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藏宝屋的玻璃天窗,形成一种催眠般的节奏。
余可嘉蜷缩在唐沉胸前,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距离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发生关系已经过去三周,这成了他们每周固定的幽会地点。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余可嘉抬头,发现唐沉正盯着天花板,眉头紧锁。
唐沉回过神来,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
“抱歉,工作上的事情。“
余可嘉撑起身子,丝绸被单从她肩头滑落。
“那笔贷款?“
她试探性地问。
唐沉的眼神立刻变得警觉
。“我们不谈这个,记得吗?“
“当然。“余可嘉轻吻他的下巴,迅速转换话题。
“给我讲讲这个吧。“她指向不远处展示柜里的白玉杯。
唐沉的表情松弛下来,甚至露出一丝微笑。
他起身,裸着身子走到展柜前,输入密码取出玉杯。
“看底部,有几乎不可见的铭文。
余可嘉裹着床单跟过去,接过玉杯仔细端详。在特定光线下,她确实看到了几个微小如蚊足的汉字。
“这写的是什么?“
“'清且浅,濯吾缨'。“唐沉轻声吟诵。
“出自《楚辞》,意为在清浅的水中洗涤帽缨,比喻保持高洁品格。“他苦笑一声。“在讽刺我是不是?“
余可嘉将玉杯放回他手中。
“为什么讽刺你?“
唐沉将玉杯放回原处,转身凝视着她。
“因为我现在的行为,与'高洁'二字相去甚远。“
他走向浴室。
“一个银行行长,与贷款申请人的特派代表上床......职业道德委员会会为此吊销我的执照。“
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
余可嘉站在原地,胸口发紧。
这是唐沉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自责。
她走到浴室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
“唐沉?“她轻轻敲门。
没有回应,只有持续的水声。
透过磨砂玻璃,她看到他肩膀的轮廓紧绷着。
余可嘉脱掉床单,拉开淋浴门走进去。
唐沉站在淋浴下,双手撑墙,任由热水冲刷着他的脊背。
唐沉猛地转身,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神色。
“你不必这样。“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我们可以停止。“
唐沉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那你呢?回去怎么向吴博交代?“
水雾中,两人的目光交锋。余可嘉心跳加速——每每在忘情的时刻,那道魔咒就在心里清晰地浮起。
“我会处理。“她最终说,踮起脚尖吻他。
唐沉却别开脸。“你知道吗?我查过吴博的背景。他从不做无谓的投资,每派出一枚棋子,都期待十倍回报。“
他关掉水龙头,声音在突然安静的浴室中格外清晰。“
他派你来,绝不只是为了那笔贷款。“
余可嘉感到一阵寒意,却分不清是因为冷水还是唐沉的话。
“我是个愚蠢的男人。“他自嘲地笑了笑。
“明知是陷阱,却还是跳了进来。“
余可嘉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因为某种程度上,他说的是事实。只是现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是完成任务还是寻找爱情。
“下周四我不能见你。“
唐沉突然在她耳边低语。
“银行有个内部审计,我必须亲自处理。“
余可嘉转身面对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例行公事。“
唐沉微笑,但眼神闪烁。
“别担心。“
他们坐下来喝酒,酒精作用下,余可嘉的话渐渐多起来。
你知道吗?余可嘉面颊微红,眼神迷离。“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唐沉笑了。“怎么不一样?”
“你不像围着吴总的那些人,他们眼里只有钱和权。你有原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余可嘉的手轻轻地搭在唐沉的手臂上:“唐行长,你累吗?”
是啊,他累啊,作为行长,他每天过着戴着面具的生活,应付关系和压力,作为丈夫,他维持着表面光鲜的婚姻,实则形同陌路,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真正的温暖和理解了。
有时候唐沉听见自己说:“真的很累。”
余可嘉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刚刚听过的柴可夫斯基音乐,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他的作品的发条一直拧得很紧,你听他的《悲怆》,是这样,甚至他的《天鹅湖》,四小天鹅舞,四只小天鹅舞蹈时,仿佛代表着人类的生命勃发萌动,可她们的舞姿像被拧紧了发条,一直很紧。可嘉,我想看到 一只轻松的天鹅。”
余可嘉站到窗前,刚才的话显然触动了她的内心,她几乎要哭出来,
那样的天鹅,那样的舞姿,能够做到那样已经是一种极致,发条拧得很紧,那是肯定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个自由的动物。
她的唇轻轻貼上唐沉的嘴唇。
“你不后悔吗?”唐沉轻声问。
余可嘉摇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个危险的决定,余可嘉表面上继续为吴博工作,实际上转为唐沉的内应,帮助他应对吴博可能的威胁,唐沉开始秘密收集吴博商业欺诈的证据,为日后可能的对决作准备。(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