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焚音谷标识

    林风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声轻响。他裹紧青布短打,把竹篓往柜台上一放,伙计阿福正蹲在灶前添柴,抬头见是他,咧嘴笑了:“林兄弟回来啦?今日怎么这么早?”

    “买完东西就回了。”林风把竹篓里的草药摊开,“王婶说这味‘静心草’能治头疼,你帮我称两斤。”

    阿福应了声,拎起草药往秤盘上放。林风瞥见柜台角落摆着个粗陶碗,碗底压着片暗红的树叶是南疆常见的血枫叶。他心头一动,想起楚晚音方才塞给他的菌子饼,包装纸角落也绣着类似的纹路。

    “阿福哥,这叶子哪来的?”他指着碗底的血枫叶问。

    阿福手一抖,秤杆差点砸在脚背上:“就就今早打扫院子拾的。林兄弟咋突然问这个?”

    林风没接话,目光扫过客栈大堂。靠窗的木桌上摆着半壶酒,酒坛上贴着张褪色的红纸,用朱砂画着朵六瓣花那是焚音谷的标记。他记得楚晚音说过,焚音谷以“六合音煞”立派,门徽便是六瓣音花。

    “这酒哪来的?”他指着酒坛问。

    阿福挠了挠头:“前儿个有个穿月白裙的姑娘留下的。她说赶山路累了,借宿一晚,走时留了坛酒谢我。”

    林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骨笛。月白裙、血枫叶、六瓣音花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被楚晚音那句“想活就找焚音谷”串成了线。

    “那姑娘可曾说过名讳?”他追问。

    阿福想了想:“没说,只说姓楚。”

    林风的呼吸顿了顿。楚晚音。

    他走到木桌前,指尖轻轻抚过酒坛上的红纸。酒坛口封着粗布,隐约有股清冽的酒香混着草药味飘出来。他突然想起方才在市集,楚晚音递菌子饼时,袖口沾了片血枫叶原来不是巧合。

    “阿福哥,这坛酒我要了。”林风摸出碎银放在柜台上。

    阿福愣住:“林兄弟要这酒做啥?这酒烈得很,寻常人喝不了。”

    “给我师叔带的。”林风撒了个谎。他拎起酒坛时,坛底磕在柜台上,发出声闷响。阿福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随你吧。”

    回到客房,林风关上门,将酒坛放在桌上。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在酒坛的红纸上,六瓣音花愈发清晰。他摸出楚晚音给的菌子饼,包装纸背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个地图是云梦泽的简易轮廓,某处标着个红点,旁边写着“蛊王窟”。

    “想活就找焚音谷。”他低声重复楚晚音的话。

    窗外传来细碎的响动。林风警觉地坐起,握住骨笛。

    “吱呀”

    窗户被推开条缝,月光漏进来。楚晚音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发间的野菊还沾着露水。她翻窗进来,手里提着个酒葫芦,葫芦上缠着红绳,绳结是焚音谷特有的“六合结”。

    “我就知道你没睡。”她坐在床沿,给自己倒了杯酒,“玄衍宗的山墙,对我这种‘野丫头’来说,不算什么。”她抿了口酒,“林风,你今日下山,要小心。”

    “我知道。”

    “不止是万窍楼。”楚晚音放下酒杯,“玄衍宗的人,未必都可信。”

    林风抬头看她。

    “苏清寒师叔,她对玄衍宗的感情,比你想象的深。”楚晚音说,“她从小被玄衍宗收养,是为了用她的纯音体质镇压镇音石。可她现在”她摇了摇头,“算了,你只要记住,别把自己的软肋露给任何人。”

    林风沉默片刻:“你呢?你为什么要帮我?”

    楚晚音笑了,眼睛里泛着浅金色的光:“因为我师父说,音修的宿命,是守护。而你”她指了指他的心口,“你心里有团火,比任何音波都烈。”

    她起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你怀里的骨笛,是音神的后裔才能持有的。墨三想要它,是因为他能感觉到,骨笛里有音神的意志。”

    “音神的意志?”

    “嗯。”楚晚音的声音轻得像风,“音神陨落时,把最后一丝神识封在了骨笛里。他一直在等,等一个能继承他意志的人。”

    林风摸着骨笛,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小风,要好好活着。”原来,父亲早就知道。

    “晚安。”楚晚音推开门,月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日下山,记得走东边的小路。那里有片野菊林,我种了些新品种。”

    她消失在夜色里,留下满室的酒香。林风摸着骨笛,突然笑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次日清晨,林风跟着苏清寒下山。两人沿着山径走了半日,苏清寒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道:“你看那片林子。”

    林风抬眼望去,只见山坳里一片野菊开得正好,黄白相间的花海随风起伏。花海中央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焚音谷试剑坪”六个大字,字迹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

    “试剑坪?”林风皱眉,“这不是玄衍宗的地界吗?”

    苏清寒的脸色变了:“玄衍宗的地界?你再仔细看。”

    林风走近石碑,发现碑座刻着六瓣音花正是焚音谷的门徽。他伸手摸了摸碑身,指尖传来刺痛。石碑表面有道细痕,像是被利器划过,痕中渗出暗红的液体,像血。

    “这是”

    “血契。”苏清寒的声音发冷,“焚音谷与玄衍宗的旧怨。三百年前玄音之战,两派曾在此立约,以血为契,共守镇音石。后来万窍楼搅局,契约被毁,两派反目成仇。”

    林风想起楚晚音的话:“玄衍宗与焚音谷的旧怨”。他摸了摸腰间的骨笛,忽然明白楚晚音为何要带他来这里。

    “苏师叔,你说”

    “别问了。”苏清寒打断他,“跟我去见个人。”

    她带着林风穿过花海,走到林子深处。林子里有间竹屋,屋顶铺着青瓦,门楣上挂着串铜铃,铃身上刻着六瓣音花。

    “敲门。”苏清寒说。

    林风抬手叩门,铜铃“叮铃”作响。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穿灰布短打的男子,脸上有道刀疤,眼神却很温和。

    “苏姑娘,你来了。”男子笑了笑,“这位是?”

    “我师弟,林风。”苏清寒说,“这是焚音谷的‘守契人’,周伯。”

    周伯上下打量林风,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骨笛上:“这笛子”

    “是落音村的东西。”林风说,“我父亲留下的。”

    周伯的手一抖,转身进了竹屋。苏清寒拽了拽林风的衣袖,低声道:“别说话,跟我来。”

    竹屋里摆着张木桌,桌上放着坛酒,正是林风昨夜买的那种。周伯从柜子里取出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块暗红色的玉牌,玉牌上刻着六瓣音花,与石碑上的门徽一模一样。

    “这是焚音谷的信物。”周伯把玉牌递给林风,“拿着它,去南疆蛊域的‘万蛊窟’,找一个叫‘阿朵’的苗女。她会告诉你,你父亲当年为何要叛逃。”

    林风接过玉牌,指尖触到玉牌上的纹路,突然一阵灼痛。他听见骨笛在怀里轻鸣,与玉牌产生共鸣。

    “周伯,我父亲”

    “你父亲林守正,当年是焚音谷的客卿。”周伯叹了口气,“三百年前玄音之战,他为救音神后人,偷了镇音石碎片,被万窍楼追杀。后来他带着碎片逃到落音村,用镇音石守护村落,直到”

    “直到镇音石崩裂,落音村被毁。”林风接口道。

    周伯点头:“你父亲临终前,把骨笛和半块镇音石碎片交给一个苗女,让她带着你离开。那个苗女,就是阿朵。”

    林风的手攥紧了玉牌。他终于明白,楚晚音为何要提“阿朵”原来阿朵是他父亲的旧识,是他母亲?

    “那我母亲”

    “你母亲是苗人,叫阿月。”周伯说,“她为了救你父亲,被万窍楼的人杀害了。阿朵带着你逃到昆仑墟,把你交给落音村的村民抚养,自己则回了南疆。”

    林风的眼眶发酸。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小风,要好好活着。”原来,父亲一直把他托付给了阿朵。

    “周伯,我要去南疆。”他说。

    周伯点头:“去吧。阿朵在万蛊窟等你。她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苏清寒拽了拽林风的衣袖:“林风,别冲动。”

    “师叔,我必须去。”林风说,“我母亲的仇,我父亲的冤屈,还有落音村的村民我不能让他们白死。”

    苏清寒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块玉佩塞给他:“这是玄衍宗的‘通幽玉’,能指引方向。记住,遇到危险就吹响骨笛,我会感应到。”

    林风接过玉佩,转身要走。

    “林风。”苏清寒叫住他,“楚晚音她不是坏人。”

    林风脚步一顿:“我知道。”

    他走出竹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他摸了摸腰间的骨笛,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牌,突然笑了。

    他终于有了方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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