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的桃红纱裙,不比那王熙凤的大磨盘小多少。
“哎呀!”一声短促的惊呼陡然响起!
许是那墙砖湿滑,又或是她心急失了分寸,那美人儿身子猛地一晃,竟从墙头上直栽了下来!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又似离枝的娇花,直直朝着西门庆所站的方位跌落!
西门大官人眼疾手快!
口中低喝一声:“小心!”
脚下早已抢步上前,张开手臂,不偏不倚,正正将那从天而降的温香软玉接了个满怀!
一股馥郁甜香瞬间扑鼻而来,带着些许冒着热气的女儿脂粉汗味!
西门庆只觉怀中人儿轻软如绵,温润似玉,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和惊魂未定的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去。
只见怀中女子云鬓微乱,几缕青丝汗湿地贴在光洁如玉的额角。
一张粉妆玉琢的瓜子脸儿,此刻吓得失了血色,如同梨花带雨,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那柳叶眉儿细长入鬓,杏核眼儿水汪汪的,此刻正惊恐地圆睁着,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扑闪。
樱唇微张,吐气如兰,带着惊魂未定的喘息。
活脱脱一个美少妇的娘子!
已是秦可卿那级数,只是少了三分素色,多了三分妖娆。
西门大官人寻思着这女人是谁?
此时原身记忆中并没有见过她!
既然住在自家隔壁,隔壁是谁来着?
记得是那狐朋狗友结拜的花子虚?
莫非是李瓶儿!
早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倘若以前的原身,必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借着时机便动手动脚轻薄起来。
可如今的西门大官人已不是从前的色中恶鬼。
“小娘子,可曾摔着?”西门大官人压下心头悸动,赶紧把李瓶儿放了下来。
李瓶儿惊魂甫定,这才发现自己竟被一个陌生男子紧紧抱在怀中!
这陌生男子英俊非常,一对桃花眼带着几分风流俊俏望着自己。
端的是让女儿家含羞带臊,却又巴不得多对视几眼!
她也知道这隔壁的男人是谁。
清河县有名的西门大官人。
更是色中恶鬼一般,和清河县不知道多少女人有过关系。
那几家妓院仿佛他家开的一般,天天进进出出。
和自己那无能的丈夫一起整日喝着花酒。
她羞得满面通红,如同火烧,生怕这个家伙不放过自己。
已经准备大声呵斥对付的轻薄行径。
却没想到这男人尤其知礼。
竟然不为所动,也没有任何轻薄的动作。
甚至连抱着自己的双手都极其守礼,就这么把自己放了下来。
却见这男人竟然还微微把视线挪开自己的私密地:“小娘子莫怕,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方才见你跌落,情急之下才出手相救。这墙头危险,小娘子金枝玉叶,怎可如此冒险?那风筝,值什么?摔坏了小娘子,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李瓶儿什么人?
也是个命苦的人。
打小出生在算是富贵官宦之家。
可惜因为家中父亲牵涉命案,就把家中美貌如花的女儿献给了大名府的梁中书,也是那蔡京的女婿。
蔡京的女儿何等骄横!又极其善妒毒辣!
她不同意,梁中书哪敢碰触!
又因为李瓶儿实在貌美又不舍得送人,只能放在一边干看着过过干瘾!
寻思找个机会收了下来。
谁知道才过不久。
梁山好汉大闹大名府,杀了梁中书全家老小。
梁中书和夫人仓皇逃脱投奔蔡京。
那梁中书想带上李瓶儿,夫人也不准许。
故而李瓶儿被遗弃在宅院里。
躲在书房中的李瓶儿大难不死,趁机将梁中书家的大量金银珠宝、细软首饰席卷一空。
带着巨额财富,李瓶儿流落四处。
一个女人家在乱世哪里安全,遇上了年老濒死,告老还乡的花太监,便嫁给了他。
花太监怕招人闲话,就让李瓶儿和侄子花子虚假结婚。
实际上却在内宅照顾晚年将死的自己。
不久后花太监一命呜呼。
这李瓶儿就成了真寡妇,假媳妇。
说起来这李瓶儿到此也未曾害人,也未曾作孽。
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
却碰到了西门庆这个冤家。
从被父亲卖掉,到被遗弃,再嫁给濒死的太监。
一直压抑着情感,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李瓶儿哪里玩的过西门庆这花中恶鬼。
很快带着财产和自己全身心奔向了西门庆。
原本李瓶儿是少数真心对待西门庆的女人。
可惜后院玩不过潘金莲,被活活给整死。
死前依旧惦记着西门庆往后的日子。
而现在自己竟然提前好些日子就撞见了这女人。
李瓶儿看见西门庆有些恍惚的望着自己。
心中有些害怕:“赶紧说道,来人当面可是西门大官人?”
见到对方点头,面上却强自镇定,福了一福,低声道:“奴家……奴家是隔壁花子虚浑家李氏。”
话一出口,李瓶儿便觉不妥。
哪有上来自报家门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外男的道理?
她登时臊得满脸通红,耳根子都烧了起来,慌忙又道:“奴家莽撞,惊扰大官人了,这就告退。”
说罢,转身就要走。
谁知李瓶儿刚迈出两步,却又像被钉住似的站住了,脸色倏地变得煞白,比方才的羞红更甚几分。
她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双妙目里满是惊惶。
西门大官人有些讶异,便开口问道:“娘子去而复返,可是有何难处?”
李瓶儿闻言,更是窘迫,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大官人容禀……此刻……此刻天色已晚,奴家若从西门府大门出去,被人瞧见……恐……恐惹闲话,坏了名节……”
她越说声音越低,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深宅大院,除了来时翻的那堵墙,竟似再无出路,可叫她一个弱质女流如何是好?
西门大官人听了也是一愣:“原来如此。娘子顾虑得是。这倒也不难……”
“娘子方才翻墙而入,想必身手尚可?不如……原路返回?”
李瓶儿一听,更是愁上眉梢,连连摇头:“那墙……那墙太高了!方才奴家那边也是垫着梯子,如今是万万爬不上去的。”
她抬头望了望那堵高墙,只觉得头晕目眩。(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