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四的哀嚎在死寂的村口回荡,如同濒死的野兽。
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将铁锚坞的恶行揭露得淋漓尽致。
“身为修仙者,屠戮村民,掳掠妇孺,虐杀幼童……”
陈星河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这些罪状,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们死上十次。
“你们,死有余辜。”
“不,仙长饶命,我可以当牛做马,我知道铁锚坞的秘密据点,我可以……”
王老四涕泪横流,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陈星河面无表情,手起剑落,青芒一闪,终结了他的痛苦与罪恶。
对于这种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屠夫,死亡是唯一的归宿。
他迅速将地上散落的法器残片,和几人身上的储物袋收起。
此时,陈守耕和陈大山已带着数十名手持斧头、鱼叉的青壮村民赶到村口。
看到遍地狼藉的尸体,以及独立于尸骸之中、气息渊深如海的陈星河。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爹,大哥,这些凡人喽啰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陈守耕重重点头,立刻指挥人手打扫战场。
对于那些尚有口气、哀嚎求饶的凡人喽啰,他亦无丝毫留情,直接交给了饱受摧残的难民处置。
曾几何时,陈家也不过是挣扎求存的农户。
侥幸得了仙缘,才成今日之修仙家族,对于难民的悲惨遭遇,他自然感同身受。
此时,陈星河才将目光投向那头还有一口气的冰甲鳄。
“能硬抗天雷子余波不死,这体魄着实强悍。”
陈星河心中微动。
这冰甲鳄实力不俗,若能收服,对陈家将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他快步上前,用灵气托起,将其带回宅院静室中。
随后,将缴获的五个储物袋放在桌上,开始逐一清点。
下品灵石加起来三百八十七块。
符箓十三张,都是一阶下品的。
丹药二十五颗,多为疗伤、回灵之用。
仅有一颗黄龙丹。
此丹他如今已用不着,不过可以留给李含雁吃。
几件一阶下品法器,大都是些普通货色,只能用作充实族库。
五本功法玉简,最多只能修炼到练气后期。
远不如能修炼到筑基期的小润物决和厚土培元功。
不过其中有些法门秘术,可以借鉴一下。
就比如说一种名为御器术的法术,可以御使法器飞行,非常实用。
还有一些妖兽、灵植材料,其中大部分都比较常见。
最让他惊喜的,是王老四的储物袋。
几瓶灵兽疗伤丹药,几罐灵兽饲料,一本御兽秘典,以及配套的玉简。
里面记载着基础的御兽法门、灵兽培育心得、几种常见灵兽饲料的配方,还有一个专门用于收纳灵兽的灵兽袋。
对于如今的陈家来说,这些东西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灯下,陈星河翻看着御兽秘典,神识沉入其中浩繁信息。
很快,他便在其中查阅到了有关与灵兽签订契约的内容。
不过,与寻常法门不同,这本御兽秘典中记载着一门改良版的主仆契约。
其核心在于以主人精血为引,辅以独特魂印,在灵兽本源深处构筑一道远比普通契约更坚固、更难以挣脱的枷锁。
同时能更清晰地感知灵兽状态,甚至能在危急时刻强行抽取灵兽的部分灵力反哺己身,代价则是灵兽元气大伤。
“好霸道的法门,却也正合时宜。”
陈星河目光扫过静室角落趴伏的冰甲鳄。
此鳄气息奄奄,鳞甲焦黑处渗着冰蓝血丝,巨大的头颅低垂,冰蓝兽瞳中凶戾未散,却也夹杂着一丝被天雷子轰出的恐惧。
王老四那微弱的神魂烙印,如同风中残烛,在它混乱的识海中明灭不定。
“吼…”
感受到陈星河身上传来的水灵力波动,冰甲鳄低低嘶吼,带着警告,身躯微微绷紧。
“由不得你了。”
陈星河神色平静,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精血,悬于空中。
同时,强大的练气五层神识凝聚如无形尖锥,狠狠刺入其识海深处,精准地撞向王老四残留的契约烙印。
“嗷——!!!”
冰甲鳄猛地昂起巨头,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痛苦咆哮,整个静室都在震颤。
陈星河不为所动,神识如同磐石,死死压制住冰甲鳄的反抗。
轰!
一股无形的灵魂风暴在其识海炸开,与陈星河的神魂建立起一道清晰的桥梁。
契约,成!
狂暴挣扎的冰甲鳄瞬间僵住,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它冰蓝的兽瞳望向陈星河,凶戾尽褪,只剩下敬畏与依赖,巨大的头颅温顺地低伏下来,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从今往后,你名寒流,静心养伤,莫要躁动。”
陈星河通过契约传递意念,同时将一股温和的水灵力渡入寒流体内,甘霖咒全力运转。
寒流低低应了一声,庞大的身躯在角落蜷缩,开始吸收水灵气修复己身。
处理完寒流,陈星河的目光落在桌案上另外两件物事上。
一枚令牌,巴掌大小,非金非木。
令牌一面刻着扭曲如蛇的古怪符文,另一面则是一个模糊的、仿佛漩涡般的印记。
陈星河调动神识探查,令牌内部结构复杂精密,却死寂一片,毫无灵力反应,唯有材质本身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另一件则是一张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卷轴,皮质坚韧异常,泛着暗沉的光泽。
其上用一种完全陌生的文字书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笔画如同刀劈斧凿,带着一股蛮荒之意。
陈星河皱眉,迅速在识海中翻阅玄黄博物志的记载,竟无一能与之对应。
“令牌…兽皮卷…”
陈星河手指摩挲着冰冷的令牌边缘和兽皮粗糙的表面,眉头紧锁。
“这些喽啰,如何能持有这等来历不明之物?是铁锚坞所赐?还是他机缘巧合所得?”
“罢了,先收起来,日后或许有解开之时。”
琢磨半天没有效果,他也不再坚持,将令牌与兽皮卷轴收入储物袋深处。
堂屋里,油灯昏黄。
李夫子握笔的手都在颤抖,饱蘸浓墨的笔尖悬在粗糙的信纸上,迟迟难以落下。
“……掳走青壮,充作苦役,稍有反抗即被虐杀,老弱妇孺…婴儿…陈家死战…擒杀河匪…”
陈守耕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李夫子,如实写,让官家知道,这苍梧江畔,出了何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
陈星河推门而入,正听到最后一句。
“爹,咱们只需点明其修士身份,描述暴行即可,今日诛杀河匪之事不必透露。”
“此外,铁锚坞横行多年,朝中未必没有保护伞,还需另写一信,直接送至镇海卫求援。”
陈守耕看着儿子沉稳自信的面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好,听星河的,李夫子,就按星河说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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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作为朝廷鹰犬,镇海卫耳目众多,本应早已得到消息。
然而那本该按时送达的都指挥使令,却不知何故,竟迟了半日方至。(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