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顾书嫦,离开盛府

    卫凌轻飘飘瞥盛纮一眼,冷声道:“王氏几次刁难我长姐,现下长姐虽痊愈,可中毒岂是小事。”

    “终究有损寿数,此事没这么容易一笔勾销!”

    盛纮闻言,忙扯着他的衣袖,往一旁走了几步,低声道:“她毕竟是官眷,进内狱服刑已是依律严惩。”

    “若再追加罪责,恐会引发同僚非议,说你仗势欺人,公报私仇,于名声不利啊。”

    “况且你还是刚立功归来,莫要冲动,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向内狱的女官暗中打声招呼就是,内里的门道你也知晓,自有她好受的。”

    “何必闹到明面上,落人口实呢?”

    自打王若与进内狱,王老太太恨不得掏空家底四处打点,只求让她在内狱里头能好过一些。

    不过都被盛纮不动声色的给拦了下来。

    毕竟他早就看这个姨姐不顺眼,当年自己还是个俸禄微薄的小官时,没少来家中挑唆是非,搅的后宅不宁。

    如今她落得这般下场,盛纮自然不可能让王老太太的打点得逞。

    卫凌眸光微沉,暗暗权衡片刻后,点头道:“谢魏国公提醒,待过几日定亲自登门拜见老太太与长姐。”

    “好,我也正想邀你入府一叙呢。”盛纮捋须一笑,迈步往宫门处走去。

    待到夜色渐深,宁远侯府。

    后宅厢房内,灯火通明,暖香融融。

    顾廷烨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祠堂祭拜顾家先祖,并将封赏的诏书和丹书铁券放在香案上。

    这会儿他已经换上常服,笑呵呵的将嫦姐儿抱在怀中。

    粗糙的指尖在她细嫩的小脸上轻轻逗弄着,眼中满是疼爱。

    不多时,他眸光在屋内环顾一圈,“常嬷嬷呢?怎么没见她来?”

    正端坐在铜镜前卸去钗环的袁文缨面带笑意,扭头看他一眼,自今日起,她便是镇国公夫人。

    “常嬷嬷的孙子前日病了,我让她先回家照料着,等孩子好些再过来。”

    常嬷嬷的丈夫、儿子、以及两个女儿皆已经不在人世。

    前些年在顾廷烨的劝说下,她将家中寡居的儿媳和孙子孙女全都从扬州接来京城住下。

    孙女名为常燕,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孙子常年,八九岁的年纪,被顾廷烨安排在一家书塾内读书。

    顾廷烨轻轻点头,又开口道:“刚才听管家说,最近岳母时常登门,可是府中出什么事情了?”

    袁文缨闻言,柳眉微蹙,迈步来到顾廷烨身边坐下,轻叹一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母亲竟拿公中的银子,暗中跟着章家舅舅去做生意,赔了个底朝天。”

    “父亲知晓此事后大为震怒,当着家中老小的面怒斥了她一顿。”

    “大哥哥和嫂嫂一直受尽母亲的偏袒,只要赚到银子全被他们想方设法的要过去。”

    “现在眼看母亲下不来台,竟连句话都不知道说,缩在一旁装聋作哑。”

    “偏母亲也是个糊涂的,什么好事都只想着她们,出了事情就知道来我这里哭。”

    这些年下来,她也算看清楚袁文纯和嫂嫂章氏的真面目,精于算计,自私凉薄,只知索取,从无担当。

    反观二哥哥袁文绍,踏实上进,待人诚恳厚道,现已经是南城兵马司正六品指挥使。

    袁家的这些事情相比起往日的顾家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顾廷烨抬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宽慰道:“别气坏了身子,岳母来府中哭诉,你听着就是。”

    “若她开口求到你头上,涉及银钱周转或是其他难处,也不必急着应承。”

    “袁家依我看,也就二舅兄还值得帮衬。”

    袁文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官人说的是,其中利害我都明白。”

    “对了,娴姐儿的及笄礼,我已经差人准备了,嫂嫂说不必大费周章,可我觉得,还是要好好操办一番。”

    “不仅对娴姐儿好,于官人的名声也大有好处。”

    顾廷煜心胸狭隘,嫉妒顾廷烨才德,误他科举一事在汴京城内早已人尽皆知。

    这会儿顾廷烨为娴姐儿隆重操办及笄礼,传出去只会说他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厚待寡嫂和年幼的侄女。

    “听你的,不过是多花点银子罢了。”

    “怎么说娴姐儿现在也是国公府的长房嫡女,她的婚事也得用心去物色,寻个门当户对的要紧。”

    说罢,顾廷烨低下头,见怀中的嫦姐儿已经睡熟,念念不舍的将她交到乳母手中。

    本朝太祖、太宗先后几位皇后皆是武将之女。

    真宗朝刘太后的父亲亦是武将出身,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她才成为一介舞姬。

    先帝第一任皇后郭氏及如今的曹太后也都是根正苗红的武将之女。

    若非盛家走运,在赵晗认祖归宗前就已定下婚事,贸然退婚,必定有损名声。

    否则当朝皇后,论起来,必定是英国公之女。

    自己不过而立之年便居国公之位,紫袍玉带,军功赫赫,还有燕云十六州尚未光复。

    嫦姐儿作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悉心教养,将来未必不能母仪天下。

    思及此,顾廷烨不自觉挺直脊背,脸上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另一边,永昌伯爵府,梁家。

    东侧一处小院内,烛火摇曳,四周布置的素雅利落,一缕青烟自香炉内袅袅升起。

    此为庶长子梁晖及大娘子韦氏的住处。

    四品兵部右侍郎!

    他今年尚不满四十,正是仕途蒸蒸日上的年纪,只是想要迈过四品这个坎,换上紫袍玉带,跻身显宦之列,难呐!

    多少官员一辈子都在四品蹉跎,从青丝熬到白发,耗尽毕生心血也没钻营成功。

    梁晖斜倚在软榻上,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一口气。

    韦氏知道他的心思,轻声宽慰道:“官人不必心急。”

    “说到底官人是庶出子弟,外祖家又毫无势力,不必二郎他们,能有今日的成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梁晖搁下茶盏,点了点头,“是啊,大娘子心疼二郎,打小对他无微不至,面面俱到,生怕累着半点。”

    “想我幼时习武读书,寒来暑往,哪怕是病着,一日都不曾停歇过,没到弱冠之年就投身军伍。”

    “虽说有父亲庇佑一二,可说到底,终究还是靠我自己真枪真刀拼出来的。”

    “纵使我这般努力,梁家偌大的产业,还是得归二郎所有。”

    “既想靠我顶着爵位,维持家族体面,又想保住二郎和六郎的富贵。”

    韦氏抿唇道:“公爹说了,除爵位之外,还会把西街的铺子银楼,还有城郊的两处庄子给我们。”

    “呵!”梁晖冷哼一声,“九牛一毛罢了。”

    “二郎能力平平,只占老实忠厚四个字,六郎整日无所事事,沉迷酒色。”

    “待父亲百年后,就该想想分家一事了。”

    “咱们这一脉,是我在战场上拼杀,在朝堂上苦心钻营才挣下如今的体面,凭什么要让这两个草包跟着沾光。”

    “我倒要看看,那些家业够他们挥霍到几时!”

    韦氏眸光微动,对梁晖的话颇为认同,顶着伯爵之位自立门户,加之这些年在朝中经营的人脉,谁敢轻视他们。

    最多一时半会脸上无光罢了。

    “方才听下人说,六郎媳妇又有孕了?”梁晖扭头看向韦氏。

    韦氏点点头,漫不经心道:“是啊,春珂和秋江一直把六郎笼络好好的,每月也就初一和十五去她院里。”

    “春珂先前和我说过,六郎只是看在她娘家得势的份上才没把她当个摆设。”

    “六郎媳妇现下是一心想得个嫡子傍身呢,否则以后春珂和温哥儿还不拿捏死她。”

    “文家小盛大小娘曾说过,她和生母林氏在盛家叱咤风云多年,吃穿用度比主母娘子好,处处逞威风。”

    “她刚嫁来梁家那段时日,也没少拿嫡庶在我面前显摆。”

    “现下有春珂压着她,也算天道轮回了吧。”

    梁晖呵呵一笑,并未接话,事关内围,他不好多说什么,只当听了一件趣事。

    ——

    几日后,魏国公府,寿安堂内,茶香氤氲,暖如春日一般。

    唯有老太太、王若弗、盛纮及卫凌四人在此。

    盛长柏知晓卫凌今日登门的目的,但他不愿掺和进这些事情里,一早就去吏部当值。

    在他看来,自己父亲无论如何都是亏欠卫家的,盛家没搬来京城前,卫恕意和明兰过的是什么样日子,他全都看在眼里。

    纵使诸多苛待皆出自林小娘之手,那也和盛纮脱不开关系。

    身为一家主君,不能约秉持公正,约束内宅,纵容妾室胡作非为,就是有错。

    “老太太慈安。”卫凌面色从容,拱手一礼。

    老太太端坐在软榻上,案几上搁着一份海朝云特意从半遮面买来的点心。

    在赵盼儿的用心经营下,半遮面一经开业,便火爆异常,日日门庭若市,车马盈门。

    许多茶客原本是奔着宋引章的琵琶曲而来,不过很快便被赵盼儿和孙三娘的茶品和点心所折服。

    听着小曲,品着茶,再配上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实乃一大雅事。

    就连城内不少勋贵世家的女眷们,也常遣人来买些点心回去。

    不过赵盼儿深谙经商之道,明白物以稀为贵,每日对外售卖的数额有限,需一大早遣人去排队才行。

    老太太微微一笑,点头道:“卫伯爷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谢老太太,数月不见,您精神矍铄,尤胜往昔。”卫凌说话间,敛袍落座,尽显沉稳。

    王若弗扯了扯嘴角,寒暄道:“你家老太太近日身子可好?你立功归来,又封了伯爵,想必她定是高兴的很。”

    卫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自我回京后,母亲气色是比往日好些了,只是心里一直担忧着长姐,时常后悔当年让长姐卖身为妾一事。”

    “不过当年若非夫人多给了些银子,卫家断不会有今日。”

    王若弗攥着手帕,干干笑了两声,“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当年也是瞧着你长姐跪在街头,实属不易,些许银钱不过是举手之劳,哪当得你这般记挂。”

    “明丫头如今颇得圣宠,柳哥儿在武学里处处拔尖,你长姐也算熬出头了不是?”

    卫凌淡然一笑,先前明兰已在信中言明,卫恕意中毒一事与她无关。

    她执掌盛家时,也不曾真的苛待过卫恕意,最多言语上找些不痛快。

    不过卫凌懒的继续绕关子,轻声道:“夫人说的是,只是在下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件不情之请。”

    此话一出,盛纮将送到嘴边的茶盏又放了回去,扭头和老太太相视一眼。

    “实不相瞒,在下这些年倍感亏欠长姐,母亲身体孱弱,一直念着长姐能够获得自由身。”

    “得知长姐遭歹人陷害中毒昏迷,更是心急如焚,多日茶饭不思。”

    “此事于盛家不过是一纸文书,于卫家却是天大的恩情,若魏国公应允,卫凌此生感念。”

    说罢,卫凌站起身,拱手一礼。

    盛纮对此早有准备,他轻叹一声,扭头吩咐冬荣去书房取来放良书。

    “既是家中老太太心愿,我自不好再强留,让她重归卫氏门庭,也算是我为当年的疏忽,补赎一二。”

    卫凌再次一礼,“多谢魏国公开恩,了却我母子多年心愿,往事就莫要再提了。”

    “说的是。”盛纮当即应声。

    盛老太太缓缓抬起眼帘,将目光放在王若弗身上。

    “把刘小蝶的卖身契找出来,她伺候卫氏多年,忠心耿耿。”

    “卫氏既已重归本家,身边自然要有贴心人跟着,总不能让她孤身一人回去。”

    王若弗连连点头,一个女使而已,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好,儿媳这就去办。”

    不多时,冬荣取来放良书,在盛纮的示意下,直接交到卫凌的手中。

    另一边,卫恕意站在屋内,眼眶微微泛红,满心不舍的看着盛长柳。

    若非卫凌和明兰二人极力相劝,她断不会现在就离开盛家。

    “小娘不必伤感,舅舅说了,他还会进宫向官家为您请封诰命。”

    “有诰命在身,小娘今后大可挺直腰杆,每逢年节还能进宫和六姐姐见面。”

    “儿子得空就去卫家看您,等将来儿子能自立门户,便再将小娘堂堂正正接来团聚。”

    盛长柳说话间,目光清澈而坚定,卫恕意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眼下海朝云拿着管家权,王家论起来也不如卫家得势,王若弗自不可能为难盛长柳。

    “好,小娘等着,在盛家要听你父亲和二哥儿的话,尤其是二哥儿,他的话,必定是真心为你考虑的。”

    “放心吧,儿子明白。”盛长柳郑重点头。(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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