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晖讲完这漫长到令人窒息的前世,整个人如同被彻底抽干了灵魂,瘫软在林初夏怀里,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妹妹的衣襟。
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极致的悲伤与悔恨到了深处,连声音都发不出的无声恸哭。
林初夏紧紧抱着他冰冷颤抖的身体,心脏同样被那沉重的记忆压得喘不过气。
守镜人高烬,早已被千年的悔恨与自我厌弃侵蚀得千疮百孔。
她像抱着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温暖他冰冷的绝望。
“哥。”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都过去了。你看,这一世,天是亮的,地是宽的。没有亡国灭种的仇恨,没有骨肉相残的悲剧。你有宠你爱你的父母,有护你疼你的姐姐,还有我这个赖着你的妹妹。我们都在。”
她捧起林朝晖泪痕交错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
“高烬的罪孽与悔恨,高晞的疲惫与牺牲,薄翎的坚持与守护,伊洛萨的痴心与贪念,卫盈的身不由己……所有的血与泪,所有的爱恨情仇,都留在了过去!”
“现在活着的,是林朝晖和林初夏!我们是血脉相连、骨肉相亲的双胞胎兄妹!这一世,我们不问前尘,不惧将来。只做彼此最坚实的依靠,好好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你说好不好?”
林朝晖抬起那双被泪水浸泡得红肿,却依旧盛满前世惊惶与今生迷茫的眼睛,看着妹妹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几乎将他灵魂压垮的悔恨,与今生家人给予的平凡却无比珍贵的温暖,在他心中激烈地碰撞、撕扯。
最终在妹妹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目光中,仿佛遇到了阳光的坚冰,开始一点点消融。
过了许久,久到林初夏以为他再次被高烬的怨念吞噬时,林朝晖才极其缓慢地重重点头。
他像个在无边黑暗中跋涉了千年,终于看到一缕微光的旅人,将头深深埋进妹妹带着阳光气息的颈窝,带着浓重鼻音发出一个音节:“嗯!”
这一声“嗯”,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卸下了灵魂深处那座名为“高烬”的沉重枷锁。
他不再是那个满心怨恨、在悔恨中煎熬的亡国之君。
他只是林朝晖,一个脑子不太灵光、有点傻气、但被全家人呵护的棒槌哥哥。
而那个属于守镜人高烬的记忆,则化作了一道深深刻在灵魂深处永不磨灭的疤痕。
他不再试图掌控,而是成为了一个沉默的警示,一个关于权力、嫉妒、背叛与失去的……永恒寓言。
兄妹俩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林朝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眼皮一沉,沉沉睡了过去。
林初夏看着哥哥睡熟的脸,心里那点关于前世的涟漪也彻底平复了。
纠结前世?没必要。
告诉林朝晖季砚青和云舒的真实身份?更没必要。
对于林初夏来说,前世的恩恩怨怨只是一个故事,活好眼前这一世,护好身边这些人,才是正经事儿。
她把空间外等得心焦的队友们放了进来。
杨天一个箭步冲到睡着的林朝晖身边蹲下,眉头拧成了疙瘩,担忧地打量着。
刚才林朝晖踹他那一脚,那眼神凶得吓人,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缺心眼的大晖儿。
杨天压语气焦急,但里没有半点埋怨,全是关切:“大晖儿……没事儿了吧?”
他跟着林初夏经历不少邪乎事儿,心里琢磨着,怕不是撞邪了?
林初夏摆摆手,不想多谈:“没啥大事儿,哭累了,睡一觉就好。”
她立刻把话题岔开:“眼下咋整?是打道回府,还是在这儿猫着?”
江见野摸着下巴琢磨:“我觉得……再猫一周看看?万一阿三脑抽筋又打起来呢?这帮人,我看悬乎。” 他总觉得阿三不太靠谱。
季砚青点头附议:“嗯,稳妥点好。这帮人的脑回路,确实清奇。”
“中!”熊闯拿胳膊肘碰了碰还在瞅林朝晖的杨天,“天哥,咱俩不是寻摸到一个联络点么?挺隐蔽那地儿。”
杨天这才回过神:“对对,山坳里一个洞,位置绝了,藏得严实。”
事不宜迟,留下林朝晖在空间里补觉,其余六人麻溜儿收拾好,闪出空间,直奔那个山洞联络点。
经过信仰之力的大排污,几个大老爷们现在生龙活虎,高原反应?不存在~
呼吸那叫一个顺畅。
江见野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是劲儿:“媳妇儿,一点憋闷的感觉都没了,还能再排一次吗?”
虽然没熊闯、季砚青那么变态,但他能感觉身体素质也拔高了一大截。
“想得美,这‘信仰之力’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咱们也算没白忙活。”
林初夏吃肉,队友喝汤,大家伙儿一起变强,才能扛更重的担子。
熊闯咧着嘴,笑得最灿烂:“林医生,说实话,刚扮湿婆光膀子那会儿,俺还怪不好意思的。可这会儿俺觉着,只要能变这么牛,天天光膀子俺也乐意!”
林初夏分析可能因为他扮的是创世神,信徒多,分到的信仰之力也多,蜕变得才这么猛。
季砚青一听光膀子,立刻想起那一身刺挠的假毛,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熊哥,你光膀子好不刺挠。你是不知道我那一身毛,差点没给我挠秃噜皮了!痒死了...”
他脸上写满了不堪回首。(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