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按摩店的盲杖与带艾草的指尖
某二线城市老城区的 “康手盲人按摩店”,藏在便民便利店隔壁的巷子里,招牌上的 “盲人” 二字被雨水浸得发暗,却总在清晨飘出两股交织的味道 —— 一股是陈峰熬药的艾草香,混着点苦涩;另一股是按摩油的淡香,带着点薄荷的清凉。我守在便利店柜台后,每天清晨六点半,准能看见陈峰从巷口那栋老旧居民楼走出来,灰色工装的袖口永远沾着浅褐色的按摩油痕迹,是前一天给顾客推背时蹭的,洗了好几遍都没洗干净,只能在袖口缝了块同色补丁,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的胸前别着枚 “高级调理师” 铜质徽章,边缘被白色盲杖磨得泛亮 —— 那盲杖是老周帮他选的,杖头裹着层橡胶,敲在水泥地上不会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说 “怕吵到巷子里的老人”。每天他走到便利店门口,都会停下脚步,左手握着盲杖轻轻敲三下地面,像是在跟我打招呼,然后才 “摸索” 着走到收银台前:“老板,来瓶无糖豆浆,要凉的,热的怕按穴位时手心出汗”。他递钱时,指尖总会在收银台台面上顿两秒,像是在确认零钱的位置,其实我知道,他的视力根本没问题 —— 有次他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硬币,眼神精准地落在硬币上,只是在指尖碰到硬币的瞬间,又故意放慢了动作,装作 “刚摸到” 的样子。
他的指尖比同龄人的手更粗糙,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是常年按穴位磨出来的,指缝里总藏着点浅绿色的艾草粉,是前一晚给母亲熬药时蹭的。有次我问他:“你天天熬药,是自己不舒服吗?” 他握着豆浆瓶的手顿了顿,笑着说 “我妈身体不好,熬点艾草水给她泡泡脚,能缓解关节疼”,可我后来才知道,他母亲患的是尿毒症,每周要去医院透析两次,那艾草水根本不是泡脚用的,是他自己熬来缓解腰肌劳损的 —— 长期弯腰给顾客按摩,他的腰早就落下了毛病,却舍不得买贵的药膏,只能用艾草煮水热敷。
按摩店的玻璃窗后,总能看见他的三个 “固定物件”,像三件摆得整齐的展品:第一件是铺在按摩床中央的旧穴位图毛巾,米白色的底色已经泛黄,边缘卷着边,却洗得干干净净,毛巾上印的人体穴位图被磨得有些模糊,他每次给顾客铺毛巾时,都会特意把 “腰椎穴位区” 对准按摩床中间,嘴里念叨着 “这样按的时候才不会偏”;第二件是本用牛皮纸包着封面的便签本,里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有次他忘在便利店,我翻开看了一眼,某页用铅笔写着 “张阿姨:每周三下午两点来,腰椎旧伤在 L4-L5 节,按的时候力道要轻,避开左侧肌肉;李哥:肩颈有旧伤,不能用掌根按,要用指腹;母亲透析:5 号缴 3000 元,还差 800 元,今天要多接两单”,页面空白处画着小小的艾草图案,是他妹妹帮他画的;第三件是副黑色遮光墨镜,镜腿上缠着圈透明胶布,是上次他不小心把镜腿摔断了,没钱买新的,只能用胶布粘起来,备用墨镜放在工具包最底层,镜盒上贴着张便利贴,写着 “记得每天检查镜腿,别掉下来”。
午休时,他很少回员工休息室,总喜欢靠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 “听” 收音机 —— 那收音机是他父亲留下的,外壳掉了块漆,他用红色马克笔在掉漆的地方画了个小太阳。其实他根本没在听节目,眼睛总是用余光瞟着按摩店的门口,怕有新顾客来,老周没及时提醒店内的布局变化。有次巷子里的王大爷搬了盆月季花放在按摩店门口,他没注意,差点 “撞” 上去,幸好老周及时喊了声 “小陈,左边有花”,他才赶紧往右边挪了挪,事后他蹲在长椅旁,偷偷把月季花的位置记在便签本上,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花盆图案。
上周暴雨夜,我关便利店门时,看见他蹲在按摩店后门的屋檐下哭,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打湿了他的灰色工装。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 300 元纸币,是张阿姨下午按完摩多给的小费,张阿姨说 “小陈,你一个人不容易,这点钱你拿着买件新衣服”,他当时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周帮他收下的。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医院发来的短信:“尊敬的患者家属,您母亲下次透析时间为 5 号,请于 4 号前缴清 3000 元预缴款,逾期将影响透析排期”,短信下面是妹妹发来的微信:“哥,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不用给我了,我在学校食堂找了个兼职,每天晚上帮忙收拾桌子,能赚 200 块钱”。
老周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件叠得整齐的外套,想给他披上,却被他推开了:“周哥,我没事,就是有点冷”。老周叹了口气说:“小陈,要不别装了,我帮你找家正规的按摩店,虽然工资少点,但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他摇着头,把脸埋在膝盖里:“周哥,我妈等不起,透析费不能断,妹妹的学费也得靠我,再撑半年,等妹妹放暑假找份兼职,我就不装了”。那天晚上,他在按摩店后门蹲了很久,直到雨停了才离开,走的时候,他把那张 300 元纸币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是在守护一件珍贵的宝贝。
有次张阿姨来便利店买酱油,跟我聊起陈峰:“你说小陈这孩子,眼睛看不见还这么努力,每次给我按腰都特别仔细,比我儿子还贴心,我总多给点小费,他还不好意思要”。我看着张阿姨手里的酱油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没敢告诉她真相 —— 其实陈峰每次收完张阿姨的小费,都会在便签本上写 “欠张阿姨一次免费调理”,还在旁边画个小小的爱心,他说 “张阿姨人好,不能让她吃亏”。
二、盲杖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酸胀感,像是刚按完十多个顾客的穴位。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靠在按摩店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握着那根熟悉的白色盲杖,杖头还沾着点巷口的泥土。身上穿的是陈峰那件灰色工装,袖口的补丁硌着我的手腕,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屏幕亮着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医院早上六点发来的:“尊敬的患者家属,您母亲明天(5 号)透析,目前预缴款仍未到账,请于今日 18 点前缴清 3000 元,逾期将无法安排透析,望理解”;
第二条是老周早上六点十分发来的:“小陈,今早有个新顾客,是巷口理发店的老板介绍来的,说‘只信真盲人技师’,他一会儿就到,我帮你盯着,你别慌,我会提前给你递信号”。
窗外的雨还没停,淅淅沥沥地打在按摩店的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巷子里的路灯还没关,昏黄的灯光透过雨丝照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斑。我摸向自己的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根针在扎 —— 这是陈峰的腰肌劳损犯了,昨天他接了 13 单,从早上九点忙到晚上十点,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只啃了两个馒头。
我从工装内袋里掏出那张叠得整齐的透析缴费单,纸页已经被反复折叠得有些发白,上面的 “3000 元” 字样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 “还差 1200 元”。工具包就放在长椅旁边,我打开拉链,里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那本牛皮纸封面的便签本、副缠着胶布的黑色墨镜、瓶没喝完的艾草水、还有盒用了一半的肌效贴 —— 这是陈峰昨天刚买的,舍不得贴,只在腰最疼的地方贴了一片。
我赶紧戴上墨镜,墨镜的镜片有点模糊,像是蒙了层雾,我试着眨了眨眼,才发现镜片上沾着点灰尘 —— 陈峰平时舍不得用干净的布擦镜片,只用衣角轻轻蹭两下。我拿起盲杖,学着陈峰平时的样子,轻轻敲着地面往按摩店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周的声音:“小陈,你来了?快进来,我刚把按摩油放在你左手边的架子上,跟平时一样,第三层,你伸手就能摸到”。
老周穿着件蓝色的旧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的视力只有光感,却能准确地判断出我的位置,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他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 3 号按摩床旁边:“新顾客一会儿坐 2 号床,我会跟他说‘小陈是我们店手艺最好的技师,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按穴位特别准’,你别紧张,要是他问起你的眼睛,你就说‘小时候发烧伤了视神经,只能看见点光影’”。
我点点头,心里却像揣着只兔子,跳得飞快。我走到按摩床旁边,开始练习 “盲态”:把按摩油瓶从架子上拿下来,故意放慢动作,指尖在瓶身上顿了顿,像是在确认是不是按摩油;然后把穴位图毛巾铺在按摩床上,用手反复抚平褶皱,确保 “腰椎穴位区” 对准床中央 —— 这些动作陈峰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已经刻进了肌肉记忆里,可我做的时候,还是觉得手忙脚乱,指尖忍不住发抖。
早上八点,张阿姨打着伞走进了按摩店,她的头发有点湿,手里提着个布袋子:“小陈,我今天来早了点,不耽误你吧?” 我赶紧转过身,学着陈峰的语气说:“张阿姨,不耽误,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我 “摸索” 着走到饮水机旁,老周赶紧在旁边说:“水杯在你右手边的桌子上,第二个就是”,我顺着他的声音拿起水杯,倒了杯温水递给张阿姨。
张阿姨趴在按摩床上,我帮她铺好毛巾,手指刚碰到她的腰椎,就想起便签本上写的 “L4-L5 节旧伤,避开左侧肌肉”。我用指腹轻轻按在她的腰椎上,慢慢加重力道,张阿姨笑着说:“小陈,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比上次按得还舒服,我这腰啊,就认你这双手”。我心里一阵愧疚,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 “嗯” 了一声。
按到一半时,我的腰突然疼得厉害,只能偷偷用右手撑了下按摩床,额头冒出冷汗。张阿姨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关切地问:“小陈,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是累了就歇会儿,我不急”。我赶紧说:“没事,张阿姨,老毛病了,不碍事”,说完我咬了咬牙,继续按了起来 —— 我知道,这一单能赚 60 元,离 3000 元的透析费又近了一步。
按完后,张阿姨从布袋子里拿出 100 元递给我:“小陈,这是今天的按摩费,剩下的 40 元你拿着,买瓶好点的药膏,别总熬艾草水,对腰不好”。我想拒绝,可老周在旁边说:“张阿姨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以后好好给张阿姨按腰就行”,我接过钱,指尖碰到张阿姨的手,她的手很暖,像我奶奶的手一样,我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赶紧把钱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早上十点,新顾客来了,是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提着个公文包,看起来很严肃。他走进按摩店,扫了一眼店内的环境,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就是他们说的盲人技师?” 我赶紧点点头,老周赶紧过来说:“是的,李老板,小陈的手艺特别好,我们店的老顾客都找他”。
李老板坐在 2 号按摩床上,盯着我说:“我之前在别的店被坑过,有个技师假装盲人,按穴位一点都不准,你可别骗我”。我握着盲杖的手紧了紧,指尖发白,笑着说:“您放心,我要是按得不准,您不用给钱”。就在这时,老周故意把水杯掉在了地上,“哐当” 一声,吸引了李老板的注意力:“小陈,帮我捡下水杯,在你脚边呢”。
我赶紧弯下腰,故意在地上摸索了两下,才 “摸到” 水杯,递给老周。李老板看了一眼,没再说话,趴在了按摩床上。我拿起按摩油,开始给他按肩颈,刚按了没两分钟,李老板突然说:“你这按的位置挺准啊,你是不是能看见啊?我上次那个假盲人,按的时候总偏”。我的心脏骤停,手停在了半空中,老周赶紧过来说:“李老板,您说笑了,小陈要是能看见,还能做盲人技师吗?他就是按的次数多了,记熟了穴位”。
李老板没再追问,可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直绷着,像是在随时观察我。我按得更小心了,生怕露出破绽,腰也越来越疼,只能靠深呼吸缓解。好不容易按完,李老板付了钱,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中午十二点,我已经接了 8 单,赚了 480 元,加上之前的钱,终于凑够了 3000 元。我赶紧跑到便利店,用手机把钱转给了医院,备注 “陈母透析预缴款”。转完钱的那一刻,我靠在便利店的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 这 3000 元,是陈峰用 15 单按摩、无数次弯腰、忍着腰肌劳损的疼痛换来的。
下午两点,李哥来了,他是按摩店的老顾客,每次来都要跟我聊会儿天。他趴在按摩床上,说:“小陈,上次我手机掉在地上,你好像看了一眼,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说:“李哥,您看错了,我只能看见点光影,看不清是手机”。李哥笑了笑说:“可能是我看错了,你这手艺这么好,是不是真盲人都一样”,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更愧疚了,只能用力按着手下的穴位,掩饰自己的情绪。
晚上九点,我终于忙完了,一共接了 15 单,赚了 900 元。我收拾好工具包,走到医院门口,想给母亲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母亲的声音很虚弱:“小峰,你忙完了吗?今天累不累啊?” 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妈,我忙完了,不累,你明天透析的钱我已经交了,你别担心,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我走到药店,买了包艾草,准备熬点艾草水热敷腰。回到家时,妹妹发来视频,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哥,我今天兼职赚了 200 元,给你买了盒药膏,明天给你送过去”。我看着妹妹的笑脸,心里暖烘烘的,说:“不用了,你自己留着花,哥不缺药膏”,妹妹却固执地说:“哥,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腰不好,这药膏你必须用”。
我挂了视频,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开始熬艾草水。艾草的香味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我看着锅里翻滚的艾草,突然觉得,这苦涩的艾草水,就像陈峰的生活,虽然苦,却藏着希望。
三、盲杖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艾草香,腰也不疼了。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能清楚地看见便利店柜台后的货架,上面摆着各种零食和饮料 —— 我终于变回了自己。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按摩店的顾客群发来的消息,我点开一看,里面全是关于陈峰的消息: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陈峰母亲的透析费有着落了!社区工作人员上门了解情况后,帮他母亲申请了医疗补助,以后透析费能报销 70%!”
“还有还有,陈峰的妹妹在学校拿了奖学金,不用陈峰再给她交学费了,她还找了个周末兼职,能自己赚生活费!”
“张阿姨知道陈峰装盲的事情了,不但没生气,还帮他介绍了家正规的按摩店,那家店的老板说‘只要手艺好,不管是不是盲人都要’,薪资比之前高不少呢!”
“老周说陈峰今天已经去新按摩店上班了,没戴墨镜,穿了件新工装,看起来特别精神!”
我赶紧关了便利店门,往新按摩店跑。新按摩店就在巷口的拐角处,招牌上写着 “康泰按摩店”,门口摆着两盆月季花,是张阿姨送的。我走进店里,看见陈峰正在给一位顾客按肩颈,他没戴墨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件浅蓝色的新工装,袖口没有补丁,看起来特别精神。
他的动作很熟练,手指在顾客的肩颈上轻轻按压,脸上带着微笑,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顾客笑着说:“小伙子,你这手艺真不错,比我之前找的技师按得还舒服”,陈峰笑着说:“谢谢您的夸奖,您要是觉得舒服,以后常来”。
老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收音机,正在听戏曲节目,看见我来了,笑着挥手:“老板,你来了?快坐,小陈今天状态特别好,已经接了 5 单了”。
没过多久,张阿姨提着个布袋子走进了店里,她手里拿着件毛衣:“小陈,这是我给你织的毛衣,天气冷了,你穿着暖和,之前我不知道你装盲的事,还总让你多接单子,你别往心里去啊”。
陈峰赶紧站起来,接过毛衣,眼眶有点发红:“张阿姨,谢谢您,我之前骗了您,您还这么关心我”。张阿姨笑着说:“傻孩子,你也是为了照顾你妈,我能理解,以后有困难就跟我说,别自己扛着”。
这时,陈峰的妹妹提着个保温桶走进了店里:“哥,我给你熬了艾草水,还热着呢,你喝完暖暖腰”。她看见我,笑着说:“老板,谢谢您之前照顾我哥,以后我哥要是再晚下班,您别担心,我会来接他”。
陈峰接过保温桶,倒了杯艾草水递给我:“老板,你也喝点,这是我妹妹熬的,比我熬的好喝”。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艾草水有点苦,却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像是陈峰现在的生活,终于苦尽甘来。
陈峰的手里还拿着那根白色盲杖,只是不再用来 “装盲”,而是放在了收银台旁边,上面挂着个小小的艾草香囊,是他妹妹帮他做的。他说:“这根盲杖陪了我三年,虽然以后不用再靠它‘装盲’了,但我想留着做纪念,提醒自己以前的日子有多难,现在的生活有多珍贵”。
晚上六点,我准备回便利店,陈峰送我到门口,笑着说:“老板,周末我带我妈来你店里买东西,她总说你家的无糖豆浆好喝,我还想给你带我熬的艾草水,谢谢你之前一直照顾我”。
我点点头,看着陈峰转身走进按摩店,他的背影不再像以前那样佝偻,而是挺得笔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风卷着巷子里的艾草香,吹在脸上,暖暖的,我突然明白,陈峰的盲杖里藏着的不是谎言,而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责任、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守护,还有一个普通人在生活的重压下,从未放弃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我在便利店门口摆了盆艾草,像陈峰那样,熬了点艾草水放在收银台旁。我想,以后不管是谁来买东西,要是觉得累了,都可以喝杯艾草水,歇一歇 —— 就像陈峰那样,再难的日子,只要不放弃,总会等到暖阳。(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