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临潼的高速公路上,我们的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张九川手握方向盘,眉头紧锁。
后座上堆满了装备——从正规的登山绳、强光手电到那些见不得光的
“特殊工具
“。我摩挲着胸前的铜雀,感受它稳定的脉动。自从一周前那场地脉震动后,铜雀变得异常活跃,时常在我睡梦中传递一些模糊的画面:巍峨的山脉、青铜铸造的巨门、还有...一双冰冷的眼睛。
“过了这个服务区就下高速,
“张九川打断我的思绪,
“杨断山的人肯定在主要路口守着。
“我点点头,检查了下背包里的五灵开山器。这套古物经过张九川的
“处理
“,现在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地质工具,但我知道它们的真正威力。服务区空荡荡的,只有几辆货车停靠。我们加了油,买了些干粮。张九川去上厕所时,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铜雀在我胸口发烫,一幅画面强行闯入脑海:三个黑衣人正从服务区后方的树林潜行而来,为首的手中握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罗盘和手枪的混合体...
“许一山!
“张九川的喝声将我拉回现实,
“发什么呆?快上车!
“我踉跄着跟上他,压低声音:“有人跟踪,三点钟方向,树林里,三个人。
“张九川眉毛都没动一下,但手指在车门上轻敲了三下——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表示
“准备战斗
“。车子驶出服务区不久,张九川突然拐上一条偏僻的县道。
“坐稳了,
“他冷笑一声,
“让我们看看这些跟屁虫有多大本事。
“县道年久失修,颠簸不堪。我从后视镜看到两辆黑色SUV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没有开车灯,像两条幽灵般紧咬不放。
“不止三个人啊...
“我握紧了五灵开山器中的青铜针。
“杨断山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张九川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更窄的土路,
“看来他很重视你这个'师侄'。
“土路尽头是一片废弃的采石场,四周堆满碎石,中央是个积满雨水的大坑。张九川一个急刹停在坑边:“下车!这里适合布阵!
“我们刚跳出车,追兵就到了。两辆SUV呈钳形包抄,堵死了出口。六个黑衣人迅速下车,呈扇形向我们逼近。月光下,我看到他们右臂上都纹着
“断山
“标记。
“张师兄,多年不见,怎么一见我就跑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一个瘦高的男人缓步走出,他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杨断山,
“张九川站到我身前,
“你还是这么见不得人。
“杨断山轻笑一声,突然摘下面具——他的右脸布满可怕的伤疤,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拜你所赐,
“他抚摸着脸颊,
“南派的'腐骨砂'滋味不错吧?
“我惊讶地看向张九川,他面不改色:“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
“
“叛徒?
“杨断山突然激动起来,
“是谁背叛了祖师遗训?南北两派斗了千年,凭什么现在要合作?就因为这个杂种小子?
“他指着我,眼中满是怨毒。我怒火中烧,但张九川按住我的肩膀:“别上当,他在激你。
“杨断山一挥手,黑衣人同时掏出武器——不是枪械,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铜镜、铃铛、带钩的铁尺...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人手中的装置,正是我
“看到
“的那个罗盘手枪混合体!
“'定脉针'?
“张九川脸色微变,
“你居然把南派禁器都偷出来了!
“
“识货,
“杨断山得意地说,
“一针定脉,二针破气,三针...要人命!
“话音未落,持针者突然抬手,一道银光直奔我面门而来!张九川闪电般掷出一枚铜钱,在空中与银针相撞,爆出一团火花。
“布阵!
“张九川低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九面小旗插在地上,同时咬破手指在旗阵中央画下一个复杂的符咒。杨断山的人也不闲着,三人持镜,三人持铃,组成一个奇怪的阵型。持定脉针者站在中央,瞄准了张九川。
“山儿,记住我教你的'九星步',
“张九川头也不回地说,
“等会我说'走',你就按北斗顺序踏星位,一步都不能错!
“我紧张地点头,感觉铜雀在胸前剧烈跳动,仿佛在预警什么。
“叮——
“一声清脆的铃响打破了紧张的对峙。持铃三人同时摇动手中的铜铃,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更可怕的是,随着铃声,我脚下的土地开始微微震动!
“地煞音!
“张九川厉喝,
“走!
“我立刻按照北斗顺序踏出第一步。说来奇怪,当我踩到第一个星位时,周围的铃声突然变小了,仿佛隔了一层膜。张九川在旗阵中央盘膝而坐,铜蟾放在面前,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杨断山见状,亲自接过定脉针,对准张九川:“老东西,去死吧!
“三根银针呈品字形射出,速度快得肉眼难辨!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掷出青铜尺。尺在空中展开成一面小盾,堪堪挡住两根银针,但第三根擦过张九川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珠。
“师父!
“我惊呼。
“别管我!继续踏星位!
“张九川咬牙坚持,继续念咒。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一步步踏完九星。当我踩到最后一颗
“摇光
“位时,九面小旗突然无风自动,旗面上的符文亮起金光,形成一个保护罩将我们护在其中。杨断山的人再次摇铃,但声波碰到金光就被弹回,反而震得他们自己踉跄后退。
“好小子,
“张九川喘着气站起来,
“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他从包中取出五张紫符,递给我两张:“贴在他们法器上,念'破'!
“我们同时冲出旗阵。我直奔那个持镜者,他慌忙用铜镜对准我,镜面反射月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但铜雀在我胸口剧烈震动,传递出一种奇特的感知——即使闭着眼,我也能
“看
“到对方的动作!我一个侧滚避开镜光,近身后将紫符拍在铜镜上,大喝一声:“破!
“紫符无火自燃,铜镜瞬间炸裂,持镜者惨叫着捂住流血的眼睛。另一边,张九川也解决了两名敌人,正与杨断山对峙。
“小杂种有点本事,
“杨断山冷笑,
“不愧是许岩和周雨晴的种!
“父母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如同一把刀扎进我的心脏。愤怒中,我感到一股热流从铜雀涌入全身,视线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左眼看到的是实体世界,右眼却看到无数流动的气脉!
“你...杀了我父母?
“我的声音不像自己的,低沉而充满回音。杨断山似乎被我的变化吓到了,后退半步:“是又怎样?他们背叛了南北两派的传统,死有余辜!
“我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双手不自觉地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这动作我从未学过,却做得行云流水。铜雀和五灵开山器同时浮到空中,组成一个奇特的阵型。
“五灵...开山?
“杨断山脸色大变,
“不可能!这招失传百年了!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体内有股力量急需宣泄。五件青铜器在空中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碎石浮到空中...
“山儿!住手!
“张九川的喝声惊醒了我,
“五灵开山会引发地震!
“就在我勉强收回力量的瞬间,一阵急促的哨声从采石场外传来。十几道强光突然照向我们,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
“条子?
“一个黑衣人惊呼。杨断山咒骂一声:“撤!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小子,我们还会见面的。
“黑衣人迅速上车逃离。张九川拉着我也跳上越野车:“不是警察!快走!
“我们冲出采石场时,我瞥见那些
“警察
“穿着奇怪的制服,手持既像枪又像法器的武器。最诡异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是...什么人?
“我惊魂未定地问。
“第三方势力,
“张九川脸色阴沉,
“看来不止我们知道地脉异动的事。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颠簸,我的视线逐渐恢复正常,但头痛欲裂。张九川不时担忧地看我一眼:“第一次血脉觉醒都这样,休息会儿就好。
“
“刚才那是...什么?
“我揉着太阳穴问。
“南北血脉融合的异象,
“张九川解释,
“左眼青是北派'观机关',右眼蓝是南派'望气脉'。传说只有两派祖师达到过这种境界。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那种力量充盈的感觉既令人着迷又令人恐惧——太强大了,强大到难以控制。
“杨断山...真的是他杀了我父母?
“张九川沉默片刻:“不确定。但他是反对派领袖,肯定脱不了干系。
“他瞥了我一眼,
“刚才你差点失控,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点点头,想起那些浮空的石块和地震的前兆。
“力量是把双刃剑,
“张九川叹口气,
“你父亲当年也面临同样的挣扎。记住,控制力量,别让力量控制你。
“车子驶入临潼城区时,天已蒙蒙亮。我们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张九川去处理伤口,我则躺在床上,回想着夜间的一切。铜雀在我掌心安静地躺着,偶尔发出微弱的脉动。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边是普通人的生活,一边是充满危险和力量的未知世界。父母选择了后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我...我的选择似乎早已注定。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远处的骊山上,那里埋葬着中国第一个皇帝,也隐藏着可能毁灭世界的危机。而我们,将是试图阻止这一切的疯子。我握紧铜雀,闭上了眼睛。(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