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2章 离婚后,她能带走什么?

    温颜的问题,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谢宴珩尘封的记忆闸门。

    谢宴珩的眼前仿佛闪过毕业典礼上,她穿着学士服,笑容明媚地站在银杏树下向他挥手;闪过她得知家中变故,强忍泪水对他说“宴珩,我必须走,等我回来”时眼中的不舍;闪过他在收到她寥寥数语报平安的信笺时,心中那份说不清的失落和牵挂……

    在那个“如果”的时空里,没有爷爷奶奶的逼迫,没有顾家,没有顾知鸢,只有他和温颜……他会选择她吗?

    放在几个月前,甚至就在温泉山庄之前,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温颜符合他对伴侣的一切想象,知性、温婉、与他有共同语言和回忆。

    但现在……

    顾知鸢那张脸,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

    她抱着福崽时眼底的温柔,她护着谢沅从树屋跳下时的决绝,她面对他母亲挑衅时的平静,她被他质问时眼中强忍的泪水和冰冷的决绝……

    还有书房里,她撞在书架上微微发抖的身体……

    心口某个地方,传来一阵陌生的钝痛。

    “温颜,”谢宴珩没有回答那个“如果”,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疲惫,目光望向亭外沉沉的夜色,“过去的事,没有如果。现在,我有我的责任。”

    没有答案,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温颜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灰暗和嫉妒。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她温柔以待的男人,此刻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清晰地划下界限,甚至不愿给她一个虚幻的“如果”来慰藉。

    巨大的失落和怨恨几乎将她吞噬。

    “我明白了……”她凄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站起身,没有再看他,声音带着一丝飘忽的哽咽,“粥……趁热吃。我……先走了。”

    她甚至没有告别,转身匆匆离开了凉亭,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木掩映的小径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香水味。

    谢宴珩独自坐在凉亭里,看着桌上几乎未动的粥菜,心中五味杂陈。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没有动筷。

    曾经那份朦胧的喜欢,在现实的婚姻和责任面前,似乎真的褪色了。

    心底那份因顾知鸢而起的,混乱又强烈的情绪,却越发清晰,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凉亭。

    就在他转身,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主楼方向时,动作猛地一顿。

    在二楼一间亮着柔和暖光的窗台后,一抹纤细的影子,似乎在他抬头的瞬间,迅速地从窗边闪开了,快得像一道幻觉!

    那间房……是顾知鸢今晚带着孩子休息的房间!

    是她吗?

    她看到了多少?

    看到了温颜的落泪?还是……看到了他们相对而坐的画面?

    谢宴珩死死地盯着那扇窗户,窗内暖黄的灯光依旧柔和,窗帘纹丝不动,仿佛刚才那抹一闪而逝的影子,真的只是他心神恍惚下的错觉。

    但谢宴珩知道,那不是错觉。

    夜风吹过花园,带着花木的清香,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

    他站在月光下,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孤寂而茫然。

    ……

    逃到孩子房间寻求喘息,顾知鸢心绪复杂,鬼使神差站到窗边。

    月色下的花园本该静谧,落入她眼中的,却是凉亭里刺目的画面。

    温颜提着食盒,巧笑倩兮,温婉关切。谢宴珩

    背对着她,那微微低头的侧影,在她看来满是专注的倾听。

    月光如水,勾勒出和谐熟稔的一幕。

    温颜倾身低语,眼中水光盈盈,楚楚可怜。

    而谢宴珩……没有推开她。

    果然如此。

    原来……她的存在,只是阻碍了他与温颜的情深义重。

    温颜的眼泪能换来他的沉默与怜惜,而她的崩溃,在他眼中,恐怕只是厌烦的不合时宜吧。

    温泉山庄月下并肩的错觉,失忆后的依赖……都是可悲的幻象。她竟荒谬地想过一直走下去。

    多么可笑。

    谢宴珩的世界,从未真正向她敞开。

    他的过去有温颜那样的明月光,未来……又怎会有她这个顶着协议名头,背负麻烦过往的替代品?

    她滑坐在窗边角落,双臂环抱自己。

    离婚?

    她能带走什么?

    巨大的茫然将她吞噬。

    钱?谢宴珩给的生活费优渥,但以谢家的强势,离婚时她名下的账户,恐怕都会被清查干净,属于谢家的,她带不走一分。

    孩子?

    心猛地揪紧。

    谢浔……那个敏感的小男孩,会愿意跟她吗?谢家会放走未来的继承人吗?谢宴珩会放手吗?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那么……沅沅呢?

    谢沅那双亮晶晶依赖的大眼睛,软糯的妈妈……

    顾知鸢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是真的喜欢沅沅,她是她在陌生世界里最深的慰藉。

    可她能带走沅沅吗?

    希望同样渺茫。

    谢家不会放弃任何血脉。

    周雅茹厌恶她,谢宴珩……在温颜的眼泪后,怎会把沅沅交给她这个不顾家的前妻?

    顾家濒临破产,声名狼藉。

    顾宏远气病住院,林雅琴早已疯癫,只会歇斯底里地咒骂她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攀了高枝就忘了娘家的扫把星”。

    那个所谓的“家”,如今只剩无尽的怨毒。

    他们不仅不会接纳一个离婚归家的女儿,更会视她为奇耻大辱和最后的“摇钱树”,榨干她作为“前谢太太”的最后一点价值,逼她去求谢宴珩施舍,或是将她像货物一样再次“卖”出去填补窟窿。

    即便她对顾家毫无情感,甚至充满憎恶,社会舆论的利刃却不会放过她。

    “谢家弃妇”、“被扫地出门”、“娘家破产无依无靠”……这些标签会像跗骨之蛆,伴随她余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反复咀嚼。

    她不怕流言,却厌恶那如影随形的窥探与恶意。

    顾知鸢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目光投向虚空。

    离婚……能带走元宝和福崽吗?

    谢宴珩在意吗?他最初嫌弃福崽,后来默许存在,偶尔生疏安抚,但感情远不及对元宝的深厚。

    元宝是他从小养大的狗,他会放手吗?福崽,法律上属于谁?谢家?还是她这个救助者?

    纷乱思绪如乱麻,头痛欲裂。

    顾知鸢扶着窗棂,慢慢站起,腿脚麻木。她走到床边,凝视孩子睡颜。

    指尖轻拂女儿柔软脸颊,眼泪无声滑落。

    或许……该和谢宴珩谈一谈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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