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梅姨离开后,钟发关上了房门。
颤颤巍巍的从兜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自制烟卷送入嘴里衔着。
嚓!嚓!嚓!
火柴燃起,将嘴里的烟卷点着。
嘶~呼~
钟发靠着房门,身体缓缓下滑,坐在地上。
一根抽完,又是一根。
烟盒里仅有的两根昨夜卷好的烟卷抽完之后,钟发的脸色从惨白恢复到蜡黄。
愣愣的看着对面供台上的灵位足有十多分钟,钟发这才从地上站起,走了过去。
抽出三根线香点燃,插在了香炉之中。
钟发单手扶着供台看向灵位。
“师父,要是你当初将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我也不会如此。”
“不过……师父你有句话说的对。”
钟发笑了笑。
“我确实是一个天才。”
“师父,过几天,你就能看到我的杰作了。”
钟发扭头走进卧室,进入地下密室之中。
再出来时,他嘴里已经叼着一根新的卷烟,口袋的烟盒中,也已经装满。
去偏房看了一眼李诗蕊的情况后,钟发给李诗蕊的爷爷打去了电话。
“过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李卫国抵达。
“钟大师,怎么了?”
钟发指着棺材里的李诗蕊道:“已经超度好了,送回去吧。”
李卫国点头。
“我这就给天门殡仪馆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将小蕾也送过来。”
“不用了,已经结束了。”
钟发的话让李卫国愣了下。
“结束了?大师你的意思是……”
“不用超度了,我都解决好了。”
李卫国疑惑,之前钟发明明说的是将两个孩子轮流从殡仪馆中带出来,这怎么才将小蕊带出来就结束了?
李卫国看着钟发那不苟言笑的脸,最终还是没敢多问什么。
在桌上留下两万块钱,李卫国跟着天门殡仪馆的殡葬车,离开了断阴阳铺子。
钟发看着那辆写着天门殡仪馆的车离去,转身将店铺关了。
等钟发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城北福寿殡葬中心。
杜瑞看着钟发,面露喜色。
钟发来这里基本都是晚上来,也就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对方是白天来的。
如今这么反常,自然是出事了。
而昨天钟发从他这里拿走骨灰的时候,可是说过天门殡仪馆要出事!
难不成,真的成了?
“钟师,坐!”
杜瑞给钟发倒好茶水,正要询问,却被钟发给抢了先。
“我需要一点东西。”
“嗯?钟师你说。”
“童子血。”
杜瑞愣了下。
“钟师,你说的童子血是指什么?”
“12岁以下,男童的血。”
“啊?”
杜瑞被钟发的话惊了一跳,可随即他就开口道:“钟师,你要骨灰我倒是可以给你弄,但你要血,我这里没有啊!”
钟发捻灭剩余卷烟,再次从烟盒里抽出一根。
原本满满的烟盒,已经空了一半。
嚓!
火柴点燃卷烟,钟发一言不发,就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一旁杜瑞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那不朝上飘,反而向下沉的烟气。
良久,杜瑞开口道:“钟师,我只能弄到不那么新鲜的,而且不确定什么时候弄到。”
“七天之内。”
说完,钟发起身离开。
杜瑞没有阻拦,甚至没有询问天门殡仪馆的事情。
直到看到钟发自大门走出之后,他这才拿起手机打电话询问了一些消息。
等听到天门殡仪馆一切照常后,杜瑞啪的一声就将手机拍在了桌上!
“我就知道!”
杜瑞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要求不少,事却不办一个,真当我是好欺负的,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杜瑞脸色有些难看,拿起手机,他找到了一个号码。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拨出去。
钟发难缠,其他人又何曾不是?
“哼,最后一次!”
……
天门县城西,幸福小区,某栋一楼。
咚咚!
钟发敲门。
半分钟后,门后传来了脚步声。
咔!
防盗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露出了一只略显浑浊的眼睛。
待看清门外是钟发后,门才被完全打开。
梅姨从门里走了出来,双手拉着钟发的一只手,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
“阿发,你来了,快进来吧。”
钟发走了进去。
房间内窗帘都被紧紧拉着,只开着灯。
“梅姨,看来你将冬叔照顾的不错。”
梅姨扯动嘴角,笑了笑。
“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我怕有什么差错,就不敢擅作主张……阿发,你坐,我给你泡茶。”
“梅姨你做的对,事关冬叔,是不能乱来,茶就不用了,带我去看看冬叔吧。”
梅姨转身的动作停下,那对没有光泽的眸子看向了房间某处。
“好,我带你看看你冬叔。”
梅姨移动脚步,朝着主卧走去,最后却停在了主卧卫生间门前。
转身,梅姨打开了主卧卫生间的门。
主卧卫生间的格局很普通,洗漱台、镜子、马桶、淋浴,以及一个浴缸。
钟发绕过梅姨走了进去,来到了浴缸前。
看着浴缸中铺满的湿润黑土,钟发点了点头。
目光移动,他看向了浴缸一头。
那里,一颗皮肤呈青黑色的脑袋,露出了土层。
就像是有人在浴缸里泡澡一样。
只不过正常人是用水,他,用的是土。
“冬叔,我来了。”
钟发点燃一根卷烟,吸了一口。
那半开的双眼中,此刻全是满意。
死亡一个多月的冬叔,尸体却没有任何腐烂,这自然是他的功劳。
这浴缸中的土可不仅仅是土,里面还添加了茅香、高良姜、佩兰、花椒、桂皮、麝香、雄黄等药材,用以防腐。
同时这一个月来,他每日让梅姨在浴缸中泼洒乌鸦血来缓慢聚集阴气。
虽然阴气量少,比不上聚阴符的效果,但这么长时间的侵染之下,冬叔的尸体中蕴含的阴气也不算少了。
不过有镇灵符压制,冬叔不会尸变,也不会蕴养出厉鬼来。
转身,钟发对梅姨道:“梅姨,冬叔的床准备好了吗?”
单手扶着门的梅姨将留恋的目光从闭眼的冬叔身上移开。
“好了,前些天晚上让人搬进来装好了,柏木的。”
钟发点头。
柏木属阳,且四季常青,生命力旺盛,可镇压阴气,制作棺椁可隔绝阳气。
“既然如此,那就让冬叔换个睡觉的地方吧。”
钟发叼着烟,伸手将浴缸中的土拨开到一边,待露出冬叔整个身体后,直接将其从浴缸中横抱了起来。
感受着冬叔身体的僵硬和阴冷,钟发叼着烟的脸上,带着笑。
一路抱着冬叔走到次卧,钟发看到了那副占据了大半次卧空间的棺材。
棺材没有放在地上,而是架在了四条长凳之上。
这,就是冬叔的床!
将冬叔放入棺材中后,钟发从冬叔胸口位置拿走了那张镇灵符,又从随身的袋子中拿出一副由铜钱红线串成的面罩,给冬叔戴在了脸上。
“梅姨,帮我搭个手,将盖子盖上。”
梅姨点头,两人奋力的将棺材盖盖上。
“梅姨,乌鸦血还有的吧?记得每日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打开棺材盖,将血顺着棺材壁倒进去,往后七天都要这么做,冬叔能不能复活,就看这七天了。”
“还有那个面罩,不要取下来,棺材也不要让它落地了。”
梅姨讷讷道:“阿发,你冬叔他,真的能回来吗?”
钟发双手扶着梅姨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梅姨,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梅姨无神的双目对上钟发的那双眼睛,她似乎看到了小时候钟发骑在冬叔脖子上咯咯大笑的样子。
“我相信你,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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