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芝张了张嘴,却感觉那简单的几个字重若千斤,怎么也说不出口。
“淮、淮清……我、我……”
她结结巴巴,脸憋得通红。
沈砚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专注地看着她。
谢秋芝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又想到他即将远行,心中一软,索性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一鼓作气,语速飞快地大声说道:
“淮清!你就放心地去北疆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我在桃源村等你回来!
你放心,我会日日想你,月月想你的!真心的!”
说完,她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耳朵里嗡嗡作响。
虽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最直接的“我爱你”,但这番带着承诺和浓浓不舍的真心话,终于勉强获得了沈砚的“认可”,暂时过关了。
沈砚明白,今天恐怕是不能逼着她说出那句最令自己心驰神往的话了。
他心中轻叹口气,有些遗憾,但更多的却是被她这番笨拙又真诚的告白所温暖。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宠溺得不像话,嘴上却还要讨价还价:
“不够。要月月想,日日想,时时想,随时随地都要想才行。”
谢秋芝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又被他这“幼稚”的要求给逗笑了。
忍不住扶额,又好气又好笑地吐槽:
“沈砚,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可真幼稚!”
“纠正你一下,”
沈砚一本正经地竖起一根手指。
“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要唤我‘淮清’,不然……万一我不高兴了,吃亏的还是你。”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她的嘴唇。
谢秋芝立刻想到刚才那个漫长而热烈的吻,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但她偏偏不肯顺了他的意,眼珠一转,起了玩心,故意调皮地逗他:
“沈大人?沈砚?沈指挥使?沈探花?
哦对了,还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沈砚……
啊!不对不对,现在应该是——武安大将军嘞!”
她掰着手指数着他的头衔,最后一个还故意拖长了语调,俏皮又促狭。
没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那个亲昵称呼,沈砚有些气闷,感觉自己被这丫头给“戏弄”了。
他眸色一深,直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不满”。
伸手将人再次拉进怀里,“欺负”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连连求饶,眼角都沁出了泪花,才勉强放过她。
两人就这么在芝镜台的二楼,腻腻歪歪,说说笑笑,斗斗嘴,又时不时亲昵一番,消磨了整个下午的时光。
直到天色渐暗,晚饭时间快到了,谢秋芝才被沈砚“恩准”下楼。
晚饭嘛,自然是沈砚“不要脸”地跟着谢秋芝,去谢家蹭饭了。
谢广福和李月兰早就习惯了他这个准女婿的登门,热情地招待了他。
饭后,沈砚和谢锋这对未来郎舅,搬了棋盘,在半月池边的石桌旁坐下,一边对弈,一边闲聊些不算机密的国家大事和身边琐事。
“玄策卫那边,如今近况如何?”
沈砚关心自己带出来的队伍。
谢锋笑了笑,落子干脆:
“玄策卫如今兵强马壮,训练有素。
不过我现在的精力,主要放在黑风岭那个训练基地的工事建设上。
玄策卫日常的练兵和管理,大部分都交给了秦岳这个副教头全权负责。
他做得很好,你大可放心。”
聊完公事,沈砚话锋一转,带上了打趣的意味:
“说起来,你和安小姐……进展如何了?”
谢锋挑眉:“怎么?怕我公私不分,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新基地建设?”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这个意思。”
沈砚摇摇头,语气里难得带上一丝困惑和……淡淡的羡慕。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张图图和白衡,萱萱和张秋笙,还有你和安小姐,都那么顺利。
好似在这男女之事上,唯独我最是艰难了些。”
谢锋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
“怎么?这是又要免费来我这儿取经,然后学去我妹妹面前现学现卖?”
沈砚被他笑得有些挂不住,自嘲地摸了摸鼻子:
“我算是发现了……问你也是白问。”
“那可未必。”
谢锋止住笑,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同月瑶,相识两个月,确认心意已有一个多月。
如今嘛……我们俩感情稳定,心意相通。
估计等你从北疆凯旋归来,便能喝上我的喜酒了。”
这话简直像是一支“利箭”,精准地扎在了沈砚的心上。
他看着谢锋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幸福和笃定,再想想自己和谢秋芝那“漫长”的拉锯战,瞬间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这一句。
每一对都比他顺利!
自己的追妻之路,相比之下,简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地抱得美人归。
谢锋看他沉默不语,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同情这位未来妹夫。
他放低了声音,难得正经地给沈砚支了一招:
“芝芝那人,性子看着软和,其实内里有主意,而且……吃软不吃硬。你好好体会吧。”
他点到即止,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砚一眼。
沈砚若有所思,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两人就在这半是闲聊、半是“取经”的氛围中,在半月池边下了大半晚的棋。
池水映着月光和岸边灯笼的暖光,晚风习习,倒也惬意。
而在旁边的庭院里,谢秋芝正和李月兰一起,在大长桌上做花酿。
五月六月,这个时候的花开得最盛,香气高,糖分也足,花瓣入酒不易上火,且酿出的酒液颜色格外漂亮。
最适合酿制一批 新的“应季花酿”。
李月兰和谢秋芝做花酿,用的是现代的改良做法,更讲究清新淡雅。
她们今晚用的原料,是云槐县特产的槐花。
这还是今年牧场边缘那片野槐树林新开的花,杨觅给月兰食品厂送槐花蜜的时候,顺手捎来了两大袋新采的槐花,香气扑鼻。
李月兰晚上得了空,便打算做些槐花酒酿。
谢秋芝坐在长凳上,正仔细地给槐花去梗。
这个过程很需要耐心,但也格外解压。
她的手在动着,脑子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沈砚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只能在桃源村住三日……今日就算是第一天……还有明天、后天两天……大后天,这家伙就要启程前往北疆了……”
一股浓浓的不舍,悄悄漫上心头。
这次分别,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要好久都见不到了……
自己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要送点什么给他才好?
一把锋利趁手的匕首?
一件贴身的软甲?
还是……亲手做的什么东西?(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