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颂和段则两人赶到手术楼层,坐在门口静静等待的关明和陆青听见脚步声纷纷将目光落于他们。
“关叔叔,陆叔叔,阿睢现在情况怎么样?”段则主动上前询问。
陆青明显哭过一场,被关明半抱在怀里,后者情绪悲痛却明显稳定一些,说,“进去一个多小时还没出来,具体什么情况暂时还不清楚。”
段则心情沉重:“会没事的。”
温颂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实在是没料到今晚没去关家吃饭见家长,现在却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外见了个面。
他抬起头盯着冷冰冰的“手术中”三个字,胸口处的闷疼要将他给绞杀,呼吸变得不够顺畅,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
向来稳定的情绪在此刻逐步走向崩溃。
忽然,这时有人走到他的身边安慰一句:
“孩子,不用担心。”
温颂偏过头,发现是陆青。
一眼看出对方是关睢的Beta爸爸,两人的五官有些许的相似。
至于关明,很明显是不太待见他。
倒也能够理解。
本身关明就属于位高权重、控制欲较强的Alpha长辈,他寄托着希望的儿子为了去见本就不看好的小男友导致现在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心中存在着怨气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每个人性格、角度不同,可以适当理解但却不能被侮辱受委屈。
“抱歉。”温颂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合适。
陆青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哄孩子似的拍着对方的肩膀,“不要自责,和你没关系。”
这一刻,温颂再也止不住泪水。
但他没有哭太久,两分钟就停下来,不想把悲伤的情绪传给陆青。因为关睢是他的儿子,在场里,最难过的应该是对方。
关明的脸色很难看,想要责备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最后默默地转身走到墙角处待着,生怕多说几句导致场面一片混乱。
又等了两个小时。
终于———
手术中的灯变了。
温颂提着的心在此刻瞬间到嗓子眼。
段则见状,连忙上前问道:“医生,我朋友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一边走出来一边摘掉口罩:“病人目前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进入观察期,脑袋在车祸过程中曾遭受严重撞击,可能需要3-7日才会恢复清醒。”
“不过———”
停顿片刻,说,“病人信息素因车祸比较紊乱,国外有家医院的仪器比较全,会更加有利于病人的休养和康复。”
言罢,稍稍点头,迈开步子便离开。
听见脱离危险,在场的几人们松了口气。
温颂整个人如同获救般,呼吸渐渐得恢复顺畅。
这时,两名护士将被拯救过来的关睢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几人知道现在对方的状态不宜喧哗吵闹,避免影响休息,纷纷屏住呼吸仰着头争取多看一眼。
躺在上面的关睢紧闭着双眼,嘴唇煞白,呼吸微弱,颧骨两侧略显瘦削,失去往日的神采奕奕,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虚弱到呈现病态的白。
这让温颂看得心脏揪疼。
等关睢被护士们推走进入病房,几人被拦在门口暂时还不能进去。
“病人现在很虚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暂不开放探望,”护士说道,“请家属配合。”
段则点头:“好的。”
折腾得已经很晚,段则决定把关明和陆青两人先送回去。
至于温颂———
“我今晚住在医院。”他站在旁边说道。
段则知道温颂的外婆在这家医院治病,明白对方大概是元旦节过来陪着团圆,未曾想现在遇到这么荒唐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好的。”段则应声下来。
陆青本来不想走,想在医院住下,但关明不赞同。
考虑到关睢现在一时半会不会清醒,无奈之下只好跟着Alpha一起回家。
等段则把关明和陆青送走之后,病房门口只有温颂一个人。
他就站在门口,通过上面的一条玻璃窗望向静静躺在病床的Alpha。
明明今天早上还生命力鲜活的Alpha此刻就病恹恹躺在医院的病床,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仪器“滴滴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如同在温颂的心脏轻轻敲击。
“关睢......”他忍不住轻声呢喃。
“我和外婆还在等着你吃饺子呢。”
可惜这句话关睢根本就听不见,回应他的唯有仪器的跳动。
温颂为了不让外婆担心,先回去和对方说一声,随后再拿着一个小毯子来到病房门前的长椅躺着。
这几天陆青等人经常来看关睢有没有苏醒。
第一天、第二天都没醒来,惹得他们开始着急,即使知道医生说3-7日,但这只是往轻的说,如果超过七日没醒来,或许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医生这时候说:“如果你们不放心,我的建议还是需要送往国外治疗。”
陆青和关明则是开始商讨着该如何把人带到国外去疗养。
宋兰雪这边也准备动手术,温颂几乎两边跑,大多数都待在外婆这边,因为关睢身边有陆青等人在照顾、等着苏醒。
外婆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没有。
送宋兰雪进手术室的那天早上,温颂看出来对方很紧张,安慰道:“您就当做睡一觉,醒来后就身体健康。”
宋兰雪拉着温颂的手,看着对方日渐消瘦的脸。
“好。”
“我在外面等您。”温颂说完,看着宋兰雪被推进手术室里。
坐在外边的长椅,时间如同被拉长般十分的难熬。
忽然,温颂收到段则的电话,刚一接听,听见对方说,“温颂,阿睢已经苏醒了。”
听到这话,温颂的心脏不知为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牢。
整个人激动得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显露出半分喜悦,便听见段则又言:“但是他.......好像失忆了。”
“周围的人记忆模糊,好像,也不记得你。”
温颂屏住呼吸。
好半晌,他才说出一句话,“醒来就行。”
段则:“现在关叔叔已经准备把他送到国外的医院治疗、休养,你要过来看阿睢一眼吗?”
温颂抿了一下唇。
“我走不开。”
宋兰雪现在正在手术室里,他作为对方唯一的亲人根本无法离开。
段则沉默。
清楚的知道温颂现在的处境,仅是默默叹息。
电话挂断后,温颂有气无力地垂落双手,坐在长椅上感到几分无助。
他不知道,此次一别,再见是三年后。(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