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一阵透骨凉风穿过石缝,将廖莫凡从浅眠中惊醒。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发现篝火已渐微弱,只剩几点残星般的炭火在黑暗中明灭。山林深处的寒意比想象中更加刺骨,仿佛能穿透衣衫直抵骨髓。
他急忙添了些柴火,看着重新跳跃起来的火焰,心中才稍稍安定。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狩猎前的呼应。廖莫凡握紧柴刀,手心渗出冷汗。这些声音比之前更近了,似乎正在向他所在的方向移动。
突然,山林间毫无征兆地掀起一阵狂风,树木疯狂摇曳,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声。这风来得诡异,不似寻常山风,倒像是天地震怒的前兆。廖莫凡惊恐地望见,远处山谷上空,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翻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砸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片混乱中,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山谷。借着一刹那的光明,廖莫凡看见令他终生难忘的景象——
三蛇渡劫
三条巨蟒在暴风雨中腾空而起,它们的庞大身躯在电光中若隐若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墨黑色巨蟒,鳞片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它的双眼如同两团燃烧的幽冥之火,在暴雨中格外骇人。紧随其后的是一条青碧色巨蟒,通体泛着翡翠般的光泽,鳞片上隐约可见奇异的符文流转,散发出神秘气息。最后一条最为惊人,是条赤红色巨蟒,周身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雨水落在它身上瞬间汽化,形成团团白雾。
这三条巨蟒显然正在经历一场惊天动地的渡劫。廖莫凡从未想过世间竟真有如此超凡存在,更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目睹这神话般的场景。
墨黑巨蟒率先迎击天劫,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周身泛起一层黑色光幕,硬生生接下一道闪电。电光在光幕上流窜,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廖莫凡注意到,这巨蟒的额头上隐约有一个奇特的印记,似乎在吸收着雷电的力量。
青碧色巨蟒则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它在雷电间隙中灵活穿梭,每每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一击。偶尔避无可避时,它会吐出一道碧绿光芒,那光芒与闪电相撞,竟能偏转雷电的方向。廖莫凡发现,这蟒蛇身上的符文在雷电靠近时会发出明亮的光芒,显然是一种古老的防护法术。
最令人震撼的是赤红色巨蟒。它完全不似另外两条般闪避,反而主动迎向雷电。周身火焰暴涨,与闪电正面相抗。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耀眼强光,将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廖莫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赤蟒身上的鳞片在雷电轰击下迸裂飞溅,滚烫的蛇血如雨般洒落。
天地异象
这场天地间的较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廖莫凡蜷缩在石缝中,既恐惧又震撼。他注意到,随着渡劫的进行,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
山谷中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又重生,地面上的岩石在雷电轰击下融化又凝固,形成晶莹的琉璃状物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似是檀香又带着血腥,闻之令人心神震荡。
更让廖莫凡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受伤的脚踝在这奇异的环境中竟然不再疼痛,反而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在伤口处流动。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那株老参,发现参体也在微微发热,仿佛在与天地间的异变产生共鸣。
突然,天空中的雷云漩涡扩大数倍,一道比先前粗壮数倍的闪电凝聚而成,那闪电呈现出诡异的紫金色,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让远在数百丈外的廖莫凡都感到毛骨悚然。
赤蟒陨落
这道闪电显然锁定了赤红色巨蟒。尽管赤蟒周身火焰暴涨到极致,试图与之抗衡,但在接触的瞬间,它的护体火焰就被彻底击溃。紫金闪电直接劈在赤蟒七寸处,鳞片瞬间化为齑粉,血肉横飞。
赤蟒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鸣,那声音中充满不甘与绝望。它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山谷中,激起数丈高的泥水。即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的双眼仍死死盯着天空,仿佛在质问这无情天道。
与此同时,另外两条巨蟒似乎借助赤蟒承受主要攻击的间隙,成功渡过了最后的天劫。它们悬浮在半空中,周身散发出超凡脱俗的气息。墨黑巨蟒的鳞片变得更加幽深,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青碧巨蟒身上的符文则明亮如星辰,流转不休。
两条成功渡劫的巨蟒在空中盘旋数周,最后望了一眼坠落的赤蟒,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随着它们的离去,暴风雨渐渐停歇,雷云缓缓散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内丹之谜
天光微亮时,廖莫凡才敢从藏身之处出来。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前往赤蟒坠落之处查看。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场大战的惨烈。大片林木被摧毁,地面布满焦坑,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焦糊的气味。
赤红色巨蟒的尸身横亘在山谷中,即使已经死去,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廖莫凡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蟒首处隐约有红光透出。他想起老人们说过的关于“内丹“的传说,心跳不由加速。
取出柴刀,他费力地破开坚硬的蟒鳞,果然在颅内发现一颗拳头大小的赤色珠子。那珠子通体温润如玉,内里仿佛有火焰流动,握在手中能感受到一股暖流顺臂而上,神奇的是他脚踝的伤痛在这股暖流经过时竟减轻了许多。
正当廖莫凡为这意外收获欣喜时,远处忽然传来人声。他急忙躲进灌木丛中,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蓝布褂、打着绑腿的老人正健步如飞地向这边走来。
神秘老人
老人来到赤蟒尸身前,仔细查看后长叹一声:“千年修行,一朝尽毁,可惜可叹。“接着便打开葫芦喝酒,又取出烟袋抽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廖莫凡屏息凝神,暗中观察。老人抽烟的姿势很特别,吐出的烟雾竟凝而不散,在空中形成种种奇异图案。更让廖莫凡心惊的是,老人看似随意地朝他的藏身之处瞥了一眼,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廖莫凡犹豫是否要现身时,老人忽然开口:“小子,别躲了,老夫若要害你,你早就没命了。“
廖莫凡心中一惊,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老人打量着他,目光最终落在他藏在内丹的袋子上:“赤练丹虽好,却不是你能驾驭的。此物至阳至刚,若无特殊法门压制,三日之内必遭反噬。“
千年秘辛
老人娓娓道出三条巨蟒的来历,原来这其中还牵扯到一段千年秘辛。
赤蟒本是西北荒漠中的一条普通沙蟒,千年前偶然吞食了一颗天外陨石中蕴含的太空精华,从此开启灵智,走上修炼之路。它逆天而行,以阴体修阳道,每日正午忍受烈阳焚身之苦,千年不改。
墨黑巨蟒则是长白山天池中的一条黑蛟,修炼已有一千五百年,本是镇守天池的灵兽,因偷食了池底冰莲而被逐出天池,在外流浪修行。
青碧巨蟒来历最为神秘,据说是上古娲皇遗族,血脉中传承着洪荒秘法,因感应到天地大劫将至,特来人间寻找机缘。
三妖原本各居一方,互不相扰。直到三月前,天象显示东北之地将有天门开启,这是千年难遇的飞升机缘。三妖不约而同前来,却没想到天门开启之地正是天劫最盛之处。
“这赤蟒明明可以独自遁走,“老人叹道,“但它选择牺牲自己,为另外两妖抵挡最后一道紫霄神雷。这等胸怀,就连许多修仙之人也望尘莫及啊。“
寒玉宝盒
说罢,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寒玉盒递给廖莫凡。那盒子触手冰凉,表面有幽光流转。廖莫凡将内丹放入盒中,果然那股炽热气息立刻被压制。
“这寒玉盒乃是用长白山万年玄冰精髓炼制而成,专门克制至阳之物。但你需记住,此盒只能保你三个月平安。三个月内,你必须赶到长白山天池,寻找玄冰洞中的清虚真人,唯有他才能化解内丹中的烈阳之力。“
廖莫凡闻言大惊:“三个月?从此地去长白山何止千里,我又有伤在身,如何能在三个月内赶到?“
老人微微一笑:“这便是老夫要教你的第二件事——甲马神行术。“
甲马秘术
老人从布袋中取出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奇异的符箓,形似马匹却又带着翅膀。
“此乃甲马符,是道门神行秘术。我将传你口诀和运用之法,学会后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接着,老人开始传授口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甲马护足,神行万里...“口诀晦涩难懂,配合着特殊的身法和呼吸方式,廖莫凡学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勉强掌握。
就在廖莫凡练习时,老人突然一掌拍在他后背,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廖莫凡只觉得浑身经脉仿佛被重新洗练,原本滞涩的气息变得畅通无阻。
“老夫已用真气为你打通经脉,现在试着运转甲马术。“
廖莫凡依言运转法诀,只觉得双腿突然变得轻灵无比,稍一用力就跃出数丈远,吓得他赶紧收力。
老人点头笑道:“不错不错,看来你与此术有缘。但要记住,甲马术极耗真气,以你现在的修为,每日最多使用两个时辰,否则会损伤经脉。“
拜师学艺
看着老人如此倾囊相授,廖莫凡突然跪地叩首:“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还请告知尊姓大名,廖莫凡永世不忘。“
老人扶起他,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若愿意,就叫我一声'酒剑翁'吧。我本是蜀山剑派弃徒,流浪人间百年,今日见你舍身救父,又得此仙缘,不禁动了收徒之念。“
廖莫凡大喜,当即行拜师礼。酒剑翁受礼后,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这是我毕生所学精华,名为《酒剑仙诀》,今日便传于你。但要记住,修行之道重在修心,切不可仗技欺人。“
接着,酒剑翁又详细讲解了修炼的注意事项和境界划分,从最初的炼气化神,到后来的炼神还虚,每个境界都有不同的特征和难关。
前路艰险
就在两人交谈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邪异。酒剑翁脸色顿变:“不好,是幽冥宗的人!他们定是感应到内丹的气息追来了。“
他急忙从怀中取出三张符箓塞给廖莫凡:“这是隐身符、神行符和护身符,关键时刻可保性命。记住,内丹之事绝不可再让第三人知道,否则必招杀身之祸!“
说完,酒剑翁一掌拍在廖莫凡后背:“快走!往东三十里有个山洞,可在其中暂避。三日内不要出来!“
廖莫凡还想说什么,但只觉得一股大力推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东飞去。耳边传来酒剑翁最后的叮嘱:“好好修行,有缘再见
廖莫凡被师父酒剑翁那一掌“送”得如同人肉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不算优美但绝对高效的弧线,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树木都变成了模糊的绿色色块。
“师——父——您——这——送——客——方——式——太——硬——核——了——啊——!” 他的惨叫声被拉成了长音,在山谷间回荡。
好在酒剑翁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就在廖莫凡以为自己要变成山壁上的一幅抽象画时,去势骤减,让他得以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摔进一个隐蔽的山洞里,虽然摔得七荤八素,满眼金星,但零件完好,没啥大碍。
“呸呸呸……” 他吐出嘴里的草叶和泥土,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地打量这个新环境。山洞不大,但干燥通风,入口处有茂密的藤蔓遮挡,相当隐蔽,是个理想的临时避难所。
惊魂稍定,他才想起怀里那本硬邦邦的《酒剑仙诀》和那三张保命的符箓。掏出古籍,借着洞口透来的微光,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
然后他就傻眼了。
这字儿……它认识廖莫凡,廖莫凡可不认识它啊!除了个别笔画简单的,大部分都长得歪瓜裂枣,一副“老子很高深你丫看不懂吧”的拽样。配着的人体经络图更是复杂得像蜘蛛网成精,那些穴位名称听起来就跟天书似的。
“完犊子……” 廖莫凡一拍脑门,欲哭无泪,“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考察一下徒弟的文化水平啊?我连自己名字都写得跟狗爬似的,您让我参悟这个?”
这就好比给一个刚学会加减法的人扔了本微积分,还指望他立刻能解出宇宙终极答案。
郁闷了好一会儿,廖莫凡那股子不服输的倔劲儿又上来了。“不行!爹还等着救命呢!看不懂也得看!硬看!”
他盘腿坐下(姿势歪歪扭扭),把书摊在面前,开始了他“抽象派”的修炼之旅。
“嗯……这个圈圈……大概意思是气要从肚子这里开始转?”他摸着下巴,对着一个描绘气沉丹田的图解瞎琢磨。 “哦!这个小人儿手抬这么高,是不是要配合伸展运动?广播体操雏形?” “噗……这个穴位叫‘笑穴’?点一下会不会笑死?这仙诀还挺幽默……”
他就这么连蒙带猜,结合着少数能看懂的语句和图示,尝试着去感受那所谓的“气”。一开始自然是屁感觉没有,只觉得腿麻腰酸,哈欠连天,脑子里跟糊了浆糊似的。
但或许是他救父之心无比虔诚,或许是他真的有点“慧根”(或者单纯是傻人有傻福),又或许是怀里那寒玉盒和内丹无形中散发的气息影响,在他第N次快要放弃,准备先啃个干粮冷静一下的时候——
小腹丹田位置,突然好像有一只小小的、温暖的蝌蚪,调皮地轻轻拱了一下!
“哎哟!”廖莫凡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那感觉又消失了。
“错觉?饿得出现幻觉了?”他摸摸肚子,疑惑不解。
他不死心,再次静下心来,努力回想着刚才的状态。一次,两次,三次……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微弱的、暖暖的、如同生命萌芽般的感觉再次出现,并且这次持续了一会儿,像是一股温润的细流,缓缓地在丹田处盘旋。
“成了!哈哈!我感受到了!气感!俺老廖也有今天!” 廖莫凡兴奋得差点蹦起来,要不是在山洞里,他真想仰天长啸几声。这种成就感,比他在工地上一天扛五百袋水泥还来得强烈!
虽然这丝气感微弱得风一吹就散,距离书上说的“气沉丹田,运转周天”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无疑是一个革命性的突破!这意味着,他廖莫凡,一个搬砖民工,半只脚踏入了修仙的门槛!(虽然是门槛最边缘的那块砖)
接下来的三天,廖莫凡就跟魔怔了一样,除了必要的吃饭喝水睡觉(睡得还极少),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跟那本天书和那丝调皮的气感“死磕”。
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笑话倒是闹出了一大堆:
比如试图引导气流,结果运气过猛(其实就一丝),差点给自己憋出个屁来,严肃的修炼氛围瞬间破功。 比如模仿书上的手印,结果手指笨拙地扭成了麻花,解都解不开,疼得龇牙咧嘴。 比如对着山洞壁练习“以气驭物”(想多了),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灰尘都没动一下。 还有一次,他试着把那股暖流引向受伤的脚踝,本想加速恢复,结果可能是路线跑偏或者力度没控好,脚踝是热乎了,但痒得钻心,害得他抱着脚在山洞里单腿蹦跶了半天,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虽然过程坎坷又搞笑,但效果也是实实在在的。三天下来,他发现自己精神头足了不少,疲惫感大减,听力视力似乎也敏锐了一些,脚踝的伤更是好得七七八八。最神奇的是,怀里那寒玉盒传来的刺骨寒意,他似乎也能慢慢适应一些了。
“难道我就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廖莫凡偶尔也会摸着下巴,陷入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被肚子“咕咕”的叫声无情拉回现实——奇才也是要吃饭的。
第三天傍晚,他正啃着最后一块硬得像砖头似的干粮,心里盘算着明天必须得出洞找点吃的,不然没被仇家找到,先饿死在这洞里了。
突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动物奔跑声和凄厉的哀鸣,紧接着是几声凶狠的犬吠和男人粗鲁的叫骂声。
“快!围住它!那小畜生跑不了了!” “嘿嘿,这皮子油光水滑,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廖莫凡心里一紧,悄悄扒开藤蔓往外看。只见不远处,一只通体雪白、唯独尾巴尖带着一点火红的小狐狸,后腿似乎受了伤,正一瘸一拐地拼命逃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它身后,三个拿着猎弩、带着猎狗的彪悍男子正狞笑着围拢过来。
那只小白狐慌不择路,竟直直地朝着廖莫凡藏身的山洞方向跑来。
廖莫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认得那三个人,是山外有名的痞子,偷猎、打架、欺负乡亲,啥坏事都干。他下意识地想缩回头,明哲保身。为了救一只狐狸,跟这三个恶霸对上,太不划算了!万一暴露了自己,麻烦就大了!
可是,看着那只小白狐那双清澈、无助、噙满泪水的眼睛,他猛地想起了病床上父亲虚弱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孤立无援时的绝望。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瞬间击中了他。
“妈的!” 廖莫凡一咬牙,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骂那三个猎户还是骂自己那该死的同情心,“老子拼了!”
就在一个猎人举起猎弩,正要射小狐狸的瞬间,廖莫凡猛地从洞里窜了出来,大吼一声:“住手!”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可能是练了几天仙诀的缘故),把那三个痞子和猎狗都吓了一跳,动作顿时一滞。
小白狐趁机嗖地一下钻进了廖莫凡身后的山洞,消失不见。
三个猎痞子看清来人只是个穿着破烂、身材精瘦的年轻小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轻蔑和恼怒的神情。
为首那个刀疤脸吐了口唾沫:“哪来的臭要饭的?敢管爷们的闲事?活腻歪了?” 另一个矮胖子晃着手中的猎叉弩:“把那狐狸交出来!不然老子连你一起射!” 第三条猎狗也龇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廖莫凡心里怕得要死,手心全是汗,腿肚子也有点转筋。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怂,强作镇定,挡在洞口,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对策。硬刚肯定打不过,师父给的符箓……对!符箓!
他记得师父说过,神行符能跑,护身符能抗,隐身符……嗯,关键时刻能阴人。
眼看那刀疤脸不耐烦地要上前动手,廖莫凡急中生智,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张神行符,也顾不上什么口诀姿势了,心里默念:“天灵灵地灵灵,师父保佑快显灵!跑路!” 同时把符往腿上一拍!
啥感觉也没有?
廖莫凡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买到假货了?师父您老人家也坑徒弟啊!”
就在他绝望之际,体内那丝微弱的、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气感,仿佛被什么引动了,自动分出一缕,涌向了腿上的符箓。
嗡! 符箓瞬间化作一道微光融入他双腿。
廖莫凡只觉得双腿骤然一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轻轻一蹬就能窜上天!
那刀疤脸正好狞笑着伸手抓来,廖莫凡下意识地往后一跳——这一跳,直接倒着蹦出去两三丈远,轻飘飘落地,快得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 三个痞子和廖莫凡自己都愣住了。
“嘿!邪门了!” 刀疤脸不信邪,再次扑来。
廖莫凡尝到甜头,心里又惊又喜,开始凭借着突然获得的“超级弹跳力”,在山洞前的空地上左蹦右跳,上蹿下跳。动作虽然滑稽笨拙,像个初次学会跳蹦床的孩子,毫无章法,但速度极快,愣是让三个猎户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妈的!这小子属猴子的吗?” “围住他!别让他跑了!”
三个痞子气得哇哇叫,指挥着猎狗一起围堵。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廖莫凡在各种扑击和猎叉缝隙中惊险闪避,好几次都差点被戳中,吓得他冷汗直流。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神行符效果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他一咬牙,瞅准一个机会,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张护身符,也顾不上 targeting 了,往自己胸口一拍——心里祈祷:“扛揍!一定要扛揍!”
气感再次被引动,护身符微光一闪。 恰好那矮胖子的猎叉狠狠捅到了他的腰眼上!
廖莫凡吓得闭上了眼。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只感觉被一股大力推了一下,踉跄了几步,腰间被捅中的地方只是微微发麻,连皮都没破!
“硬气功?!” 三个痞子这下真的惊了,看着廖莫凡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惊疑不定。
廖莫凡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得装出一副“老子是高手”的冷漠模样(虽然腿还在抖)。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三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一只小狐,何必赶尽杀绝?还请行个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手悄悄摸向了最后那张隐身符,心里盘算着要是吓不退对方,就只能用这招开溜了。
三个痞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有些犹豫了。这小子太邪门,跑得快又打不动,恐怕真有点门道。为了张狐狸皮得罪个“高人”,似乎不划算。
刀疤脸悻悻地瞪了廖莫凡一眼,呸了一声:“算你小子狠!我们走!” 说完,带着另外两人和猎狗,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里,廖莫凡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吓……吓死老子了……” 他拍着胸口,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这时,那只小白狐才小心翼翼地从山洞里探出头来,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廖莫凡,似乎充满了感激。它慢慢走到廖莫凡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那触感柔软又温暖。
廖莫凡看着这只通人性的小东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暖流。刚才的恐惧和紧张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平静。
他保护了它。他用师父给的本事,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虽然救父亲的路还很长很远,虽然前路肯定充满了更大的艰难险阻,但这一刻,廖莫凡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在命运面前无力挣扎的渺小凡人。
他轻轻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笑了笑:“没事了,小家伙,你也快回家去吧。”
小白狐似乎听懂了,又蹭了蹭他,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跑进了树林深处。
廖莫凡站起身,看着远方连绵的群山,心中多了几分坚定。他收拾好行李,准备继续赶路。怀里的《酒剑仙诀》似乎变得沉甸甸的,那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一份责任和希望。
“爹,您等着我。儿子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低声自语,迎着夕阳,迈开了脚步。这一次,他的步伐似乎更加稳健,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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