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拽王成了我的氧气瓶

    世界在疯狂旋转,在不可逆转地坍塌,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混凝土块如同来自地狱的陨星,裹挟着扭曲断裂的钢筋骨架,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威势轰然砸落!弥漫在空气中的紫色毒雾被狂暴的气流猛烈搅动,瞬间形成翻涌奔腾、择人而噬的死亡漩涡。

    憎恶那庞大如同山峦的身躯投下的、令人窒息的阴影,头顶那铺天盖地、避无可避的崩塌灭顶之灾,还有沈厌倒在冰冷血泊之中那不断微弱下去、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最后一缕气息......冰冷刺骨的死亡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带着绝对的恶意,瞬间将渺小如蝼蚁的我彻底吞噬!

    “不——!”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喊,声音却被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崩塌巨响无情吞没,连一丝回音都未能留下。

    视野里只剩下漫天疯狂坠落的巨石和呛人的灰黑烟尘,身体被无形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系在手腕上那根粗糙的尼龙绳猛地绷紧到了极限,深深勒进皮肉,骨头在巨大的拉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而绳子另一端连接的沈厌,如同沉重的锚,在崩塌的恐怖洪流中被无情地拖拽着翻滚,生死不知!

    “完了......彻底完了!”

    这个绝望的念头刚在脑海中浮起,体内那因失控而狂暴喷涌、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净化光芒,却在死亡威胁的极致压迫下,发生了匪夷所思的逆转!

    “嗡——!”

    如同宇宙初开时超新星的爆发!刺目而纯粹的乳白色强光不再是无序混乱地外溢,而是瞬间向内坍缩!一个以我为中心、直径不足两米的、凝实到近乎实质、散发着金属般冰冷光泽的光茧骤然形成!光茧表面,无数细密玄奥的净化符文如同活物般高速流转,散发出一种绝对排斥污秽、绝对净化万物的凛冽气息!

    “轰隆!”

    “哐当!”

    “咔嚓嚓——!”

    巨大的混凝土块、扭曲如蛇的钢筋、崩裂飞溅的碎石......所有挟着万钧之力砸落下来的致命之物,在接触到光茧那凝实表面的瞬间,都被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强大排斥力狠狠弹开!沉闷的撞击声和碎裂声密集如骤雨!光茧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剧烈地震荡着,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让我感觉灵魂被无形的重锤狠狠敲打,意识在撕裂般的剧痛中沉浮、挣扎。

    右肩胛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净化光芒的极致爆发下,传来被活生生再次撕裂的剧痛,仿佛有烧红的烙铁在反复灼烫!

    更可怕的是,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正疯狂地从我四肢百骸中被强行抽离!仿佛有什么最核心的东西在光茧形成的刹那,被硬生生地剥离出去,注入了维持这绝对防御屏障的能量核心!那是......我的生命力!

    “呃啊——!”我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鸣,身体如同被彻底掏空,软软地跪倒在光茧中心冰冷的地面上,视野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冰冷深渊的最后一刻,模糊的视线拼尽全力捕捉到了旁边——

    沈厌的身体,在光茧形成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冷残酷的巨手狠狠扼住了咽喉!他猛地弓起身体,像离水的鱼般痛苦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被彻底撕裂的濒死气音!他胸前那个被同步撕裂的焦黑伤口,此刻如同一个贪婪无度的黑洞,疯狂地汲取着、吞噬着什么!他原本就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气息,在光茧强光的映照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熄灭!

    他生命的火光,正在被这保护我的光茧强行抽走、掠夺!注入其中!

    “不......”我徒劳地伸出颤抖的手,想抓住那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却只触碰到冰冷刺骨、沾满灰尘的地面。黑暗彻底降临,吞噬了一切。

    ……

    意识在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沉沉浮浮。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那仿佛被抽干了骨髓般的虚弱感。每一次试图凝聚起破碎的思维,都像在深不见底的泥沼中徒劳挣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终于艰难地钻入我混沌麻木的感知。

    “滴答......滴答......”

    是水珠?还是......血滴落的声音?

    紧接着,是沉重而艰难的喘息声。一下,又一下,断断续续,如同被遗弃在角落、布满破洞的破旧风箱在苟延残喘,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铁锈般的金属味道,每一次呼气都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止。

    “这声音......是沈厌?!”

    求生的意志像在绝对黑暗中骤然爆开的一丝火星,瞬间点亮!我挣扎着,用尽全身仅存的、微不足道的力量,终于艰难无比地掀开了沉重如铅的眼皮。

    黑暗。绝对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只有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地底深处、被无数层厚重废墟过滤了无数次的惨淡紫光,如同垂死者的叹息,勉强勾勒出周围物体一点点模糊扭曲的轮廓。

    我们被深埋了。彻底地埋葬在废墟之下。

    巨大的混凝土板和粗壮扭曲的钢筋如同怪兽的獠牙,犬牙交错地支撑着,在崩塌的绝境中,勉强形成了一个极其狭小、随时可能彻底塌陷的三角形空间,堪堪容纳了我们两人的躯体,没有立刻被压成肉泥。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浓烈的尘土味、新鲜和陈旧血液混杂的浓重血腥味、还有......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独特的硝烟混合着深渊腐朽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般充斥着每一寸空间。每一次呼吸,肺部都传来刀割般的剧痛,吸入的尘埃和残留毒素让喉咙火烧火燎,如同吞下了烧红的炭火。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骨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就在旁边。近在咫尺。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热量,还有那如同游丝般、随时会断绝的艰难喘息。手腕上那根粗糙的尼龙绳依旧死死系着,另一端紧紧连着他的手腕,绷得笔直,勒痕深陷。他仰面躺着,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鲜血浸透、在灾难中彻底破碎的冰冷雕像。

    借着那点惨淡到极致的微光,当我终于看清他模样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引发一阵撕心裂肺、几乎要将肺咳出来的剧烈咳嗽。

    太惨了。惨烈到令人不忍卒睹。

    脸上凝固着厚厚的、暗红色的血痂和灰黑色的尘土混合物,几乎完全覆盖了他原本冷硬深刻的轮廓,只露出干裂发紫、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着。

    他胸前的衣服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豁口,露出下方那个恐怖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焦黑伤口——边缘皮肉翻卷、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下面微微蠕动的、被高温严重灼伤碳化的内脏组织!暗红的血块和焦黑的碳化物如同最恶心的浆糊混杂在一起,散发着浓烈刺鼻的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左肩后方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狰狞抓痕也再次崩裂开来,暗红的血液正极其缓慢地、如同挤牙膏般洇出,浸湿了破碎的衣料。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臂,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诡异角度扭曲着,如同被巨力拧断的枯枝,皮肤表面布满了崩裂的伤口和焦黑的灼痕,整条手臂肿胀得吓人,颜色呈现出不祥的青紫。

    而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只有喉咙深处那艰难的、如同破旧风箱在最后挣扎般的微弱“嗬......嗬......”气音,断断续续,证明他还顽强地、奇迹般地吊着最后一口气,尚未被死神完全带走。

    光茧……是光茧抽走了他的生机?为了维持那短暂的防护,代价是他的生命?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锥子,狠狠刺进我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恐慌和......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罪恶感。

    手腕上的绳子此刻仿佛烧红的烙铁般滚烫。是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为了自己活命,这该死的同步绑定,无情地抽走了他的命?

    “沈......沈厌?”我嘶哑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反复摩擦过,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毫无反应。只有那微弱到令人心颤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的艰难喘息。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扼住了我的咽喉。他不能死!绝不能死!他死了,这该死的同步绑定......我会怎么样?瞬间暴毙?还是被抽干最后一点生机,成为他的陪葬品?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最后燃烧的火焰,暂时压倒了身体的虚脱和内心的恐惧。

    我挣扎着,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颤抖着撑起沉重如灌铅的身体,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到他身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到右肩胛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碎的衣衫。手腕上的绳子因我的移动而绷紧,另一端传来他身体极其微弱的晃动。

    “呃......”

    一声极其低微、如同濒死小兽般的痛哼,从他紧咬的牙关缝隙里艰难地溢了出来。

    同步伤害!他现在太脆弱了!脆弱到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或拉扯,都可能成为压垮他这最后一口气的、致命的稻草!

    我瞬间僵在原地,如同被冻住,再也不敢动弹分毫,只能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和胸口那个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恐怖伤口。

    废墟下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更加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沙砾。死亡的阴影并未散去,它只是换了一种更缓慢、更窒息、更令人绝望的方式,在无声无息地逼近、挤压着我们。

    必须做点什么!氧气!他需要氧气!或者......那种能对抗污染、维持最后一点生机的、属于他的那种奇特的“气”!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干裂发紫、毫无血色的冰冷薄唇上。之前那次粗暴的、带着掠夺性质的“渡气”画面,不受控制地闪回脑海,清晰得令人心悸。

    不行!他会杀了我的!他那种眼神......那种被亵渎、被冒犯的极致冰冷与厌恶......光是回想就让我不寒而栗。

    可是......他快死了!就在我眼前!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手腕上那根冰冷的绳子,此刻像一条充满恶意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无声地提醒着我们无法分割、同生共死的残酷命运。

    “咳...咳咳......”

    他又开始微弱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暗红色的、带着细小泡沫的血沫,溅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染血的衣领上。胸口的焦黑伤口随着咳嗽微微起伏,边缘翻卷的焦黑皮肉下,暗红的血又缓慢地、持续地渗了出来。他的气息,肉眼可见地更加微弱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绝。

    没时间犹豫了!再犹豫,就是两个人一起死!

    我猛地俯下身!动作因为极度的虚弱和内心的紧张恐惧而显得异常笨拙僵硬。左手颤抖着,用尽全力撑在他头侧冰冷碎石遍布的地面上,尖锐的碎石硌着掌心带来刺痛。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吸入的却只有污浊呛人、带着浓重血腥和焦糊味的尘埃。不管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带着一种近乎赴死的决绝,我将自己同样干裂冰冷的嘴唇,颤抖地、轻轻地印上了他那双同样冰冷、僵硬、毫无生气的薄唇!

    触感冰凉而坚硬,如同触碰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般的金属味道瞬间充斥了我的感官。

    没有回应。没有预料中愤怒的推开或挣扎,也没有记忆中那种蛮横霸道的主动渡气。他像一具真正的、冰冷的尸体,毫无反应。

    心脏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绝望如同寒冰蔓延。没用吗?一切都徒劳吗?

    我不甘心!双手颤抖着捧住他冰冷僵硬的脸颊,试图用指尖撬开他那紧紧咬合、僵硬如铁的牙关。但毫无作用,他的下颌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绝望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彻底漫过了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

    “唔......”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呻吟,从他紧咬的牙关缝隙里,极其艰难地溢了出来!紧接着,他那原本微弱到几乎停止、若有若无的呼吸,猛地变得急促而混乱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有效?!真的有效!

    我精神猛地一振!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犹豫和恐惧!顾不上别的,更加用力地贴紧他冰冷依旧的嘴唇,甚至尝试着将自己肺里那点同样污浊稀薄、所剩无几的空气渡过去!笨拙地模仿着他之前那种蛮横霸道的方式。

    “呼......”

    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混合着血腥硝烟与深渊腐朽冰冷气息的独特味道,终于从他紧咬的牙关缝隙里,被我强行吸吮了出来!

    就是它!那种能维系他生机的“气”!

    这缕气息微弱得可怜,却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发现的甘霖!滑入我灼痛肺叶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带着轻微刺痛感的奇异暖流再次出现!

    虽然极其微弱,却顽强地对抗着肺部的灼痛和身体的极致虚弱!更奇妙的是,我体内那点几乎枯竭、沉寂的净化异能核心,在接触到这缕独特气息的刹那,竟如同久旱龟裂的土地逢遇甘霖般,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散发出一点微不可查、却真实存在的净化暖意!

    同时,我清晰地感觉到,手腕上绳子连接的那一端,沈厌原本冰冷僵硬如同尸体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一丝丝?那艰难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也似乎......稍微平稳了那么一丝?不再那么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有用!真的有用!这不是幻觉!

    巨大的惊喜和绝处逢生的希望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绝望阴霾!我贪婪地、又小心翼翼地继续着这笨拙而诡异的“人工呼吸”,每一次吸吮都拼尽全力试图从他口中攫取那救命的、维系生机的“毒气”,每一次渡气都试图将体内被净化异能稍微过滤过的、或许对他也有微弱益处的空气送过去。

    我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疯狂的欲女!

    在这绝对黑暗、与世隔绝的死亡囚笼里,在这弥漫着浓重血腥和绝望气息的狭窄空间,我俯身在一个濒死的、曾经恨不得立刻掐死我的男人身上,用这种屈辱而亲密的方式,艰难地、顽强地维系着我们两人那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之火。

    每一次嘴唇的冰冷触碰,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他独特的、令人心悸的硝烟与深渊气息。每一次微弱的呼吸交换,都像在锋利的刀尖上艰难行走,步步惊心。手腕上那根粗糙的绳子无声地勒紧,成为这诡异共生关系最冰冷、最直接的见证。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似乎真的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如游丝,但不再是那种随时会彻底断掉的致命感。胸口的起伏也变得规律了些许,尽管幅度依旧小得可怜。

    我精疲力竭地抬起头,肺部像被彻底掏空,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

    嘴唇因为长时间的紧贴和吸吮而麻木肿胀,上面清晰地残留着他血液的腥甜和他身上那股深渊般的冰冷腐朽气息。

    但那麻木之中,却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道不清理还乱的情绪涟漪,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微小石子。

    我刚艰难地喘了两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和眩晕感,视线无意间扫过我们上方那交错叠压、如同巨兽肋骨的混凝土板和钢筋缝隙——

    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狭窄得仅容一线目光穿过的缝隙之外,在废墟更上层的某个被阴影完全笼罩的黑暗角落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一闪而逝的反光?!

    像是什么东西的金属镜头在捕捉光线!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但无比清晰的、带着冰冷消毒水和锐利金属味道的陌生气息,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般,无声无息地从那条缝隙外飘了进来,精准地钻入我的鼻腔!

    是那个抢枪的人!他(她)根本没走!就在上面!在黑暗中监视着我们?!(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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