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公冶云山叹息。
别说白成。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一个神秘组织短短四天时间付出330名忠贞死士为代价,只为破坏公冶商行名下那些大大小小商铺。
他公冶商行何德何能!
这铁血佣兵团未免也太铁血。
一切都是始料未及。
一切都是措手不及。
没有一点点防备,公冶商行的所有生意就此陷入停摆,不止是铺面这些明面上的买卖,还包括私下里的大宗买卖,人铁血佣兵团找到公冶商行的仓库,库库一顿猛攻猛炸,根本存不住货,无论收购还是出售,全都中断。
公冶商行。
难之又难。
见公冶云山愁眉苦脸。
白成代入一下自己,倘若是他遭遇这种局面,只怕这会儿早就气的上火暴毙,实在无解。
一念及此。
白成宽慰道:“此局并非无解,那铁血佣兵团来势汹汹,但是,从他们不断安排死士来送死这一点来看,其中兴许并无高手。”
道理很简单,铁血佣兵团如有高手,大可以出动四级、五级乃至六级咒术师,同样可以在乌云城中队公冶商行的所有产业造成全面打击,并且还不会出现死伤。
可他们却用了最愚蠢、伤亡最大的打法。
这说明什么?
“说明铁血佣兵团并无高手坐镇。”
白成笑道:“他们四日送死330名死士,这个伤亡能持续多久?他们能有三百名普通死士,甚至即便是一千人乃至是一万人,照这个死亡速度又能坚持多久?”
哪怕一万死士,一天死个八九十上百人,最多也就三四个月就死完了。
“大不了就歇业数月,等这个铁血佣兵团的死士死完死绝,到时候再重新开张。”
“公冶商行家大业大。”
“劳什子铁血佣兵团又有几斤几两?”
“谁怕谁啊?”
“云山兄,你说呢?”
白成这一番话看似有理有据,实则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搓搓的在拱火呢。
歇业数月?
且不说这数月的营收损失,就说公冶商行这些年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市场,这就要拱手让人。
让出去简单。
要回来太难。
长久而言,损失太大太大。
公冶云山损失不起。
他现在很矛盾——
一方面笃定铁血佣兵团照这么个死法,绝对坚持不了太久。
另一方面却又看到铁血佣兵团的铁血一面,看到他们对死士的运用根本不算精细,如果是他拥有这么些乖乖听话送死的死士,那么,他每天只需要十名死士,随机突袭公冶商行名下任意一处铺面,每日不断,便可以造成极大恐慌,极大影响公冶商行的生意,效果未必会比现在差。
如此这般。
330名死士,足可以用上一个月,一个月内,完完全全可以让公冶商行各家铺面的无论是掌柜、伙计还是进出的顾客,全都人人自危,再难经营。
可铁血佣兵团怎么做的?
“330名死士!”
“挥霍无度。”
“有些死士分明可以不必送死,可他们还是送了。”
“为何?”
“定是因为铁血佣兵团中如这般不怕死的死士太多,不止成千上万,甚至更多,完全不必节省。”
“除此之外,唯蠢可以解释。”
但坐拥如此之多忠贞死士的铁血佣兵团,其决策者,会是蠢的吗?
大概率不是!
综上所述,公冶云山他怕啊!
所以,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跟那个铁血佣兵团讲和的。
这边。
正在公冶云山与白成叙话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冰冷声音——
“白成是吧!”
“我记住你了!”
……
“何人到此,大放厥词?”
白成扭头看向来人,见其从衣着到长相全都平平无奇。
这什么人?
说什么话?
白成皱眉。
公冶云山看到来人冰山一般的气质,平平无奇的外表,他福至心灵皱眉道:“铁血佣兵团的人?”
左京附身死士,走向公冶云山:“我名肖邦,铁血佣兵团副团长,人称‘钢琴手’,公冶云山,你可知错?”
嘶!
真是铁血佣兵团的人!
副团长?
总算有高层露面。
公冶云山又惊又怒又喜,大声质问:“我公冶商行与你们无冤无仇——”
“住!”
左京打断公冶云山:“你要是还说这些个套话废话,信不信铁血佣兵团与你公冶商行不死不休?”
呼!
呼!
公冶云山气得够呛。
白成在旁小声提议:“云山兄,这人此刻露面,定是对公冶商行有所求,不如先试一试他的斤两,若是能拿下,自可顺藤摸瓜打听出铁血佣兵团的底细。如若此人实力不俗,那自然是不打不相识,到时候坐下来再谈不迟。”
白成拱火。
不等公冶云山回复,左京率先开口,他拿手虚点白成:“白成!白帮!好!我肖邦宣布,你与白帮会是铁血佣兵团第二个打击对象,日后但凡有雇佣白帮或是与你白帮做生意的个人或势力,一律打死!”
左京声音很大,吸引太多人。
此时此刻——
此时是一年一度出云拍卖会即将开始之前。
此刻所在地则是出云拍卖会的大门口。
人来人往。
摩肩接踵。
此前公冶云山与白成的谈话就已经吸引不少人驻足、观望。
此刻左京自称铁血佣兵团副团长的出场与威胁,更是为现场带来一波极大的高潮——
“铁血佣兵团高层露面了!”
“终于露面!”
“这肖邦好大的口气,先把公冶云山当儿子训,现在又公开封杀白帮,杀性极重,他们真能说到做到吗?”
“无论何时公冶商行还是白帮,全都是庞然大物,寻常个人或势力,即使对上一家就已经压力极大,更别说同时对两家宣战,太嚣张了!”
“实在嚣张!”
“不知道公冶云山跟白成会如何回应!”
……
众人堵在门口。
公冶云山也没想到,铁血佣兵团的人居然就这样出现,没有一丁点征兆。
他沉默。
决定拖一拖。
而那白成则是笑道:“小兄弟,别生气,我跟云山兄开个玩笑呢!实话说,白帮跟公冶商行也不对付,咱们日后可以多多亲近。”
反复横跳。
一小丑尔。
左京根本不搭理,此子已有取死之道,且他已经宣告封杀、制裁白帮,多的自不必提。
他此时看向公冶云山,催促:“说话!”
白成脸色一沉。
他一贯是挑事、拱火的性格,只因硬实力、软实力全都强横,所以往往说一句玩笑而已也就过去,他人被恶心到也不会过度追究,彼此也就揭过。
可这回,这个‘肖邦’的无视令他有点不舒服,心里更是一个咯噔。
但转念又想,白帮跟公冶商行还不一样,铁血佣兵团的打法在他们这不顶用,于是又不担心,只是心里仍然不悦。
而这边。
公冶云山脸色同样一沉,堂堂乌云城十三元老之一公冶商行的掌门人,他何曾被人这般训斥过,简直如同指着鼻子骂娘,他心下怒极,但看到这人,念及其背后底气,再看到这人强势跟白帮宣战,公冶云山决定稳一手。
心念电转。
忍辱负重。
当即开口:“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划下道来,我公冶云山能做到一定做到!”
哗!
公冶云山居然服软了!
众人大惊。
白成更是比吃屎都难受,合着这一趟他来沾了屎,公冶商行却想洗白?
哪有这个道理!
白成忙道:“云山兄何惧之有?小小铁血佣兵团虚张声势而已,只要挺住几日,先怂的必定是他们。云山兄一位铁血佣兵团为何这时候派出高层露面?无非是前期造势成本太大,此时不得不出而已。”
这人自己无端招惹铁血佣兵团也就罢了,这会儿还非要死拽着公冶商行不撒手。
真恶心!
公冶云山冷脸道:“白成!别给脸不要脸!”
他可太恶心白成,怒骂之后还没完,又冲左京表态:“我宣布,公冶商行第一个跟白帮断绝一切生意往来,今日之后再遇见白帮成员,见一个杀一个!”
嗯!
这还像点样子。
左京表示基本满意,终于有了笑脸:“公冶云山,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注意保护一下,别让白成偷袭了我。”
“……”
“……”
公冶云山、白成乃至其他众人全都一愣。
白成脸色闪烁。
公冶云山沉声应道:“有我在,定不会让白成伤肖团长分毫。”
好好!
态度不错。
这搞得左京甚至有点不忍心再提后面的要求,但不行,做错事就要人,立正就要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左京还是决定给公冶云山一个面子,就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提他的要求。
“走。”
“先进去再说。”
左京大大咧咧走到公冶云山身旁:“作为乌云城十三元老之一的公冶商行,在出云拍卖行中应该有专属包厢?”
“自是有的。”
公冶云山很客气:“肖团长,请。”
当即。
二人并排,带着十多个公冶商行人员就进了出云拍卖行,只留下白成留在原地活像个小丑一般。
“肖邦!”
“铁血佣兵团!”
白成脸色阴沉。
一向只有他将人当成小丑一般玩弄,却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当众下不来台像一个小丑。
这滋味,太痛。
白成心底已经将‘肖邦’打成头一号死敌,他吩咐左右:“速去让兄弟们打听铁血佣兵团的底细!去!要快!”
“是!”
二人连忙飞出。
白成面色不动,并未因此耽搁参加拍卖会。
在他想来,铁血佣兵团对付公冶商行的法子十分粗暴、蛮横且愚笨,这一套对付公冶商行还行,但想对付流动性极强的白帮,还不够格。
白成虽警惕。
却没当回事。
“走!”
“拍卖会快开始了。”
白成迅速调整心态,脸上又露出笑,带着人进入出云拍卖行。
一年一度出云拍卖会。
即将开始!
……
左京附身死士,与公冶云山一同进入位于三楼的专属包厢。
左京问:“这里不被监听吧?”
公冶云山摇头:“出云拍卖行一向注重口碑,不会也不敢这么干。”
那就好。
左京坐下来,平铺直叙道:“我的人在大街上从你小儿子的黑骑铁蹄下救了一个小孩,却被公冶阳丘抓走、弄死,此仇不死不休,这个起因在他不在我,这一点你认不认?”
“认!”
公冶云山咬牙。
他现在活剐了公冶阳丘的心都有。
他倒是没那么单纯。
活这么大,当然不会认为铁血佣兵团这么大张旗鼓这么大代价的折腾公冶商行,当真是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情,他很清楚,铁血佣兵团针对公冶商行必定会有更深层次更加合理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
这件事表面上的确是公冶阳丘挑起的事端,实实在在的让公冶商行站在了不占理的处境,使他憋屈,这就该死!
恰好。
左京跟他一个想法:“所以,我要公冶商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公冶阳丘交给我,这没毛病吧?”
“没!”
公冶云山早有预料,想都不想就点头:“我这就让人将那个小畜牲带过来,任由肖团长处置。”
好!
很好!
左京就喜欢这样的人,爽快。
他也爽快,很快就说第二点:“公冶阳丘虽然无端伤害、杀害我铁血佣兵团成员,但我们依旧愿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于是,只是向他的哥哥公冶培盛要了一千金币的抚恤金?这多吗?不多吧!公冶培盛给了钱,我们立马就放人,而且送人到家,这仁义吗?很仁义吧!可公冶培盛怎么做的?他出尔反尔,竟又对我团中成员下死手,你说,公冶培盛该不该死?”
“该!”
公冶云山这下有些心痛。
相较于公冶阳丘的废物,公冶培盛多少还算是一根好苗子。
可他听清楚左京的意思,很清楚,这两个儿子怕是保不住。
既然如此。
索性果断。
如此配合说不定还能挣取一个宽大处理。
再者说了。
即使不宽大,也无妨,反正他膝下儿子多,多两个不多,少两个不少,权当是破儿免灾。
故此。
公冶云山十分干脆:“我这就让人将两个小畜牲都带过来,任由肖团长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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