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夜里,一行人围着篝火,在堡里庆祝今日在兵器大会上露了大脸,得了许多大订单,不料,破旧的堡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堡长,是官儿!”
有人趴在门缝往外看去,旋即扭头喊道。
陈北放下手中酒碗,让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只带了两三个人去迎。
“参见汤县令!”陈北俯身拱手。
不用猜,夜如此深了,定是崔元亨发话,汤为民才来的,大概率不是为了抢订单,具体的,陈北一时半会还猜不出来。
汤为民挥挥袖子,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冷说道,“小堡长今日露的一手好脸!”
“这一切还要多谢县令赐牌!”
陈北伸手摸了一阵,将那块木牌凭证双手奉上。如果没有这块木牌,他们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露脸了。
汤为民看见了,眼睛一眯,只觉恼怒。这是在公然讽刺他吗?
压下心里怒气,汤为民道:“今日大会上,你陈家堡杀了不少人!有苦主来报官!”
“签过生死状的,刀剑无眼!”
若今日死的人是陈家堡的人,陈北敢用自己的人头作赌注,汤为民管都不会管,还会说死的好,说不定此刻已经在崔元亨的庆功宴上了。
“小堡长,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汤为民有些生气,绿豆小眼眯的格外小。
“小人愚钝!”
“有人过来传话,要买你的陈家堡,只要小堡长过去服个软,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陈北冷笑一声,看他们陈家堡兵器好,能赚大钱,便想着收购了?以前不卖,现在更不会卖。
“有人,是谁?”
陈北故意装作不明白。
汤为民气的就要动手,但还是忍住了,一字一句说道:“崔四公子欲与小堡长,化干戈为玉帛,请小堡长过府吃席!”
“切!”
陈北冷笑一声,“先是看上我妻,现如今又看上我堡里的生意,怎么好事全让他给占了?”
“过府吃席?我瞧是去吃自己的丧席吧!”
“汤县令,小人还没活够,不想死!”
“不去!?”
汤为民语气加重。
“不去!”
陈北不卑不亢。
汤为民快要气炸了,身上的肥肉乱颤,声调都提高了好几个度,“小堡长,边疆来的小斥候,真当崔四公子拿你没办法是吧,你懂不懂清河崔氏的含量!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你!”
“蚍蜉撼大树,说的就是你!”
“你今日露了脸,真当是好事了?你抢了多少人的生意,他们巴不得你赶紧死了!”
“没有原料,你打什么铁,造什么兵器!到最后还不得跪下去求人家!”
陈北懒洋洋地听着,最后用小拇指挖挖耳朵,轻轻弹了弹,“道理,小人都懂,可小人想试一试。”
汤为民微微一愣,气的就要破口大骂,可不等他骂出口,陈北直接转身,“关门,送客!”
旋即,一堵墙挡在了他们面前,手里还拿着半根羊棒骨啃的满嘴流油。
汤为民晓得,这是陈家堡的头号打手,今日在大会上打死了不少崔家请来的好手,听说还是个傻的。
挥了挥袖子,汤为民也懒得再废话,带着人踏着夜色急急离去。
……
此去凉州城,不过一百多里路,骑马的话,不过两三日的功夫,赶车,也不会超过半个月。
“堡长,你那日没把话说明白,大小武到底欠咱们什么了?”
一行七八骑,离开陈家堡,急急地往凉州城的方向赶去。
若有办法,陈北真不想回凉州城,可原料运不进来再多的单子也是白搭。
这一行,只换了一人,卫勇换了周霸,卫勇稳重些,留下看家陈北更加放心。
至于宁采薇,早早地便准备好,去凉州城看望她的好朋友,陈北不忍心不让她去。
“欠?他们欠咱们的多了!”
“只是从定远县将他们从狄人手里救出来,他们就该帮咱们解决原料问题!”
“特别是那个小武,不帮咱们在凉州城,杀价也就罢了,还放任老吏像打发要饭的,打发咱们!白白折了那么多军功!”
“这一次,他不帮咱们,咱们就把他送回定远,让他自生自灭!”
陈北不是没脾气,更多的,只是不愿意计较罢了。
马蹄踏过官道,行驶地飞快,低着头,看着怀里颠的难受的宁采薇,陈北道:“你姐姐都会骑马,怎的就你不会?”
风在耳边呼啸,宁采薇以为陈北在怪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夫君,我会学的!”
陈北干笑了一声,“赶紧学,以后换你带我!我要坐前面。”
“为什么?”
“自己想去!”
宁采薇想不明白,便转头看向宁蒹葭。
宁蒹葭只是狠狠剜了,嘴角带笑的陈北一眼,暗骂一声无耻。
陈北带人离了堡,去凉州城的消息,很快传进崔元亨的耳朵里。
“当真,那个小堡长真的去了凉州城?”
消息传来,喜得床榻上,崔元亨立刻从几个姑娘身上抽身离开,几个姑娘无丝毫的不适,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回四公子!”
“当真,千真万确,小人亲眼所见!”
“看方向,去的正是凉州城!”
听完,崔元亨胡乱地披上衣服,“快,快去备车,小堡长走了,陈家堡无主,本公子倒是要看看,陈家堡怎么跟本公子斗!”
“另外,打几口棺材,一同拉去!”
“本公子要亲自为他们送葬!”
不等下人去传话,梁叔闻讯急匆匆进屋,劝崔元亨三思。
“梁叔,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擒贼先擒王,如今,王擒不得,便先擒贼!断掉臂膀!”
“不可!”
梁叔贴近崔元亨的耳边,“四公子难道忘了,他手中有天子剑!”
“若回来,看见一地尸首,割的可就不是四公子的耳朵了,脑袋,老奴看,他真的敢割!”
崔元亨气的甩甩袖子,“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梁叔,难道此仇不报了?”
梁叔想了想,赶紧道:“报!此去凉州城,并非不是咱们的机会,正好借此,打听清楚,他手中的天子剑到底从何而来!”
虽然梁叔说的有道理,崔元亨也赞同,可总觉得心里憋屈难受。
“该死的小堡长,怎的如此难对付!”
“本公子,可是姓崔,清河崔氏啊!”
气骂了两句,崔元亨无处发泄,只能又扑向床榻上的几个花娘,不多时,隐隐的吃痛声才传出……(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