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了几下。
时音低头。
看见好友墨莉发来的信息。
一张停靠在时氏大厦楼下玛莎拉蒂的车影照片。
两人约好下午去吃饭,对方已经到了。时音连忙搭乘电梯下了楼,出了写字楼,走进阳光下,见不远处的跑车降了车窗,里头的大美女摘下墨镜,冲她眨眼。
时音开门上了副驾。
车子驶离。
认真开车的墨莉偏头看了她一眼,八卦道:“啥时候拉个饭局,让我和韩二公子一块儿吃个饭?我还想打个感情牌,让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少让我赔点钱呢。”
“这笔赔款我可以给你出。”
“咋?这么不想让你老公吃亏?有了男人忘了姐妹,重色轻友!”
“我是不想欠他人情。”时音解释。
尤其是因为她,他去让步。
她单方面的放手本就对不起韩湛,再损失他的利益,时音良心过意不去。墨莉不清楚她的想法,听到她这句话,啧了声:“你们是两口子,干嘛分得这样明白?不想欠他人情,整得好像不久的将来要分开似的。”
时音沉默。
晦暗的眸光停滞了半晌。
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时音开口道:“我和韩湛商量过了,明天我去茶楼办完事,就回北山别墅。你大概下午四点左右来,请你吃家常晚餐。”
墨莉一口答应:“好啊,我这个人就爱吃家常菜。”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某法式庭院。
墨莉说这是新开的西餐厅,总部在米兰,京城的首家。时音平日里吃西餐次数少,不太了解这些,但这家店,她见过,就在米兰主城区。
她落地米兰的第三天。
那边下着雨。
弄得她心情更闷。
于是带着韩湛给她聘请的两名保镖出了门,沿着街边闲逛。到了饭店,就近进了一家餐厅,就是这个装潢老派的西式宫廷餐馆。
许是想得东西太多,头很疼,时音喝了半杯红酒。她不胜酒力,察觉到自己有点醉了,是把上拿破仑糕点的服务生看错成韩湛的时候。
背影真的很像。
手腕上还戴着一根差不多的兔子发圈。
餐厅人来人往她注意力不集中,还未开口喊住那服务生,对方就下去了。她等了三五分钟,等那人再次来上菜,离近了仔细看,才发现并不是韩二。
没韩湛帅。
身材也没韩湛好。
说话的嗓音也没韩湛悦耳。
……
入夜。
北山别墅灯火通明。
韩湛提着一个蛋糕盒回来,在玄关换鞋,开口便问:“她回来了吗?”
“太太在家。”
“那就好。”
男人悦上眉梢。
去见想见的人,走路都是带风的,步子都是用跑的。韩湛进了客厅,到了唇边的‘老婆’二字未出口就卡在了喉咙上。
大厅空荡寂静,那架时音常躺的贵妃椅沙发上并没她的身影。
佣人这会儿才追上来,接着说:“先生,太太睡下了。”
“这么早?”
“是的,太太傍晚到的家,吃了晚餐跟阿修一起散了会儿步就上了楼。她说今天很累,要早点睡,就不等您回来去院子门口接您了,也说让您早些休息。”
韩湛不语。
耸着的肩膀无声掉落下来。
他抬眸望了眼二楼主卧的方向,那扇房门关得严实,窗户没有亮灯。这画面不禁让他想起十来天前,时音离开京城去米兰的第三天,他实在是睡不着,搭乘凌晨的飞机去了米兰。
到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半。
他去了她所在的酒店。
很凑巧。
她刚好出门。
还算听话,随身带着他配给她的保镖。
她沿着下雨的街道走了很久,拐进了一家宫廷风格的西餐厅,点了三道菜,一杯红酒。饭菜几乎没动,酒喝了半杯。
保镖私下跟他汇报,说她在米兰那两天睡得并不好,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他去买了块拿破仑糕点,佯装服务生到她身旁,没出声,在她仰头望他的时候,打了个手势说是赠送的。
她半小时后离了店。
那些牛排、菌菇汤什么的还是没动,但那块糕点她吃了大半块。傍晚处理完Shine集团的事情,韩湛就开车去了南郊,一家专做西式糕点的铺子,等了许久,买了这块新鲜出炉的拿破仑蛋糕。
想着带回来给她吃。
她却睡了。
韩湛收回视线,将手里提着的糕点交给佣人:“放保鲜柜。”
同一时刻。
楼上。
时音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遮光的窗帘挡了她全身。CUllinan驶入林荫道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声响,起身走来了这里。
她看见韩湛下车。
见他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径直穿过院子进了屋。距离不近但也不算远,时音看见了那透明盒中装着的东西,是一块乳白色的拿破仑糕点。
只是刹那。
脑海里便浮现出多日前西餐厅里的画面。
有个念头萌生。
茶几上的手机这会儿‘叮’地响了一声,时音走过去,点开墨莉发来的讯息:“我让人查过了,4月2号凌晨的一趟航班,韩湛在。”
信息内容佐证了她的猜想。
原来。
那天她并不是微醉晕了眼,而是那端着糕点过来的人就是韩湛。他去了米兰,也许到过她住的酒店。远望着她,没有打扰,安静守护。
有时候时音真希望他冒犯一点。
不要这么尊重人。
不要这样体贴。
这样她就能看见他的缺点,而对他进行减分。可偏偏她找不到错漏,他总是做得那么仔细,好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
翌日。
韩湛如往常一样七点起床。
他今天没去健身房,而是穿着家居服下了楼。在客厅里坐了大半个小时,估计着时音要下来了,抬头望去,几番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韩湛有点坐不住。
起身去了后院。
在花架前,给时音的那些小盆栽浇了点水。
听到后方的脚步声,以为是时音,偏头看去,发现是打扫卫生的佣人。他深吸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水壶进了屋。
管家在准备早餐。
他看了一眼,正准备走,余光透过刚打开的保鲜柜门,看见那缺了一块的拿破仑蛋糕。韩湛箭步走上前,握住柜门,问:“她昨天夜里下楼吃了蛋糕?”
“太太是今早吃的。”
“今早?”
“是的先生,说是公司有事,太太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带走了一块糕点。”
闻言。
韩湛剑眉渐渐蹙起。
侧过眸子,看向平日里时音常坐的餐椅,换做是之前,这个点她该坐在那,跟他一起吃早餐了。
她去米兰半个月。
昨晚八点多钟就睡了,今早七点还没到就出了门。
因为工作?
韩湛倒是觉得,她是在躲他。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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