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黄村站试点成功的余波,在铁路局里荡漾了好一阵子。陈锋在设备处的地位水涨船高,连郑处长在一些重要决策上,也开始更多听取他的意见。吴副处长明显蔫了不少,虽然偶尔还会在无关痛痒的小事上膈应人一下,但已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使绊子。陈锋趁机将自己分管的几个技术革新小项目顺利推进了下去,处里风气为之一新。
职场得意,四合院里却未必能事事顺心。这天下班回来,陈锋刚进院门,就听见中院传来贾张氏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嚎,夹杂着秦淮茹低低的劝解和傻柱不耐烦的呵斥。
“没法活了啊!这遭瘟的炉子!存心要冻死我们娘几个啊!”贾张氏拍着大腿,坐在自家门口,旁边一个铁皮炉子歪倒在地,炉膛里的煤灰撒了一地。
秦淮茹一脸愁容,试图去扶炉子:“妈,您别坐地上,凉!炉子坏了就想办法修修…”
“修?拿什么修?钱呢?棒梗还在里面,每个月那点钱够干啥?你这当妈的没本事,挣不来钱,就想冻死我老婆子啊!”贾张氏矛头一转,指向了秦淮茹。
傻柱端着一碗炸酱面从屋里出来,倚在门框上,吸溜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秦姐,要不先上我屋暖和暖和?这破炉子,明天我瞅瞅能不能拾掇拾掇。”
贾张氏一听,嚎得更起劲了:“哎呦!街坊邻居都听听啊!这孤寡老婆子没活路了啊!还得靠外人接济啊!”
陈锋皱了皱眉,没打算掺和,径直往后院走。这类戏码,院里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回。
没想到,贾张氏眼尖,看见了他,哭声立刻拔高了一个调门,带着明显的指向性:“哎呦喂!还是陈处长命好啊!大领导,住着宽敞屋子,拿着高工资,哪管我们这些穷邻居的死活啊!炉子坏了都没人搭把手啊!”
陈锋脚步停都没停,仿佛没听见。这种道德绑架,他早就免疫了。
倒是阎埠贵从屋里探出头,扶了扶眼镜,小声嘀咕:“又来了…这贾张氏,就会这一套…”
刘海中背着手站在自家门口,皱着眉,想摆大爷的谱说两句,看看陈锋冷淡的背影,又瞅瞅撒泼的贾张氏,最终只是重重咳嗽了一声,没说话。
陈锋回到自己屋,生起火炉。屋里渐渐暖和起来。他刚拿起搪瓷缸想倒水,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
“陈处长,是我,秦淮茹。”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陈锋拉开门。秦淮茹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个空碗,脸上带着窘迫和哀求:“陈处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妈那炉子实在不能用了,天冷…能不能…先借您点煤渣应应急?我…我发了工资就还…”
陈锋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手和单薄的衣裳,沉默了一下。他不是吝啬一点煤渣,而是清楚这口子一开,后续麻烦不断。
“煤渣不多,我自己也刚够用。”陈锋语气平淡,“炉子坏了,街道办或者房管所应该能管。你可以去问问。”
秦淮茹眼神一暗,低下头,声音更小了:“问过了…说排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她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陈处长,您现在是领导,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说句话…”
【要是他能帮我说句话,房管所肯定能快点…就算借不到煤渣,能修好炉子也行啊…】秦淮茹的心声充满了无奈和一丝渺茫的希望。
陈锋心中了然。借煤渣是假,想利用他的关系让房管所优先给她家修炉子才是真。他不想开这个头,这种邻里间的琐事,一旦用权力介入,性质就变了,而且会引来无数类似的请求。
“我跟房管所不熟,说不上话。”陈锋直接拒绝,“按规定排队吧。天冷,赶紧回去想别的办法。”
秦淮茹的希望彻底破灭,眼圈一红,没再说什么,端着空碗默默转身走了。
陈锋关上门,继续倒他的热水。他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在四合院生存,心软和滥施同情心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第二天是休息日。陈锋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后正打算去澡堂子泡个澡,就听见前院一阵喧闹,是许大茂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和显摆。
“哥几个瞧瞧!正宗天津卫的大麻花!托人捎来的!来来来,见者有份!”
陈锋推门出去,看见许大茂正拿着个油纸包,给阎埠贵、刘光天等几个年轻邻居分麻花。看见陈锋,许大茂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挤出点笑容:“哟,陈处长,起了?来来,尝尝,天津特产!”
陈锋摆摆手:“不用,谢了。”他注意到许大茂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蓝色卡其布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像是要出门办事。
【哼,不吃拉倒!哥们儿现在也是厂里宣传口的红人了,今天还得去文化局开个会呢!】许大茂心里嘀咕着,脸上却笑容不减。
这时,傻柱拎着个菜篮子从外面回来,看见许大茂在那嘚瑟,撇撇嘴:“哟,许放映员,这是又攀上哪根高枝了?打扮得跟个新郎官似的!”
许大茂最恨傻柱揭他老底,但今天似乎心情好,没接茬,反而笑嘻嘻地说:“傻柱,你这嘴还是这么臭!哥们儿是去参加正经会议,学习上级精神!懂吗你?”
傻柱嗤笑一声,没再理他,径直回了中院。
陈锋看着这一幕,心里明白,许大茂这种人,就像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现在外面运动风向又有新变化,他这种人肯定又活跃起来了。不过,只要不惹到自己头上,陈锋也懒得理会。
他正准备出门,却看见三大爷阎埠贵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半根麻花,压低声音说:“陈处长,您听说没?许大茂最近在厂里,可没少说您闲话…”
“说什么了?”陈锋不动声色地问。
“就是说…说您当了领导,眼里就没老街坊了,摆官架子…还说您那试点成功,是碰巧了,沾了运输处的光什么的…”阎埠贵一边说一边观察陈锋的脸色。
陈锋听完,只是淡淡一笑:“由他说去。”说完,径直出院门往澡堂方向走去。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望,又有些佩服。这陈锋,真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陈锋确实没把许大茂的闲话放在心上。这种小人的诋毁,伤不了他分毫。他的根基在铁路局,在实实在在的工作业绩上。四合院这点鸡毛蒜皮,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他的目光,早已投向更远的地方——如何将试点经验推广开来,如何在设备处乃至局里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泡在热水池里,蒸汽氤氲。陈锋闭上眼睛,感受着疲惫被一点点驱散。院里的风波,职场的博弈,都不过是这漫长旅途中的一道道风景。他知道,只要自己脚步足够稳,方向足够正,就没有什么能真正阻挡他前进。(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