护送的,不会是这个东西吧?”
一个念头,突兀从陈顺安心底冒起。
思索无果,陈顺安慎之又慎的将这火柴盒藏好。
这才又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只觉十指刺痛,挽起衣服后,更发现整只胳膊都淤青红肿起来。
诚然,陈顺安在庆忌晋升后,虎筋豹脉,腿似云行甲马,连杨露这等一流武者,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但下肢力量和速度是上去了,但上半身的筋骨修持,却相对落后了些。
每一次‘云行’,由于速度太快,双手跟环境外物的交互,都不亚于跟精铁硬碰硬,拿血肉之躯朝刀尖上招呼。
所以不是陈顺安不想顺手杀掉杨露。
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流武者,渐斩六贼,意念通透,可出入水火、预知危险,开始变得非人起来。
陈顺安虽然能依靠速度欺负对方,但一旦暴露杀意,甚至拿武器匕首刺杀……
大概率会被其舍命控速,打断双腿,就地搏杀。
除非,再兼修某种横炼功法、指法掌法。
天下豪杰如过江之鲫。
光靠一门神速之能,就想横行无敌,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到这,陈顺安也就收起心中的骄纵自得。
都五十岁的老家伙了,还是少打打杀杀。
还是教唆、鼓励阿华这样的年轻后生敢打敢杀、躲在林教头这样的莽夫后面捡便宜。
才最适合陈顺安的老头体质。
……
提着两壶老白干,陈顺安回到炒豆胡同的二荤铺中。
今夜看似漫长,但从陈顺安借故离开,到夺宝归家,拢共也不过一个时辰出头。
二荤铺里,一众水三儿喝得热火朝天。
陈顺安轻手轻脚的展开一帘薄纱,走进铺里,除了寥寥几人外,无人关注。
不知哪个水三儿,请了两个太仆院的瞽目人,在吹拉弹唱,哼着小曲儿,为众人尽兴。
“呦,陈哥回来了?你这趟可去了挺久。”
三德子喝得面色醇红透底,看到陈顺安回来,连忙起身拉着陈顺安的袖子。
陈顺安将新打的酒,一桌放了一壶,这才笑道,
“太晚了,没叫到驴车,等我步行赶到门头大街,烧麦馆都差点关门……”
不远处,
刘刀疤缩头缩脑的蹲在凳上,跟旁边水三儿聊着捕风捉影的趣事儿。
今晚哄了婆娘早些休息,他便偷偷溜出家来吃酒。
反正白天无鸟事,晚上鸟无事。
不如跟兄弟们吃酒打诨!
刘刀疤看到陈顺安,搁下筷子,拱了拱手。
陈顺安也笑了笑。
两人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婉娘本候在灶头,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留意桌上动静。
此刻见陈顺安回来,连忙走了出来。
“哥咧,你没事吧?”
陈顺安神色自若道:“我能有啥事,不就去买酒吗?还有凶人把陈某掳了去?!”
婉娘闻言,心底松了口气。
屋外大雨渐渐停歇,虽还三三两两的缠绵下着,却不复方才的倾天之势。
门前水渠湍急的淌过浑水,还有各种残枝败叶。
忽然,
一前一后两道脚印,踩过门前积水。
林守拙那张三角眼,蛤蟆脸挤进二荤铺,宽厚双肩有雨水滑落,浑身气血未消,煞气方散。
就宛若个小型烘炉,瞬间把二荤铺的温度提高不少。
孙晓脸色苍白,跟在林守拙背后。
不过孙晓脸色从没红润过,也看不出他受没受伤,还能支棱着走路,那就没死!
林守拙道:“林某,没有来晚吧?”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二荤铺顿时安静了下来。
刘刀疤、三德子等人更是面面相觑。
林教头明日就得去夜烧米仓了,不是该养精蓄锐的吗?怎么这幅模样……
莫非?!
忽然,一个猜测浮现于刘刀疤几人心中,惊了几人一跳。
“林教头来了?”
“孙哥,你也来了?”
“快快快,快坐这,婉娘,再添两双碗筷,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陈顺安一脸诧异之色,立即迎了过来。
“老陈呐,可是你邀请我来二荤铺吃酒,把你吃穷了,可别怪我。”
林教头看着陈顺安,难得打趣一声。
陈顺安摇头笑道:“能被林教头吃穷,是咱的福气,快请……”
林教头脱下蓑衣,将其挂在门口,这才金刀阔马坐入席间,提起一壶老白干,一饮而尽。
林教头的酒量不算好,这一壶下肚,立即就上头了,有点醺醺然。
于是他那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灵动的表情。
畅快!
是啊,今夜虽然频生意外,但终究还是达成所愿,烧仓夺粮。
更是跟杨露这等一流高手过招!
痛了,但也舒坦了!
林教头一手拿过白面馒头,一手端羊杂汤,呼哧呼哧大口吞咽,嚼也不嚼,腮帮子一鼓,喉结一滚,面前吃食便哗啦啦落入五脏庙中。
胃袋蠕动,这些吃食迅速转化为气血,流转周身。
今夜奔杀夜袭,消耗太大,把林教头饿慌了,这才顺路过来,蹭陈顺安一顿白食。(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