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洛猛的抬头。
收起刚才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眉眼瞬间沾上警惕,他忽地起身,与话眠拉开距离。
“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与其揣测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你只剩下二十日,若到时候你还不愿意给我要的东西,那我一定会杀了你。”
风洛脸色越发难看,有些恼羞成怒之意。
他只凶狠的撂下这句话,便转头出了屋子,只留下话眠还在原地凌乱。
果然,他这人真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方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是装的。
话眠气的牙痒痒,她真是自作自受,明明是他动手打了人,她竟然还担心起他了!
这人根本就是个黑心豆子!
她扶着桌沿起身,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低声骂了句:
“黑心豆子,最好出门就被石头绊个大跟头,再也别回来了!”
她声音不大,却咬的极重。
骂完仍觉不解气,又补上一句冷哼,这才进了自己的屋子。
换了件衣服后,又进了后院,在偏屋里挑了几坛好酒出了门,往万事亭的方向去了。
万事亭在鹤山脚下,离这不远,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
话眠那个嗜酒如命的倒霉师父许怀安就住在万事亭。
为什么说他是倒霉师父,完全是有原因的。
许怀安和她爹年纪相仿,但他是个法术极好的捉妖师。
话眠八岁时,因为贪玩,瞒着她爹一个人偷溜进了鹤山里面抓兔子,结果踩中了别人的陷阱被吊了起来。
要是换成别的小孩,早就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话眠不一样,她就爱折腾,小小的一个人被吊在树上,不觉得害怕,反倒是苦中作乐,把那张困住自己的网当成吊床,躺在上面打秋千。
她也不觉得难受,一荡便荡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她将那张网子磨出个大洞来,瘦小的身体从那洞里掉出来,偏巧就砸晕了正好路过的许怀安。
许怀安也是真倒霉,刚捉完只狼妖,正是精疲力竭的时候,却被一小孩给砸晕了。
直到,太阳临近下山,话眠带着她爹又找了回来,这才被人抬下了山。
但头也被砸了个拳头大的包。
许怀安醒后,更是倒霉催的。
八岁大的小丫头趴在他边上,眨着杏子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水灵灵的,叫人越看越可爱。
可偏偏,这丫头顽皮的很,小小年纪,懂的倒是不少。
他人还没清明过来,便见这红衣小丫头端了杯茶水过来递到自己面前。
等他喝下,哪曾想,这丫头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喊了句“师父!”
许怀安当时就觉得当头一棒,他这是,被迫收徒了?
她爹一进屋就看到自己闺女又在这里乱拜,急的连忙把人拖了起来,堵住她的嘴冲许怀安道歉。
谁知小话眠,一个激灵从她爹身边蹿出来,道:
“画本子上说了,穿成这样的就是道人,道人会法术,拜了道人为师就可以学习法术,强身健体!
师父,我正好有病,您要不教教我法术,让我也强强身,健健体?”
许怀安当时就被迫收了徒,虽然话永华一直告诉他不要把这孩子的话当真,但他觉得这丫头确实机灵,便也真收了她为徒。
但主要原因还是,他发现,妖界中可操控万妖的镇妖囊竟然认了这个小丫头为主。
世上少有人知晓镇妖囊的真正用处,大多捉妖师都未见过镇妖囊的真面目。
就算这么厉害的法器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多人都只会以为,那就是个普通香囊。
但许怀安有幸,他与镇妖囊的上任主人是旧识。自他死后,镇妖囊便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镇妖囊非凡物,能得到它的认可身份都不凡。但话眠却偏偏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凡人小丫头。
于是,为了保护她和镇妖囊不被有心人利用,许怀安便做了话眠的师父,教授她自保的能力。
可这丫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志向,一心只想治好自己的骨痛症。
术法不好好学,偷懒耍滑倒是一等一的厉害。
徒弟收不好,师父也跟着倒霉。
话眠学习不好术法,他就教她画符纸,她学画符的时候,也不知道炸了他园子多少次。
五年前,他逼着那丫头去练习新学的术法,结果这丫头术法没练会,倒是误打误撞给自己招来只千年的九尾狐狸。
狐狸一步成仙,却在节骨眼上犯了杀戒,妖力外泄,差点入魔。
话眠是幸运了,可他这个师父倒是倒霉了。
那狐狸名唤白笙,原本是庙前一只白狐,日日在庙里闻香火,得到灵气供养,修炼成一只九尾大妖,眼看着就要得道了,却不知为何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现在又不情不愿的被话眠收成了妖仆,堂堂大妖怎能忍得了这般落差。
但他又不能拿话眠怎么样,只能日日来万事亭捣乱。
扰的他苦不堪言。
打也不能打,收也不能收,这其中的辛酸苦楚只有许怀安自己知道。
好在话眠虽然顽皮不争气,但也算是个好徒儿。
磨了四年之久,那狐狸才消停了下来。
半月前,话眠最后一次来万事亭,拐走了许怀安的银子,说是要去江洲城看病。
许怀安虽失了银子,但也获得了半月的安稳日子。
只要话眠不来这里闯祸,就还是他的好徒儿。
万事亭靠山依水,灵气充沛,平日里又少有人来打扰,许怀安在这里一住便是十年之久。
话眠不来的时候,他要么就在修炼,要么就在喝酒。但大部分时间是在喝酒。
“师父!徒儿来看您啦!”
许怀安一口酒还未下肚,这会被话眠这一声脆喊吓得硬生生呛住了。
他放下手里的酒壶,拍着胸口连连咳出了声。
话眠拎着两坛酒进了院子,门口看门的阿黄一见有人来了,摇着尾巴冲话眠奔了过来。
“阿黄,还看门呢,我师父在里面吗?”
阿黄冲屋子里叫了几声,不说话,就只围着话眠转起了圈。
“好了好了,等会再出来看你。”
话眠绕开它,穿过庭院,撩开门前的竹帘。
“师父,您在不在?我回来了,给您带了两坛好酒,我爹珍藏的。”
许怀安躲在屋子里,本来不打算出声,一听好酒,眼前一亮,好徒儿!(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