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他的话时,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赵括看着那个站在高台之上,与他们的皇帝并肩而立,接受着万众瞩目的年轻男人,眼中嫉妒和怨恨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知道,想在朝堂之上扳倒谢宁,已经是不可能了。
既然明着来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宴会,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之中结束了。
慕容博和上官希等一众老臣,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激动地围在了谢宁的身边,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关于大齐新政的种种细节。
而赵括,则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那热闹非凡的大殿。
他走在阴暗的宫道之上,那张本就已经是有些扭曲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的阴森可怖。
谢宁,你别得意的太早。
这里是燕国,不是你大齐。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过江龙,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这一场看似已经尘埃落定的朝堂之争,实则,才刚刚拉开序幕。
……
夜,深了。
燕京城,兵部尚书府。
书房之内,灯火通明。
赵括面色阴沉地坐在一张由名贵紫檀木打造的书桌后,手中端着一杯早已冰凉的茶水,一言不发。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回放着今晚在承天殿上所发生的一幕幕。
谢宁那云淡风轻的笑容。
霁洪那决然的眼神。
以及,那些之前还在跟自己称兄道弟,现在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的同僚们。
那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
“谢宁……”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张本就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在这一刻,更是变得是狰狞无比。
“你给我等着。”
“我赵括,若是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叹了口气,赵括心里明白,霁洪早已是被谢宁给灌了迷魂汤,对他言听计从。
而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也同样是被谢宁给收买了人心。
他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
想要扳倒谢宁,就必须要借助外力。
而这个外力,便是那些同样视谢宁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地方豪族。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那书房的角落,轻轻地敲了敲墙壁。
“吱呀”一声轻响。
墙壁之上,竟然是凭空出现了一道暗门。
一名身穿黑衣,脸上带着面罩的男人,从那暗门之中,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大人。”
黑衣人对着赵括,恭敬地单膝跪地。
“去,给张、王、李、陈四家的家主送信。”
赵括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尖锐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就说,我赵括有要事相商,请他们立刻来我府上一叙。”
“是,大人。”
黑衣人没有丝毫的迟疑,身形一闪,便再次融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做完这一切,赵括才缓缓地坐回了那张书桌之后。
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一抹阴冷得意的笑容。
谢宁,你不是想在燕国推行你的那套狗屁新政么?
你不是想动我们这些世家豪族的根基么?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
半个时辰之后。
四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兵部尚书府的后门。
四名中年男人,从那马车之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他们,便是掌控着整个燕国过半土地和财富的四大豪族家主。
这四个人,跺一跺脚,都足以让整个燕国抖上三抖。
在一名下人的引领下,四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赵括的书房。
“赵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为首的张德坤,看着那个坐在书桌之后,一脸阴沉的赵括,那沙哑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他们虽然与赵括同属一个阵营,但是,他们却也同样清楚。
这个家伙,就是一条喂不熟的毒蛇。
若不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他们根本就懒得跟这种人打交道。
“呵呵,张家主,明人不说暗话。”
赵括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目光缓缓地从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想必,今晚在承天殿上所发生的事情,四位也同样是听说了吧?”
他的话,让四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们虽然没有资格参加那种级别的宫宴。
但是,他们却也同样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在第一时间,便得知了宴会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当他们听到,霁洪竟然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燕国的救灾大权,全权交给谢宁的时候。
他们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少。
他们知道,狼,真的来了。
“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王承恩看着那个一脸阴沉的赵括,那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们四家与你,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若是那谢宁真的在燕国站稳了脚跟,那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他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纷纷点头附和。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谢宁在大齐所推行的那些新政,对于他们这些依靠着土地和佃农而生存的世家豪族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简直就是,掘了他们的祖坟。
“好。”
赵括看着四人那同样是充满了凝重的脸,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既然四位都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跟你们绕弯子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那尖锐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蛊惑。
“那谢宁虽然是势大,但是他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哦?什么弱点?”
四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好奇。
“他太自负了。”
赵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以为,只要他能解决旱灾,就能收买人心,就能在燕国站稳脚跟。”
“但是,他却忘了。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最可怕的,也同样是民意。”(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