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搬进外婆留下的老宅时,正是深秋。梧桐叶铺满青石板路,老宅木门上的铜环生了锈,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一栋两层的砖木老房,二楼最里间是外婆生前的卧室,常年锁着。搬家工人说那间房“阴气重”,劝她别轻易打开,林晚秋却没当回事——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只记得老人总在那间房里剪纸人,剪好的纸人会被整整齐齐摆在木桌上,眉眼间竟透着几分活气。
收拾杂物时,她在卧室墙角的旧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描着朱砂花纹的红纸盒。盒子沉甸甸的,打开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七个纸人,每个纸人胸口都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不同的名字。最上面那个纸人,穿着蓝色碎花布衫,眉眼像极了外婆,纸条上的名字,正是外婆的本名“沈玉珍”。
林晚秋心头一紧,她记得外婆去世时七十岁,可这纸人看起来顶多三十岁的模样。更诡异的是,纸人脚下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是外婆的,却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急促:“纸人替命,二十七年一轮,漏一个,咒不停……”
“替命?咒?”她攥着信纸,手心冒冷汗。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剪纸。她猛地抬头,二楼只有她一个人,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当晚,林晚秋把红纸盒锁进了书房的抽屉,可整夜都睡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总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轻得像羽毛落地,还夹杂着剪纸的“咔嚓”声。她壮着胆子开灯,客厅空无一人,只有茶几上多了个崭新的纸人——穿着她今天穿的白色卫衣,胸口的纸条上,写着她的名字“林晚秋”。第二天一早,林晚秋盯着茶几上的纸人,浑身发冷。她冲进书房,打开抽屉,红纸盒里的纸人少了一个——正是那个贴着外婆名字的纸人,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想起外婆信里的话“二十七年一轮”,掐指一算,外婆去世刚好二十七年。难道这纸人咒,真的和外婆的死有关?
为了弄清真相,林晚秋找到住在老宅隔壁的张婆婆。张婆婆是外婆生前唯一的好友,提起当年的事,老人脸色瞬间发白:“你外婆当年突然病倒,临死前说‘纸人漏了一个,咒要来了’,我们都以为她糊涂了……对了,二十七年前进村的那户人家,你还记得吗?一家三口,男的叫赵德山,住了没半年就没了音讯,听说死在了外地。”
林晚秋心头一震,她翻出红纸盒,在纸人堆里果然找到了“赵德山”的名字。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张婆婆说,赵德山当年住的房子,就在老宅斜对面,而那栋房子如今的主人,三天前刚因“意外”坠楼身亡。
“他叫什么名字?”林晚秋追问。
“好像叫……李伟。”
林晚秋立刻回到老宅,在红纸盒里翻找,果然有一个贴着“李伟”的纸人,纸人的右手被剪去了一截——而那个坠楼的李伟,生前正是个断臂的残疾人。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她的心脏。她意识到,这些纸人不是普通的剪纸,每个纸人对应的人,都在以某种“巧合”走向死亡,而胸口的纸条、纸人的残缺,正是死亡的预兆。
当晚,林晚秋把所有纸人倒在桌上,一个个核对名字。当看到“王秀兰”这个名字时,她愣住了——这是她公司同事的名字,而王秀兰昨天刚说过,自己最近总感觉“有人跟着”。
林晚秋立刻给王秀兰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听筒里传来王秀兰颤抖的声音:“晚秋,我家窗户外面……有个纸人,穿着我的衣服!”
林晚秋赶过去时,王秀兰家的窗户大开着,窗台上放着一个纸人,胸口贴着“王秀兰”的纸条,纸人的脖子被剪得歪歪扭扭。王秀兰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我刚才看到一个黑影在楼下剪纸,追出去就没人了。”
林晚秋看着纸人,突然注意到纸人的头发是黑色的——而她白天看到的“王秀兰”纸人,头发还是花白的。这纸人,是刚刚被剪出来的。(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