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珩皱眉,苏振廷脸色更沉。
“什么意思?”
苏振廷沉声询问:“什么事?我们是正常离场宾客。”
“苏先生,温先生,请稍安勿躁。”
安保侧身,手臂引向侧方通道。
“晏总在休息室,请几位过去一趟。”
“有事相商。”
闻言,温晚菀心头一跳,不祥的预感瞬间攥紧心脏。
苏诗妧更是脸色刷白,下意识想后退。
却被身后无声靠近的安保堵住去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休息室内,空气沉滞。
长条沙发主位,晏听南陷在阴影里。
他坐姿松弛,长腿随意交叠,指间捻着紫檀珠串,腕骨嶙峋。
苏软坐在侧位单人沙发,肩背挺直,神色平静。
晏昀野靠墙站着,眼神空洞得像蒙了层尘。
角落里,刘虎被两名警察按着,双手缠着厚厚绷带,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几名记者屏息凝神,摄像机红灯闪烁。
温、苏两家人被引入这方压抑的空间。
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轻响。
苏诗妧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扫过全场。
当触及角落里那个被警察按着,双手缠满绷带抖得像破布一样的刘虎时。
她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刘虎……
他不是跑了吗?
温书珩目光扫过角落的警察和被押的人,最后落到主位的晏听南身上。
“晏总,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都是正经来观展的宾客,您这样是否有些欠妥?”
晏听南抬眸扫了温书珩一眼。
他没有直接回答温书珩,只对着景淮,极轻地点了下头。
景淮一步上前,声音清晰平稳,响彻寂静的休息室。
“昨日布展期间,嫌疑人刘虎携带强酸,意图破坏清晏艺术基金会特别展品《春逝》,晏先生生母江雅女士遗作。”
他目光扫过苏诗妧惨白的脸。
“经查,刘虎是受苏诗妧女士指使、雇佣。”
“苏女士利用其名下小额贷款公司掌握的刘虎巨额赌债,胁迫其犯罪。”
“行动失败后,刘虎暴力拒捕,致使清晏员工苏软女士左肩胛骨严重钝挫伤,体表缝合七针。”
景淮转向警察方向。
“人证、转账记录、通讯证据链完整。”
“清晏将以故意毁坏财物罪、故意伤害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对苏诗妧女士及刘虎,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追偿清晏及苏软女士一切损失。”
每一个罪名,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铁锤砸向苏诗妧。
“污蔑!这是污蔑!”
苏诗妧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尖利刺耳。
她身体抖得厉害,死死抓住岑雪的胳膊。
“我没有!我不认识他!”
“什么赌债什么强酸?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眼神慌乱地扫过角落的刘虎。
刘虎接触到她的目光,绝望地低下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这反应比任何指证都更有力。
岑雪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护崽似的将女儿搂在怀里,对着景淮和警察的方向嘶声力竭。
“假的!都是假的!”
“我女儿清清白白!是有人陷害!是那个烂赌鬼攀咬!”
她指向角落里抖成一团的刘虎。
“是他!一定是他收了别人的钱来害我女儿!”
“你们不能听信一个烂人的话!”
苏振廷的脸色则从铁青转为酱紫。
景淮口中“鑫荣小额贷款公司”几个字砸在他心上。
那是他苏家见不得光的钱袋子,是他的根基之一。
如今被赤裸裸地摊开在警察和记者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一点家主的气势。
“晏总,这其中必有误会。”
“诗妧她不懂事,可能被人利用了。”
温书珩眉头紧锁,抓住关键。
“晏总,这指控非同小可。”
“即便苏小姐涉案,自有国法处置。”
他声音沉稳,带着矜持与质疑。
“晏总将我温家一并请来,意欲何为?”
“温家与此事何干?”
他儒雅的脸上透出被冒犯的愠怒。
晏听南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将目光投向温书珩。
“温先生稍安勿躁。”
“我做事,讲究证据链完整,不留死角。”
他微微偏头,示意景淮。
景淮心领神会,继续补充。
“经警方查证,雇佣刘虎的五十万定金,流出的银行账户,户主姓名温晚菀。”
“转账时间、IP地址、设备信息,均指向温晚菀女士本人操作。”
“证据确凿,已提交警方备案。”
温书珩猛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瞪视身侧女儿。
“晚菀?!”
沈明薇也惊愕失声。
“晚菀?你也参与了?”
苏诗妧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着温晚菀,歇斯底里地尖叫.
“听到了吗?是她!”
“钱是她给的!是她指使的!”
“温晚菀,你装什么无辜?”
“是你!都是你干的!你才是主谋!!”
她将所有恐惧怨毒倾泻而出,誓要将温晚菀一同拽下地狱。
矛头瞬间调转!
所有目光聚焦温晚菀。
温晚菀身体一僵,温婉惊愕的模样。
“诗妧姐?”
她眼圈瞬间红了,泪眼婆娑地看向苏诗妧。
“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怂恿过你做这种可怕的事?”
她转向众人,泪水欲坠未坠,维持着世家千金的脆弱与体面。
“那天在苏家,见你郁郁寡欢,我只当姐妹闲谈,说起软软在清晏负责重要项目,一切顺利。”
“我要是知道你要做这种可怕的事,拼死也会拦着你啊!”
她逻辑自洽,将不知情的受害姿态演得淋漓尽致。
温晚菀转向警察和记者,泪水盈睫,楚楚可怜。
“至于转账……”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回忆。
“诗妧姐前几天突然找我,你说账户临时受限,需立即转一笔材料垫付款给一位叫刘虎的工程负责人。”
“多年姐妹情谊,我岂能质疑她?自然立刻帮忙周转。”
“我怎么会想到,她竟然是让他去做这种犯法的事害软软?”
她看向苏诗妧,眼泪终于滑落,带着被欺骗的悲愤。
“诗妧姐!我视你如亲姐姐!”
“你怎么能这样利用我?还反过来污蔑我?”
“软软是我妹妹啊!我怎么可能害她?”
她转向沈明薇,哭腔真切。
“妈!您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这番说辞滴水不漏,情真意切,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