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澄动动脑子,都能想通的事,张宁更是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
他没说话,只是无语地看向张景澄——你说老子为什么落到这般田地?真是好难猜啊。
“四弟,都怪我,要不是我被捉……”张景澄先是有些歉意,随即又气愤道,“不对,要不是谢景行那心胸狭隘的狗东西,诚心想让我出丑,后面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四弟,家里的事三哥帮你摆平,但那姓谢的狗东西,你千万小心。”张景澄难得认真道,“三哥不过是八岁的时候,赢了他一盘棋而已,这娘们儿唧唧的狗东西,就针对了我九年,你这次……”
张宁摇头打断,“这话说的,还是不是兄弟了?”
张景澄愣了下,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也是,四弟跟从前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
“那叫一声四哥听听。”
“……”张景澄认真摇头,“四弟,你是靖和二年,七月初七出生的,三哥正好比你大一岁零三天。”
竟然连我生日都记得?
张宁有点意外,但随即就摇头,“没事,咱俩各论各的。”
“四弟,三哥没用,只能欺负欺负不如三哥的,整不过那姓谢的狗东西。”张景澄没搭茬,而是不好意思地说道,“甚至,三哥现在连钱都没了,真是想帮都帮不了你……”
张宁皱眉打断,“我前几天才借了你五百两,这就没了?”
“其中一百两,三哥拿来安抚周大胡子他们了,剩下的……”张景澄倒诚实,“三哥想一亲天音楼花魁的芳泽,给花了。”
张宁很直接,“睡上了?”
“别提了。”张景澄掩面而泣,“连面都没见着,被一个臭写词的穷酸书生,给捷足先登了。”
张宁:“……”
你他妈的今年也才十七岁,怎么就跟个色中饿鬼似的?
“四弟,你也不用太害怕,只要你老实待在尚书府,那姓谢的狗东西,绝不敢上门找事。”张景澄还以为张宁怕了,连忙安慰。
张宁却是语气讥讽,“他害得你当众裸奔,还挨了二十大板,你就打算这么算了?”
“我当然不想,我恨不得让那狗东西,也当众裸奔一回……不两回!”张景澄先是满脸气愤,但很快就泄气了,“可我不是没这个本事吗?”
你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张宁浑不在意一笑,“没事,你这不是还有四哥我呢吗?”
“四弟,那块玉佩,已经是三哥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张景澄连忙摆手,“其他的都被三哥给当了,三哥是真没……”
谁跟你要东西了?
“这不巧了吗?实不相瞒,你那块玉佩,也被我给当了。”
张景澄一愣,竟连忙问道:“当了多少?”
这是重点吗?
“……”张宁,“两千五百两。”
“四弟威武。”张景澄先是一拍手,随即怒气冲冲道,“妈的,等本公子屁股好了,非弄死这些奸商不可,凭什么我就只能当五百两?”
张宁嘴角抽搐两下,没说话,掏出刚敲诈来的银票,递到了张景澄面前。
“不,不行,四弟,你现在比我更需要用钱,三哥不能要。”张景澄竭力控制着,蠢蠢欲动的手。
张宁浑不在意道:“跟四哥客气什么?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拿着!”
“四弟!”张景澄动情呼喊。
张宁瞪眼,“还叫四弟?”
“四,四哥!”张景澄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这才对嘛,记住了,跟四哥混,吃香的喝辣的,三天饱九顿,裤衩子穿最大的。”张宁这才点头,满意离去。
几乎是前后脚,张宁刚走,张松樵夫妇,就急急忙忙走进张景澄的房间。
“景澄,小侯爷刚才没乱来吧?”张松樵满脸关切。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谢景行的到来,也知道小侯爷,跟张景澄极不对付。
但孩子间的玩闹而已,做父母的哪好乱插手。
“哼,泌阳的,现在知道来关心我了,早干什么去了?”张景澄顺势将那一沓银票,塞进怀里,并躺回床上,背对两人。
泌阳的?
张松樵不懂,也没多想,而是歉意来到近前,“景澄啊,为父毕竟是户部尚书,在这皇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小辈之间……”
“户部尚书,真是好厉害啊。”张景澄冷笑打断,“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这么厉害,我被打屁股的时候,你怎么连句话都不敢说?”
张松樵脸色一僵。
“景澄,别胡闹。”苏晚宁皱眉,“这是陛下的旨意,难道你还想让你爹抗旨吗?”
张景澄也知道这不可能,只是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景澄啊,是爹误会了,爹已经查明了,御街上殴打御史之子的,其实是那小畜生,不是你。”张松樵满面笑容,“爹不扣你的月钱了,而且爹以后双倍给你,如何?”
谁要你的臭钱。
我有四弟……哦不,四哥就够了。
张景澄下意识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泌阳的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四哥以后的处境很不妙,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他不是小畜生,他是我四弟。”张景澄这才转过脸看向张松樵,语气无比认真,“明明都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就因为他跟我不是一个娘吗?”
张松樵夫妇全都一愣,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张景澄竟然会为张宁说话。
“你知道四弟第一次,心甘情愿被我当乌龟骑,是因为什么吗?”张景澄没说完,眼睛就忍不住一红,“因为他想跟我学写字,因为他知道,你喜欢认字多的孩子。”
张松樵愣了好久。
良心发现了吧?现在知道,不该那么对老四了吧?张景澄心底冷笑,已经做好看张松樵痛哭流涕的准备了。
然而,张松樵回过神来后,却是伸手,摸向了张景澄的额头,然后满脸古怪地看向苏晚宁,“这孩子头也不烫啊,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了?”
苏晚宁不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张景澄。
“泌阳的,你给我出去!”张景澄怎么都没想到,张松樵会是这样的反应,回过神来后,愤怒地指向门口的方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