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在他们看管的地方,他们谁也活不了!
无奈之下,侍女只能颤抖着手,接过那粒药丸,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硬着生生吞了下去。
很快,侍女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随即又恢复了清明,只是那清明之中,却多了一丝诡异的空洞。
她直挺挺地跪下,对着高阳公主,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主人。”
高阳公主满意地笑了。
她将瓷瓶扔给侍女。
“让他们三个,也都吃下去。”
“是,主人。”
侍女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向那三个已经吓傻的同伴。
一场无声的控制,在这佛门清净地,悄然上演。
高阳公主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四个“忠仆”,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
程处辉,我们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
东宫。
“砰!”
一个名贵的琉璃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太子李承乾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面前一群瑟瑟发抖的下属,破口大骂。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本宫养你们何用?连个山都找不到!”
“程处辉能找到,你们就找不到?难道那座山长了腿,自己跑了不成!”
他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充满了无能的狂怒。
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太子李承乾粗重的喘息声,和一地琉璃碎片的狼藉。
下属们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殿下,息怒。”
他是东宫属官,素来以足智多谋著称。
李承乾猩红着眼,猛地转头瞪向他。
“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
“一群饭桶!”
东宫属官苦笑一声。
“殿下请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山,是陛下的,不是程处辉的,我们若想开采,必须得到陛下的允准。”
对啊,自己光顾着生气,怎么忘了这一茬。
那山是父皇的!
东宫属官见太子听进去了,心中稍安,继续分析道。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程处辉能让煤炭进入千家万户,靠的不是煤,而是那能让煤炭在室内燃烧而无毒的秘方!”
“没有那个秘方,我们就算挖出再多的煤,也只是些会熏死人的黑石头,根本卖不出去!”
“所以,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从陛下那里,获得煤山开采经营之权,以及,设法弄到程处辉的秘方!”
一番话,条理清晰,瞬间点醒了盛怒中的李承乾。
他的理智,终于回笼。
是了,东宫属官说的没错。
自己要的不是山,是程处辉手里那只能下金蛋的鸡!
“说得好!”
李承乾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他扶起东宫属官。
“爱卿请起,快说说,具体该如何做?”
东宫属官躬身道。
“殿下身份尊贵,不宜亲自向陛下开口索要,否则,恐落下一个与民争利的口实,更会让陛下觉得殿下贪图财货,失了储君体面。”
李承乾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
“那依你之见?”
东宫属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殿下可联络宗室诸王,煤炭生意利润丰厚,诸位王爷、国公,谁不眼红?程处辉一人独吞,早已惹了众怒。”
“殿下只需稍加引导,让他们联名上奏,向陛下请求分一杯羹。”
“法不责众,陛下总要顾及宗室颜面,届时,殿下再顺水推舟,此事便可成了一半。”
“至于秘方……”
东宫属官顿了顿。
“只要拿到了经营权,程处辉还能不交出来吗?他若敢不交,便是抗旨!”
好计!
李承乾眼睛一亮,心中郁气一扫而空。
对啊!让叔伯们去闹!
父皇最头疼的就是这些宗室,一个个没啥本事,要钱要权比谁都积极。
让他们去冲锋陷阵,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那……找谁牵头最合适?”
李承乾追问。
东宫属官微微一笑,吐出三个字。
“江夏王。”
李承乾瞬间明了。
江夏王李道宗!
陇西李氏的代表人物,辈分高,影响力大。
最关键的是,前不久,他刚被程处辉当众打断了腿,这梁子结大了!
让他去当这个出头鸟,再合适不过!
“好!就这么办!”
李承乾一拍大腿。
“立刻派人去联络江夏王叔!”
……
江夏王府。
李道宗坐在轮椅上,脸色阴沉地看着管家呈上来的账本。
“这个月,我们名下几家车马行的生意,又跌了两成?”
管家战战兢兢地回道。
“王爷,是的……自从那程处辉弄出了什么水泥路,客商们都愿意走官道,咱们的生意……一落千丈。”
“水泥……”
李道宗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词。
他又翻了一页。
“琉璃工坊呢?”
“回王爷,程处辉的琉璃,又大又透亮,价格还比咱们的便宜一半……咱们的工坊,已经……已经快开不下去了。”
“砰!”
李道宗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岂有此理!”
“一个黄口小儿,竟敢断我陇西李氏的财路!”
从水泥到琉璃,再到如今的煤炭,程处辉每搞出一个新东西,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传统产业就要遭受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在掘他们的根!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东宫来人求见。
听完来意,李道宗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冷笑。
太子也坐不住了吗?
好!很好!
“回复太子殿下,此事,本王应下了!”
程处辉,你打断本王一条腿,本王就要断了你所有的财路!
他就不信,联合整个宗室的力量,还扳不倒一个区区侯爷!
李道宗换上朝服,命人推着轮椅,径直朝着皇宫而去。
他要亲自去打这个头阵!
轮椅在宫道上辘辘作响,李道宗心中已经盘算好了说辞。
然而,刚到宫门附近,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身形清瘦,面容古板,一身绯色官袍洗得有些发白,正是御史大夫,魏征。
“魏公。”
李道宗停下轮椅,略一拱手。
对于这个出了名的犟骨头,即便贵为亲王,他也要给几分薄面。
魏征还了一礼,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江夏王这是要面圣?”
“不错。”
李道宗也不隐瞒。
“本王要弹劾那祸乱朝纲的程处辉!”
魏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哦?巧了,老夫此来,也是为了弹劾程处辉。”
李道宗心中一喜。
有魏征这个喷子助阵,今日之事,胜算又大了几分!
“魏公高义!那程处辉仗着陛下宠信,骄横跋扈,垄断煤铁之利,搅得市场大乱,实乃国之巨蠹!我等正当联手,清君侧,正朝纲!”
李道宗说得义愤填膺,仿佛自己是为国为民的忠臣。
然而,魏征却摇了摇头。
“江夏王此言差矣。”
李道宗脸上的笑容一僵。
“魏公何出此言?”(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