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和裴景明还有赵元容都暗中派了人去云南。
“没想到还是你的人最快,”曲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连姐姐都落了下乘。”
“我经验比你们丰富,”裴景明说,“你还在江州时,我就开始干这些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神色渐渐凝重。
“云南王杨韶确实不简单,在云南经营多年,早已成了土皇帝。”
“那边消息捂得极严,我的人差点暴露,才勉强摸到杨宜的底细。”
曲凌打开密信。
原来,杨宜来京城并非如表面所说为寻一门好亲事,而是在云南待不下去了。
“她的性子十分狠戾。”裴景明说。
曲凌往下看,很是赞同。
杨宜的母亲嫁到云南第二个月,杨韶就纳了两个侧妃。
一个是麾下将军的女儿,一个是云南最大矿山家主的女儿。
那两个侧妃各有儿女,而杨宜是留在杨韶身边长大的。
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做给朝廷看,杨韶对这个女儿可谓是没底线的宠溺。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府中妾室的孩子。
直接从台阶推下去,还不避着下人。
七岁的杨宜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下方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妾室。
“你这样下贱的人,也配给我父亲生孩子?”稚嫩的声音冰冷得让人打颤。
杨韶闻讯赶来时,勃然大怒。
却也只是狠狠的把人打了一顿。
第二次就更过分了。
王府宴会,杨宜那时才不过十岁,把侧妃娘家的姑娘骗到花园偏僻处,用小刀把人家姑娘的脸划得惨不忍睹。
下人发现时,那姑娘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
而杨宜就坐在一旁的白玉栏杆上,晃着双腿,欣赏自己的杰作。
侧妃失态的大骂她是恶鬼投生的。
云南王震怒之下动了手,打了十鞭子,把她丢在府衙的地牢里关三个月才放出来。
出来后,杨宜被送到云南最有名气的大夫家中学医。
云南王大概是想着,济世救人,能让她少一些戾气。
听得发愣的胡映月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人学医有什么用,根本就不该放出去。”
“养虎为患。”曲凌继续往下看。
杨宜果然没走正道。
云南多奇毒。
她学会了药理,就从江湖郎中那里搜集各种药方,自己调配。
先是在小动物身上试药,然后用身边的下人试药。
直到有一年城内接连有十几个乞丐离奇死亡,死状各异却都极其痛苦。
死的人太多,弄得人心惶惶。
云南王着手去查,查到了自己女儿头上。
他一怒之下杀了杨宜的师父,把杨宜关在府里。
杨宜院子里的丫鬟嬷嬷都是会武功的。
寻常人根本看不住她。
云南王逼着她学规矩,只等到年纪把她嫁出去。
“疯了,这个人疯了。”胡映月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几年,杨宜的确乖了。
可府里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死,怀孕的也是一个也保不住。
两个侧妃一共也就剩这两儿一女了。
所有人都怀疑杨宜,但没有把柄。
她似乎很乖巧。
云南王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与父亲争吵。
直到去年,府里的二姑娘杨希定了亲,却在出门与未婚夫会面时,死了。
本来,那望族家是想娶杨宜的。
杨宜不愿意,瞧不上那家的嫡子。
这亲还是要结,于是,就让杨希去嫁。
也许是命定的缘分,杨希与那公子见过之后,竟生出了情愫。
两家高高兴兴的只等来年办喜事,却遭遇这样的灾祸。
两人的尸体在城外乱葬岗被发现。
杨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那公子更惨,嘴巴被粗线缝死,眼睛也被挖了。
“她有这么大的本事?”胡映月人都坐直了。
不会今晚就潜入她家把她也埋了吧。
曲凌看着密信,“她入京前,云南王身边最信任的护卫,第一剑客楚河死了,是自尽而亡。”
可惜,暗探也没查出他为什么要自尽。
胡映月托腮,干巴巴说,“是不是杨宜和这个楚河私下有交情,楚河愿意为她杀人,结果事情败露,一个挥剑自尽,一个逃到京城?”
“杨希的死让王府后院的女人联手要除掉杨宜。”曲凌已经看完密信了,顺手递给胡映月。
“那两个侧妃和妾室们,无论如何也要杀人,杨韶便将她送到京城来了。”
胡映月快速把密信扫了一遍,捂着胸口,“还好这个烫手山芋没有落到王爷手中。”
实在太凶残了。
“陛下知道这些么?”曲凌问裴景明。
“知道一部分,陛下日理万机,云南王的动向就足够让她烦心了,一个杨宜,她没有太多的精力投入。”
云南王送来的奏折中,只说杨宜与庶出弟弟妹妹不和。
“我杀了杨宜,云南王会造反么?”曲凌嘴角凝了一丝冷意。
裴景明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他想反早就反了,不会等到今日。”
除非他和宗室、世家,甚至是北境联手,同时发难。
如果真是这样,杨宜死不死,关系也不大。
“明日我在公主府宴请杨宜。”
她对胡映月说,“你出门,多带些人。”
胡映月如今住在尤子音的府上。
回到王府的杨宜疯了一般把房中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姑娘,这些都是陛下赐的......”
“如何?你要去告状让陛下杀了我么?”
杨宜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戳得丫鬟胳膊上鲜血淋漓。
她心头堵着一股火怎么也散不出去。
“去,把那些畜生给我带来。”
丫鬟逃命般的跑出去,不敢回头。
半个时辰后,杨宜的房门开了。
她手上捏着一把薄刃小刀,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
发梢都染着血迹,可她的神情却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餍足的心旷神怡。
管事早已候在门外,见状立刻弓着腰迎上去,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姑娘气可消了?”
杨宜淡淡道,“收拾了吧。”
管事连连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下人进去清理。
下人们走进屋子,随即有人捂住嘴干呕起来。
屋内一片血腥狼藉。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死掉的动物,无一例外都被折磨得不成形状。
剥皮破肚,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管事强忍着恶心,心里却暗暗发寒。
这位主子今日是受什么刺激了?
杨宜沐浴更衣后,依旧是端庄矜持的贵女。
“备份礼,听说张韵病了,咱们去瞧瞧她。”
胡映月那样卑贱的人,不值得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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