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不少人脸色微变。
他们现在每周传功三次,若未来降为中级学员,等于指导频率砍去三分之二。
那不只是减少传功,而是失去了关键的进度保障与答疑机会。
可没人敢出声抱怨。
道理摆在那里,韦穆什么都不欠他们。
非但没收分文,反而以真功相授,试问在场之人,谁曾捐出哪怕一座地产?谁曾付出等价代价?
他们欠的,是人情,是恩义。
董连成缓缓开口:“小邓师傅,我想问一句,感应气感之后,自己修炼,和继续接受韦师傅传功,到底有多大差别?”
邓永安沉默片刻,才道:“我如今已有气感,进度也对大家公开过。所以这句话,我有资格说。”
他抬眼,一字一句:“差别,不是快一点慢一点,是走路,和坐车的差别,效率差了十不止。”
“这么大?”
“真的假的?差距能有这么悬殊?”
“那还练什么?肯定不能靠自己啊。”
“这简直是穷人创业和富人创业的区别。”
邓永安话音刚落,静室中顿时炸开了锅。
原本盘腿静坐的学员们再也坐不住,交头接耳,神色震动。
十倍的修炼效率?这已经不是快慢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了。
谁还敢指望靠自己?
可实际上,邓永安的说法,是有所放大的。
对年轻人而言,若根骨尚可,传功与自修之间的效率差距,大约在三到四倍之间。
循序渐进,辅以毅力与机缘,从初感气机的第一境,突破到孕育真气的第二境,并非不可能。
资质出众者,若有足够资源与指引,一生有望触及第四境,初窥门径。
但眼前这批人,不一样。
他们平均年龄已近四十五岁,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平日又身居要职,事务缠身,能抽出时间修炼已属难得。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资质,算是普普通通。
对这样一群人而言,有韦穆亲自传功,是点燃火种,没有传功,便是冷炉熄灶。
传功与自修之间的差距,确实接近十几倍。
韦穆心知肚明,他要收割真气,前提是学员至少踏入第二境“孕育真气”。
唯有到此境界,体内真气才具备一丁点收割的价值。
而第一批学员,他从没指望他们在修行上能带来实质助力。
他要的,是他们背后的人脉、资源与影响力。
在韦穆目前所有的学员中,除了金士翔这个异军突起的年轻天才,资质最强的仍是严景焕。
若论根骨与悟性,严景焕实属上乘,若他能在二十岁时得遇真传,未必不能一路突破,甚至有望在寿数尽头之时,触及第六境“略有小成”,也就是韦穆如今的境界。
到了那个地步,延寿至一百三四十岁,并非妄言。
可惜,一切都晚了。
严景焕自己也曾苦笑:“若是在我二十来岁的时候遇见您,那该多好。”
话一出口,便是一阵沉默。
他二十来岁的时候,韦穆还没出生呢。
时间从不等人,天赋也经不起蹉跎。
如今的严景焕虽修行精进,但身体根基已定,气血渐衰,能突破到第四境“初窥门径”已是极限。
更高的境界,不是努力就能抵达的。
而邓永安那番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里。
百倍效率也好,十倍也好,数字本身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看清了规则的残酷,一旦失去传功支持,他们的修行,几乎等于停滞。
谁愿意落在后面?谁甘心眼睁睁看着别人疾行,自己却原地踏步?
静室里顿时喧哗起来。
七嘴八舌中,话题迅速聚焦。
怎么才能成为高级学员?
除了修为,贡献到底算不算数?
捐地?站台?还是替门派办事?
站在门外听完邓永安一番话的李垚,心中已有计较。
以他的身份地位,哪怕不提贡献,仅论分量,也该是高级学员才是。
他悄然退回先前的静室,正思忖间,门被推开,韦穆走了进来。
“李部长久等了。”
韦穆语气平和。
“哪里,是我打扰您清修才对。”
李垚立刻起身,笑容热络,语调却仍带着狮城华语特有的腔调,卷舌不多,语速偏快,尾音微扬。大陆人听着费劲,但韦穆在此地多年,早已听惯。
“今日并非传功之日,李部长突然前来,可是有事?”
韦穆直入主题,语气依旧温和,却不绕弯。
李垚轻咳一声,笑道:“韦师傅贵人多忘事啊,之前您答应过我的事……”
“噢。”韦穆恍然,“是那件事,最近事务繁杂,倒有些忘了。这样吧,下次您把家人一并带来,我顺道一起传功便是。”
“咳咳。”
李垚喉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家人?他本意是替几位老领导牵线,哪来的“家人”?可话已出口,再解释反倒显得矫情。
政客的脸皮,本就是最厚的一层铠甲。
他只微微一笑:“那就多谢韦师傅了。”
见韦穆作势要送客,李垚连忙抓住机会:“刚才听小邓师傅提了句,中华门要分初级、中级、高级学员?可是真的?”
“确有其事。”韦穆点头,“人一多,若无制度,必生乱象,定下等级,也是为长远计。李部长,您应该能理解。”
“当然理解。”李垚连连颔首,“立事先立规,这是正理。”
“只是……像我,还有蒲部长、袁部长这些人,不知属于哪一级?”
韦穆没有直接回答,只反问一句:“李部长可知,康老爷子是什么等级?”
李垚心头一沉。
“难道……康大哥也只是中级学员?”
“本来,”韦穆说道,“我打算让他直接进高级,但他本人拒绝了,说不能搞特殊,要一视同仁。”
李垚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他信才怪。
可他不能说不信。
康沛捐地数亿,独力支撑中华门初期运转,从场地到茶水,从器具到人力,哪一样不是他出的钱?说句不客气的,在座所有人享受的一切,都是康沛供养的。
连他都“自愿”屈居中级,谁还能腆着脸说自己该进高级?
李垚沉默片刻,最终只道:“康大哥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随即起身告辞,不再多言。
韦穆送他出门,眼神平静。
康沛的确是他授意的。
沈竑提制度时,他便知道,必须立一个“标杆”。
不能让人以为高级学员是凭地位就能拿下的,那以后还怎么立规矩?
于是他悄悄授意沈竑去谈,康沛一点就透,立刻表态“愿守制度”。(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