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焚金屋,闯出‘仙境’!

    嗖!

    狭长脸汉子一语不发,身形微屈,脊背若张弓,大腿肌肉猛然绷紧,足踏地板的摩擦声响起时,人如猎豹窜射而去。

    他右手反扣钢刀,手臂肌肉虬结,森冷的杀机毫不掩饰,呼吸间掠至围攻杨烈的一名壮妇前。

    锋寒闪动,蓄势已满的一刀如离弦之箭,直劈对方脑门,那壮妇骇然色变,急撤一步,双手持梢棒,横架格挡。

    “贼子!”一旁持短刃掠阵的壮妇呵斥一声,跃步上前,绕至狭长脸汉子背后,短刃疾刺他一侧脖颈。

    钢刀与梢棒相击,‘当’的一声清脆激鸣,好似金铁碰撞,持棒壮妇手腕颤动,虎口撕裂,几乎握不住梢棒。

    但这梢棒木质也确是坚韧无比,被这般大力一斩,竟也未曾断折。

    狭长脸汉子神色冷漠,如枯木青石,手腕翻转,钢刀与梢棒碰撞之势变为平行,掠着棒身,疾削持棒壮妇手臂。

    ‘扑哧’声响,惨呼乍起,持棒壮妇来不及躲避,一只手掌被削断了三根手指,鲜血溅射,梢棒跌落。

    狭长脸汉子钢刀余势不绝,划了个半圈,夭矫如蛇,忽而便折到了后颈,与那袭来的短刃相击,激溅出点点花火。

    持刃壮妇立被迫退数步。

    狭长脸汉子顺势再将钢刀一划,抹了那断了几根手指,仍在惨嚎的壮妇脖子。

    杨烈这时候也是挥出一棒,逼退对手,喘了几口气:“武叔,你们终于来了,这些娘们可不好惹,一个个气力大得惊人,还通棍棒技巧,两个我还能应付,三个就太勉强了!”

    “在外面放火,还要绕开那些护卫,耽搁了些时间。”狭长脸的武姓汉子声音平淡,皱着眉头:“平时让你下苦功夫练武,总是差不多差不多,到了这关键时刻就不顶用,等过了这次,以后我会好好操练你。”

    “啊这……”杨烈脸色一苦。

    话音未落,那持刃壮妇已冷喝道:“没有以后了,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

    她的语气满含杀意。

    虽然眼下这殿内她八人已死了一半,可拱卫这整座‘仙境’的力量除了她们这些个常年熬炼身体的仆妇,更有近八十人的护卫队。

    那些护卫个个敢打敢杀,手上染血,平时也是好酒好肉的伺候,养的是精悍强壮,只需拖延片刻,待得护卫们杀至,就凭殿内这四个小蟊贼又能抵挡几只拳头?

    何况护卫们都不是蠢货,岂会赤手空拳?自是会带齐了刀枪棍棒前来杀敌。

    持刃壮妇眼神阴毒的审视着武姓汉子,在他掌中钢刀上一顿,见刀镡上有鳞片般的点缀,嗓音暗沉:“鱼鳞刀?这是‘白鳞卫’的制刀,你出自‘白鳞卫’,是擅离职守还是犯了事的逃卒?”

    洪元眉头一挑,瞥了那武姓汉子一眼,这白鳞卫他是听过的,乃是拱卫临江府的三支府兵之一。

    临江府地处水陆要道,漕运发达,自是造就了府城的繁荣,海量银钱涌入。

    而要养出一支精兵最重要的是什么?

    钱粮!

    临江府不缺钱粮,有粮能养足士卒的体魄气力,有钱能打造精良器械,双管齐下,白鳞卫不敢说是天下精锐,但也拿得出手。

    高台上‘威德佛母’痛得肥肉乱颤,小眼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嘶吼道:“白鳞卫?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白鳞卫是谁家养着的么?敢来犯我?”

    武姓汉子扭了扭脖子,看着杨烈说道:“这两个娘们留给你对付没问题吧?”

    也不管杨烈反应,目光一转,直视着高台上,满脸血污的‘肉山’,嘿然冷笑:“临江魏氏,魏半城!好大的名头,我又岂会不知?我更知晓你是出自魏府的小姐……哦,不对!几十年前还能称小姐,现在只是一头猪。魏珍珠,呸!还真是名副其实,果然是一头大肥猪,宰了正好过一个肥年。”

    武姓汉子持刀而上。

    “杀了他!”‘威德佛母’魏珍珠咆哮连连,却被台上两名仆妇拉着往那镶金点玉的大椅上按。

    武姓汉子脸色一变,加快脚步,身形飞窜,纵身自殿下一跃,跃入高台。

    同时间,另一位黑衣人也动了,与武姓汉子有所不同,这位黑衣人还以黑布,头巾裹了大半张脸,仅只露出一双烁烁有神的双目。

    厉喝一声,便与杨烈联手杀向殿下两名壮妇。

    呼啦!

    棒影趁着武姓汉子方跃出台面,兜头打去,他早有预料,身子一偏,单掌在台上一按,一记扫堂腿将使棒的仆妇踢翻在地。

    “哧”的一声,右手刀光一闪,刺入仆妇胸膛,入肉极深,后者痛呼一声,凶狠的抬手朝武姓汉子脸面抓去,却已经没了什么力气。

    ‘啪嗒’声响,扶着魏珍珠的最后一名仆妇一手在大椅背后拍了一记,紧跟着台面‘嗡嗡’颤动了一下,魏珍珠连同那张椅子倏然消失不见,没入底部突然出现的硕大滑洞内。

    那名仆妇却未跟着跃入洞中,而是俯身一探,手中短刃刺出,贯穿了洞壁内某个机关,机括咔嚓声响中,一块厚实的铁板滑了出来,刚好卡住了洞口。

    武姓汉子脸色难看,台上的仆妇则如胜利者一般,露出狞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等着‘佛母’的报复吧,我若是你们,现在就拔刀自尽,否则等待你们的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砰!

    沉闷脆响中,这仆妇脸上狰狞凝固,头颅如棒球般被大力挥打,又是‘咚’的一响撞在石板上,倒毙当场。

    “废话真多!”

    洪元不知何时也到了台子上,单手持棒,指间摩挲着铁箍,感觉接连用棒子打杀几人,有越用越顺手的趋势。

    “你是?”武姓汉子有些疑惑,知道眼前本非敌人,仍旧手按刀柄,似乎是长久养成的习惯,一双锐目如电,更是仔细审视着洪元。

    “洪元,一介读书人!”洪元拱了拱手。

    武姓汉子看着洪元手中仍在淌血的棒尖,有这么暴力的读书人?

    “这位洪兄弟确是读书人,只是我也没想到他身手这般了得。”殿下杨烈和黑衣人也解决了另两名仆妇,纷纷上了高台,杨烈指了指洪元:“先前也是洪兄弟第一个出手,打杀恶仆!”

    “哦!”武姓汉子冷漠的表情解冻,朝洪元挤出一丝笑容,另一黑衣人也是目光和善,朝他点头致意。

    “不能让那死肥猪就这么逃了!”武姓汉子还是不甘心,俯身探视滑道洞口,更欲以钢刀撬开,奈何那块铁板卡死在洞壁凹陷处,绝不是短时间能撬开的。

    “就算能打开,下面也可能伏有机关,冒然下去,并不明智。”洪元道。

    武姓汉子也知这个道理,只得收了钢刀,轻轻一叹:“功亏一篑,可惜刚才在外面为了尽可能引起大火,已把火油用光了,否则现在倒是可以倾倒火油,让那肥婆变烤猪。”

    黑衣人摇了摇头:“以魏珍珠的体形,行动不便,下方空间必然十分开阔,可供她居住,那得多少火油才够……”

    “我们这次出动,就是为了铲除这群淫娃恶妇,现在倒好,光杀了些喽啰,正主倒是跑得一干二净。”

    杨烈拍着额头,很是气恼。

    为了查清楚这‘仙境’真相,里应外合,他前前后后进了此地不下三次,还被那死肥猪挑中了一次……

    他的牺牲太大了!

    杨烈眼眶含泪,极其不甘心。

    此刻空气愈发燥热起来,殿外映红一片,‘噼里啪啦’的火星爆裂声,哗啦啦的房屋倒塌声连成一片。

    惊叫,喧哗从各处响起,间或还有厉叱喝骂声,许是那些逃散的人撞上了庄园内的护卫。

    紧接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朝着这座大殿飞速奔来。

    武姓汉子,杨烈脸色一变,洪元亦是神情严肃起来。

    他虽然自我评估,觉得自己或许已经达到了‘叶师傅’级别,可究竟能打多少还是个未知。

    何况这方世界虽暂时没看到什么太过超凡的力量,但那八个健壮仆妇,小婵以及身边的武姓汉子,杨烈等人身手之利落,应变之快,也不能以普通人视之。

    武姓汉子侧耳倾听,很是老练的分析:“起码有二、三十人围了过来,这些护卫都有武器,少数几个可能还穿了布甲,一旦被堵住,可不好脱身,走。”

    洪元掀开台上一道帷幕,见其内布置得很是巧妙精致,瓜果点心酒水俱有,地上铺了华美的地毯,背后是一扇暗红色小门。

    他伸手推了推,有些晃动,也不迟疑,飞起一脚!

    ‘轰’的一声,门框震动不停,小门被踹得倒飞,露出一条悬挂壁灯的通道来。

    洪元有【明目通幽】之能,目光仔细扫了通道两侧,并未发现什么暗器机关,又见这通道不过几十步外,就显出庭院景色。

    “这里有通外院的小门,刚才那六个所谓仙姑就是从这逃跑的,咱们追快点,或许还能抓得一二。”

    洪元道。

    “快!”杨烈精神一振,抢先挤入通道。

    一行四人自通道入,顷刻间就直通到了一座庭院内,四下环顾,却都有些麻爪了。

    原先在主殿内对外间还看不真切,而今到了室外,洪元举目望去,各处楼阁都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散开来,燃烧最鼎沸处是一座高四层的塔楼,一股股火蛇冲天而起,火光映照,如若艳霞。

    “那处倒得火油稍多了些。”黑衣人虽蒙着面,瞧不清脸上神情,语气却颇有几分自得。

    杨烈双目逡巡,这庭院森森,廊道四通八达,更有诸多假山流水,清幽小道,人已窜入其间,再想找到谈何容易?

    何况还不知道哪处就隐藏着密道暗室,怎么找?不禁一叹:“走吧!以后再觅良机与她们算总账吧。”

    “倒也不算是白跑一趟。”武姓汉子摸着下巴,此刻反而想通了,指着连绵起火的楼阁:“如此豪奢华美的庄园付之一炬,不提其中置办了多少财货,光是这座费尽心思的园子再要重建,怕不也要好几年工夫,以魏珍珠的财雄势大,怕也要心痛若死。”

    “最好气死她。”杨烈恨恨道。

    黑衣人领着路,并没有直接往院墙外窜去,绕开火焰炽烈的地方,三转两转,竟然又回到了那座景观湖前。

    即洪元最初苏醒之地。

    洪元见这一幕若有所思,这黑衣人对这庄园如此熟悉,除了杨烈,那两位彩衣人,怕不是还有其他内应。

    想要让这座大庄园四面着火,得需要大量火油,火油怎么悄无声息运进来藏好?放火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四面开花的。

    湖畔边一人垂手而立,目光呆愣愣盯着被火光映亮的湖面,妖冶的光火伴着水波荡起,明明不深的湖水仿佛变得幽邃如渊。

    洪元看了一眼,呆站着的人正是那唯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原本只是两鬓略有霜白,此刻却好似眨眼间历经了十数寒暑,满头发丝都有了不少枯白,脸上皱纹也浓密了许多,双眼也不再明亮,变得黯淡无焦距,只是口中低喃:“没了,明明就是这里了,怎么会没了呢?”

    他右手拳头紧紧握着,身体微微战栗。

    “秦夫子……你找到子越那孩子了吗?”黑衣人咳了一声,开口唤道。

    秦夫子木然转首,摊开紧握的右拳,掌心中是一张黄符,上有奇异的殷红纹路,只是一道焦痕自中穿过,折断了纹路。

    洪元轻吸鼻子,从中嗅到了丝丝鲜血的味道,他眸光微微闪烁:“这是什么?”

    “血契符!”杨烈低声说着,双眼瞧着那秦夫子,不觉透出了几丝怜悯。

    听了这个答案,洪元心绪略有浮动,只是现在不是寻根究底的时机。

    武姓汉子像是明白了什么,眸光投向了景观湖,鹰隼般的眸子映着闪动的火光,晦明不定。

    黑衣人叹息一声,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恰在此时,几个惊慌失措的侍女窜过,他大手一翻,抓住其中一人,厉声道:“被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人,没出去的那些,都在哪里?”

    那侍女脸色惊惧,不自觉头转向景观湖,嘴唇嗫嚅。

    “说!”黑衣人又是一发力,捏得她肩胛骨似要裂开,那侍女忙道:“死了,死了的人都被佛母和仙姑们沉湖了,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小小婢女……呜呜呜……”

    “滚!”黑衣人一脚将其踹开。

    那秦夫子闻言瞬即面如土色,摇摇欲坠,直欲昏倒,武姓汉子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和杨烈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秦夫子。

    当是时,明月在天,清光如洗。

    烈火熊熊之中,洪元,武姓汉子当先开道,直往庄园闯去,一路上倒也碰上了落单的几个护卫,都被两人轻松解决,不片刻后,一行五人便已杀出了庄园。

    “这里是?”

    洪元隐在阴影之中,回望了一眼仍然在燃烧的庄园,再举目四顾,赫见成排屋舍,街道清凉,并不像是有多少人居住的模样,仅是庄园外一条街颇为热闹,两侧屋舍内奔出不少人影,纷纷向庄园汇聚。(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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