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清派的那个弟子,已经到长安了吗?”
“禀陛下,姜宸在五日前已经进入长安,现在长寿坊居住。”不良人上前汇报。
“明日宣他进宫,朕要好好瞧瞧,大真人这小弟子有何过人之处。”
虽然他贵为一国之君,集结天下能人异士,但也不得不承认,论道法精妙,修为高超。
朝堂中人还无法和这些玄门中人相提并论,遑论茅山宗。
“陛下,此举恐有不妥。”高力士道。
“有何不妥?”
“现在天下各方奇人异士汇聚长安,陛下单单召集茅山宗弟子入宫,必然是天下瞩目,届时,恐有争论。”
唐玄宗一思考,点点头。
“确实如此,那就先去问问他在长安可有何需要,一切皆满足他,其余事,便等宴会开启再看吧。”
......
第二日,姜宸门口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仲坚。
张仲坚意气显得有些消沉,就连那赤髯也没好好打理。
“张道兄,可曾是见完故人了?”
“见完了,故人音容犹在。”
姜宸一怔,意识到了什么,“节哀。”
“无事,谁人到头不是黄土一捧。”张仲坚显得很是洒脱,似乎之前的消沉已经一扫而光。
“张道兄今日来此,是有何事吗?”
二人走进院内,姜宸为张仲坚斟了一杯茶水。
张仲坚有些诧异地看着那棵老槐树。
“姜道友,这棵老槐树倒是沾了你的光了!”
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棵老槐树这些时日沾染了不少天地灵机,甚至还有姜宸修道时候的道韵。
若是中途不夭折,将来有希望化妖。
自古以来,草木之精天生就比湿生卵化之辈更难成精。
即便这大槐树得了机缘,想要开启灵智化妖,至少也得数百年以后了。
张仲坚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姜道友,我过来,是有两件事想请你帮忙。”
“但说无妨。”
张仲坚拿起手上那柄长剑,有些追忆般抚了抚。
“第一件事,是这把剑,此剑名为惊鸿,她的原主人过去亦是半尘半道的人物,现如今不在了,待某离开长安时,想将它放在你这儿,将来替它寻个合适的主人。”
姜宸听明白了,说是放在自己这里保管,其实等于变相送给自己了。
这把剑品质虽然远不如茅山法剑,但也不俗,乃是一柄上好的法器。
“这第二件事嘛。”
说到这里,张仲坚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好似一瞬间又成了那行走红尘,斩奸除恶的大侠。
“过些时日,某想请你与我一同去除一个妖!”
姜宸目光一下就深邃起来了。
能让张仲坚出言求助的,不出所料这妖应该就在长安或者附近,实力也绝对非同小可。
“不瞒姜道友,此妖实力非凡,与我有仇,且善于玩弄人心,某请姜道友同去,也是存了一份私心在,若是与姜道友行事有悖,绝不强求!”
“张道兄言重了,斩妖除魔乃是我辈义不容辞之责,待中秋之后,贫道便与道兄同去。”
“好,届时我便恭迎道友大驾!”
......
姜宸目送张仲坚离去,看着石桌上遗留下来的那把剑。
“锵!”
他拔出一截,只见剑身乌光闪烁,纤尘不染,锋利的剑刃隔着空气,都隐隐能刺痛人的肌肤。
一枚落叶从树梢上落下,轻轻划过这把剑的剑刃。
只见落叶竟毫无阻滞地从剑刃处一分为二,然后缓缓飘落,其间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滞涩。
“惊鸿,果真是好剑!”
这把剑的品阶恐怕不低于六品,而且其主要特质重在锋锐。
只是姜宸突然摇摇头,心底叹息一声。
再是豪迈的人,却也偶尔显得不那般光明正大。
张仲坚找他一起除妖,姜宸不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实力。
论实力,张仲坚玄光绝顶,还是以武入道,自己虽说有把握力压他。
却并不是绝对的碾压,而且张仲坚也未曾和他交过手,自然不可能知道姜宸的深浅。
两人虽然相交,但说起来,也只是萍水相逢,将剑交给他,又请他除妖,已经算是交浅言深了。
不过不管张仲坚有何算计,若是算计他一人便也罢了,但要是想将茅山拉扯进来,那便要问他答不答应了。
姜宸刚刚开始修炼,又睁开眼睛。
紧接着,房外大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
性意流转间,一幅画面在姜宸心头闪过。
门外站着一行侍卫仪仗,为首却是老熟人了。
之前来茅山宗传过旨意的王崇贤此刻正站在门外,静静等候姜宸出来。
吱呀!
姜宸打开大门,余光看到此刻在院外路上,正有不少人家正探出头来向这边探望。
“王大人,何事?”
“陛下听闻姜道长已至长安,特意遣奴来问问道长,在长安可还有什么物件需要置备,都交由奴来办理。”
“不必,替贫道多谢圣人美意。”
王崇贤心底恼火,脸上却没显现任何愠色来。
“既然如此,那奴就先行回去禀报陛下了。“不送。”
王崇贤等到转头离开,面目才微微扭曲狰狞。
此子果然和茅山宗那些狂徒一样无礼,都没把他这个钦差大臣放在眼里。
只是等回到宫中,唐玄宗让王崇贤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复述一遍,他却不敢添油加醋,只是如实说道,连一个字都没敢变。
“哦?他果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陛下。”
王崇贤在说完后,偷偷观察唐玄宗的脸色。
唐玄宗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流露,眼底也是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只是作为唐玄宗近臣,王崇贤对唐玄宗的了解可谓不少。
唐玄宗如此模样,心底未必动怒,但绝对不是高兴的表现。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才说道:“陛下,此子却是无礼。”
站在唐玄宗身侧的高力士有些惊诧,这王崇贤平日里看起来还挺聪明,今日怎这般不知进退?
果然。
唐玄宗意味悠长地看了王崇贤一眼,顿时将王崇贤看的冷汗淋漓。
他连忙跪下:“陛下,是奴失言,奴有罪!”
“你确实有罪,茅山弟子也是你能非议的?”
王崇贤彻底胆寒,声泪俱下以头抢地,磕地哐哐作响:“陛下饶命啊,奴知罪,奴知罪!”
“好了,起来吧,此话不可再说。”唐玄宗目光幽深,看向龙案上一道奏案,不知在想什么。(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