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在ICU度过了平稳的一夜,确认脱离危险后,被小心翼翼地接回了谢宅。
它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看到顾知鸢和两个孩子时,还是努力地摇了摇尾巴尖。
顾知鸢几乎一夜未眠,守着元宝,也梳理着混乱的思绪。
谢宴珩的羊绒外套还搭在她房间的椅背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若有似无,让她不自觉想到昨夜的温情。
她甩甩头,将莫名的情绪压下。当务之急,是元宝的康复。
早餐刚过,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顾知情。
顾知鸢看着这个名字,轻轻拧起眉毛,她想起青姨说过,自己的父母在国外陪姐姐参加比赛,这个顾知情,是自己的姐姐?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
“知鸢!”顾知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刻意的疲惫和嗔怪,“哎呀,你可算接电话了!担心死姐姐了!爸妈和我刚下飞机,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瑞士那场马术比赛真是…”
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比赛的盛况和自己的辛苦,绝口不提顾知鸢的伤势,仿佛她只是出去度了个假。
顾知鸢安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果然,和青姨说的一样,在瑞士“忙比赛”。
“对了!”顾知情终于想起了正事,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爸妈和我明天就到家了。你明天上午十点,准时来机场接我们哦!这么久没见,爸妈可想你了,尤其是爸爸,念叨你呢!我们行李多,你让宴珩哥派辆大点的车…”
“抱歉,我去不了。”顾知鸢的声音清晰地打断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电话那头瞬间静默。
几秒后,顾知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被冒犯的尖锐,“你说什么?顾知鸢!你这是什么意思?爸妈和我千里迢迢赶回来看你,让你接个机怎么了?你腿断了不成?”
顾知鸢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打着固定夹板的右臂和隐隐作痛的肋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嗯,腿是断了,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刚从三楼掉下来,差点死了。现在行动不便,医生嘱咐静养。”她刻意加重了“差点死了”几个字。
顾知情被噎了一下,随即语气更冲,带着浓浓的指责,“你…你怎么说话呢?掉下来是你自己不小心,能怪谁?现在倒拿乔起来了?爸妈知道你出事多担心啊!你就这么不孝?让你接个机委屈你了?是不是觉得嫁进谢家翅膀硬了,连爸妈姐姐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着这倒打一耙,毫无真心的指责,顾知鸢反而感觉轻松了一些,至少不用和几个陌生人扮演相亲相爱一家人。
原主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难怪性格扭曲。
她懒得再虚与委蛇,语气疏离而坚定:“顾知情,我的腿确实不太好,遵医嘱,不能劳累。至于翅膀硬没硬…”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或许吧。总之,接机恕难从命。你们想回来,请自便。就这样。”
不等对方再咆哮,顾知鸢果断挂了电话,顺手将顾知情的号码拉入黑名单。
世界清净了。
她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做得对。”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顾知鸢猛地回头,只见谢宴珩不知何时站在餐厅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赞许?
“谢总?”她有些意外。
“顾家人的电话?”谢宴珩走过来,将咖啡放在桌上,动作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一如既往的…令人厌烦。”他语气平淡,却精准地表达了对顾家人的态度。
顾知鸢挑眉:“谢总听到了?”
“声音不小。”谢宴珩没有否认,目光扫过她拉黑的手机屏幕,“你以前不会拒绝。”他的眼神带着探究。
顾知鸢坦然回视:“以前是蠢。现在想通了,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
她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打着‘为你好’旗号吸血的家人。”
谢宴珩的眸色深了深,没再追问,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明天他们到家,你打算如何?”
“静养。”顾知鸢言简意赅,“医生嘱咐的。”
“嗯。”谢宴珩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轻响,“那就好好静养。”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腿脚不便,就在家待着。外面的事,不用管。”
顾知鸢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微动。他这是在表态?让她安心?(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