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触碰瞬间。
通往第三层的幽紫色传送门被瞬间激活。
“啧啧，现实果然比游戏中的操作上限高多了啊。”
“别的不说，游戏里二十枚神行丹灌下去，唐昊天直接原地暴毙读档了。”
陈燃心中惬意。
按照游戏中的设定，左持六棱降魔杵的是“镇嗔金刚”，右握弧形斩妖刀的是“灭怒金刚”，只要有人踏上它们身前的祭台，便会被强行拽入记忆幻境，勾起平生最愤怒的过往。
而一旦心神失守、泄出半分「嗔念」，金刚便会瞬间苏醒，刀杵齐出，将人碾成臊子。
玩家唯一的通关方法，便是通过摇杆操作，稳固男主唐昊天的心境。
但在这现实世界线，陈燃果断选择了传说中的——卡BUG。
他压根不踩祭台，直接循着两尊金刚的判定交界线腾空而上，这俩金刚都能扫到“生人”，却都没检测到“嗔念”。
而它们的底层逻辑是“没嗔念就等另一尊先动手”，结果「镇嗔等灭怒、灭怒等镇嗔」，最终屎山代码自我错乱了。
当然，能完美达成，主要还是归功于——
他这一世继承而来的前世的操作记忆，实在是太优越了。
.....
“圣姑、曦月，快上来吧，这俩货已经宕机了。”
陈燃踩着石像颅顶，对着下方的两名仙子喊话道。
话刚落音，他这才察觉到了什么！
裴剑仙又双叒叕陷入剑寂了！
“哎，没办法了，她身边的护体剑壁，连洛姨都打不破，只有我亲自背着了。”
此刻神行丹的药效，大致还残留三分。
陈燃不敢怠慢，再度使用‘三千雷动’，身化炽烈电光，自石像肩上俯冲而下！
只瞬息。
便是来到白衣女剑仙的身畔。
“公子，裴前辈她.....”萧曦月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
“我知道的，她交给我。”
陈燃轻车熟路的穿过了裴剑仙的无形剑界，揽住她柔软曼妙的腰身，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公主抱。
“下一层的入口已现，咱们走吧。”
朝着萧仙子点了点头，陈燃又看向一旁目光复杂的洛玉伶，“圣姑，还有什么事么？”
“你接下来，当真要全程带着她？”洛玉伶目光扫过陈燃怀中毫无动静的裴剑仙，“方才那两尊石像已是筑基巅峰实力，第二层便如此，往后的关卡只会更险......”
“放心吧，圣姑。后面更是洒洒水。”
陈燃看着怀中仿若睡美人一般的女剑仙，语气沉了几分：“再者.....我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洛玉伶眉峰微蹙，“她的剑界除了你，没人能靠近，咱们大可以闯完关卡再折返寻她，又何必......”
“圣姑啊。”
陈燃轻轻打断，随后注视着面前这双冷媚的桃花美眸，一字一句道：“若此刻晕倒的是你，晚辈也会如此——以死相护，寸步不离。”
说罢，他余光察觉到萧仙子神色落寞，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曦月，亦会如此。三位仙子随我入秘境，我必定要带你们完好无损的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青年掷地有声，眸光真挚。
两名仙子亦是紧抿朱唇，皆是神色动容。
一息的沉默后。
洛圣姑轻声道：“走吧。”
.....
四人刚踏上石像前的平台。
一道青衫身影行了过来，笑容可掬的拱手道：“姬尔帮主，久仰久仰，这接下来的关卡，咱们结盟如何？”
正是青岚仙宗的风流剑仙柳慕白。
“你这杂修也配？”
陈燃看都不看对方，径自抱着裴剑仙，朝着上方的传送门腾空而去。
“公子......”
曦月仙子施展师门采莲步，追了上来，贴紧青年背脊：“你方才对我和洛....圣姑说的那番话......”
她脸颊泛起一抹薄红，“让曦月很是欢喜。”
“我理应做的，不必挂怀。”
陈燃淡淡一笑，身形率先没入传送门中。
“哎，公子他对我......再不似之前那般热忱......”
再次感觉到青年的疏远客套，曦月仙子樱唇下撇，黯然神伤。
.....
咻、咻、咻。
传送门微光闪烁。
几人相继踏入。
眼前景象骤然变换——
眼前出现了一片死寂沉沉的无人荒丘。
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钱碎屑，簌簌落在一座座破败的坟茔上。
陈燃了然。
玄梵秘境的第三重关——「痴境·红颜枯骨境」到了。
这一关对他来说，是毫无难度的。
因为.....
难度都在那位圣姑身上。
“诶，圣姑呢？”
陈燃四处张望，却是一时没见到那位黑袍圣姑的身影。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空灵的女子歌声：
「郎骑白马去，山门落雪无归期.....」
「红妆叠箱冷，没见良人揭盖头。」
「佛前叩千遍，痴等......」
「终成了笼中魂。」
这声音不似从某个方向传来，倒像浸在风里，裹着化不开的怨气，听得人脊背发寒。
“这女子是......”
萧曦月心中一震，抬眼望去。
那如泣似诉的歌声戛然而止，转而变为凄厉的狞笑声：“等了这么久，总算有人来陪我了......”
远处的孤坟前，立着个穿赤红嫁衣的女子，嫁衣下摆拖在沾着纸钱的泥地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随着笑声，无数诡异的黄纸人从坟堆里钻了出来。
下一刻，那嫁衣女子在纸人簇拥下飘飞而来，终于露出了正脸：
瞧着不过三十许人，五官秀丽，皮肤却是毫无血色的白，唇瓣却红得像染了血，一双眼睛空灵得只剩痴怨。
“她的样貌......我怎么好似在哪里看到过。”
萧曦月喃喃自语着。
仿佛痴了一般。
下一刻，一道颀长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小孩子别看，转过去。”
“哦.....哦。”
看到这熟悉的身影，萧曦月霎时清醒了些，乖巧地转过身。
然而，她指尖却仍在发抖。
方才那女子的眉眼，让她想起爹爹书房里那幅泛黄的画像.....
此刻的陈燃总算锁定了那位沧溟圣姑的方位，打了个响指：“圣姑！按原计划行动！”
话音落下，夜空中突然泛起一阵黑气，与秘境的昏暗融为一体的洛玉伶赫然显现倩影！
她浑身真气爆发，黑袍无风自动，五指成爪，泛着森然黑气的“幽冥攫魂爪”直抓向女鬼，“哼，还是个筑基后期的怨魂傀。”
黑气瞬间缠上女鬼灵体，响起魂体灼烧的“滋滋”声。
洛玉伶转头看向陈燃，“我动手还是你动手？”
“还是我来吧。”陈燃道：“您出手，只怕她真的身死魂灭，不入轮回了。”
说罢，拔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短刃，眸光怜悯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夫人，安息吧。”
“我来助你——断绝不死！”
“你.....你们到底是谁！？胆敢擅闯秘境！世尊大人祂......不会饶过你们的！”红衣女鬼被幽冥攫魂爪缚着，灵体不断挣扎，周身怨气翻涌得更烈。
“这怨魂傀乃是玄梵秘境的魂奴，你这凡刀.....能行么？”洛玉伶一脸狐疑，目光落在陈燃的短刃上。
“并非凡刀。”陈燃道：“圣姑岂是忘了，当初我正是用这柄刀杀了林......咳咳。”
他陡然止住了话头。
萧曦月却已是听到了什么，转过身来。
也是刹那。
她的目光与女鬼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一时之间，萧曦月美眸圆睁，娇躯剧烈震颤，目光从女子苍白的脸颊，缓缓移到那枚青玉佩上——
那玉佩的纹路、边缘的磨损，与爹爹临终前交给他的“萧家玉佩拓样”，分毫不差！
这赫然是萧家主家徽佩！
“是了！我在爹爹画作上见到你！你.....您是.......”
“祖母！？”
曦月仙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情绪，泪如雨下，冲到了白衣女鬼的面前：“您身上这枚玉佩.....是萧家的传家玉佩！父亲临终前说过，祖母您当年就是带着它，去寻找被贾正道构陷、流放楚国，生死不明的祖父.....”
这番突如其来的人鬼认亲，让洛圣姑美眸恍然，掌中煞力不由泄了几分。
陈燃也是心中摇头。
终究还是让这祖孙俩见着了。
倒真不如不见呢。
“曦月，你冷静点别动，她已经认不得你了，除了她苦苦等候的夫君之外，她认不得任何人了。”
陈燃暂时收起了刀刃，上前抱住了慈航圣女。
却没想到——
“抱歉，公子，这次曦月实在是......”
萧曦月泪如泉涌，第一次用力的震开了青年，朝着女鬼扑去：“祖母！我是曦月！是萧家第三十七代嫡女！也是您的....亲孙女啊！爹爹他.....他直到临终的那一刻，都喃喃念叨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好想找到您！”
面对萧仙子的呼唤。
女鬼凄厉大嚎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圣姑！灭了她！”
陈燃大声朝着洛圣姑喊道。
“这......”
洛玉伶向来果决的美眸之中，掠过一丝迟疑。
恰是这一瞬迟疑！
“咔——”
那女鬼陡然脱离束缚，浑身怨气愈发猖獗了，她掌心凝聚出一根冤魂之刺，朝着孙女刺去！
“咔嚓——”
至天宕峰后，再未出刀的陈公子，俊眸冷厉如死神，反手一刀——
嗤！
这一刀，竟是结结实实的在女鬼虚幻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淡蓝色的斩痕。
灵体崩碎的最后时刻。
女鬼似乎脱离了某种力量的掌控，她那空洞的瞳孔渐渐聚焦，一眨一眨的看着这位萧家后人。
蓦地，她抬起虚幻的手指想去碰她的脸颊，却直接穿了过去，眼底的泪更浓了：
“姑娘，你是.....怀庆的.....女儿么？”
“嗯！我是！祖母，我叫萧曦月！”萧曦月哭喊道。
“啊。”女鬼眼眶中落下虚幻的泪水，滴在地上就散了，“你出现在这里，说明我那可怜的孩儿怀庆.....他还挂念着他的娘亲啊。”
萧曦月跪了下来，泣不成声道：“是的！爹爹他.....直到最后一刻，都挂念着祖母您和祖父！”
“对了祖母，还有.....还有这个！”
萧曦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袖口中扯出那枚碧蓝色的东海之心：“我们萧家的传家之宝，这位.....陈公子，他替咱们家找到了！”
“真、真的么？”萧柳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待看清东海之心的全貌后。
霎时间泪如雨下。
“妾身——多谢公子！”
“哎。”
陈燃摇心中也是唏嘘。
按照游戏的原剧情线，萧曦月直到仙道大会召开，才会登场。
因此，自然也见不到这位萧家祖母。
如今，在这现实世界线上，因为自己这个穿越者的到来，促成了这一次祖孙相见。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吧。
此刻。
女鬼的灵体转眼间消散了大半。
祖孙二人想要拥抱，却是人鬼殊途，扑了个空。
“祖母.....”
曦月仙子心碎如绞，抱着双膝，宛如小女孩般放声大哭，哭声在荒丘间回荡。
纵是生性淡漠的洛圣姑也是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不哭，不哭.....乖孩子.....”
萧柳氏看着初次谋面，也是最后一次的谋面的孙女，竭力挤出慈爱的笑意：“此生还能见到你，祖母心中已是满足。孩子.....你长得真如你娘亲一般美呢。”
“祖母.....”
萧曦月心中悲痛至极，已是泣不成声。
第一次见到这位，爹爹口中的美丽又温柔的祖母大人.....
她好想告诉她，自己这些年克己自律，每日寅时便起练剑，从未给萧家丢脸；
想骄傲地说，她闯过了慈航宗的“莲台试炼”，成了人人敬重的慈航圣女；
甚至想小声的告诉她说，自己心里好像有了一个想要亲近的人.....
可现在....
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爹爹没机会了。
她.....也即将失去机会了。
这一刻。
她仿似再度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
那个亲眼见到爹娘被朝廷追兵杀害的凛冽冬夜。
萧家孤女背负着爹娘的尸首，一路走啊走，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这一刻，亦是如此。
好不容易见到了亲人，却又要眼睁睁看着她消散。
“祖母.....不要走好么。”
“这些年，曦月真的.....”
“好孤单啊。”
向来以柔美笑颜示人的慈航圣女，情绪决堤，掩面啜泣。
陈燃再无迟疑，也顾不得什么鸡酱法了。
当即将萧仙子纤柔香软的娇躯，用力的、紧紧地，搂入怀中，
“老夫人，你....嗯，放心吧，我会照顾曦月的。”他平淡却又笃定的道。
“好....好好......谢谢公子帮我解脱，亦感激公子为老身照顾照我萧氏后人......”萧柳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下一秒便会彻底的消散，她念念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孙女：“如今......老身便能安然而去了。”
“等等，老夫人，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陈燃忽然想到了游戏中关于萧柳氏的一个谜团，“您当年是琼华派圣女，修为不低，按理说该能察觉秘境的邪异，为何还会被炼成魂傀，困在此处？”
萧柳氏摇头道：“因为我信了祂的话......祂说能帮我找到夫君，哪怕他只剩一堆白骨，祂亦能让夫君复活.....”
「狗日的老魔。」
陈燃暗自咬牙。
他当然知道萧柳氏说的「祂」，正是这方邪佛秘境的幕后主人。
“哎，所以，若早知是今日结局，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陈燃轻叹一声。
通关了N周目主线剧情的他，很清楚萧家是怎么一夜之间，从帝国顶级权贵，沦落到被抄家灭门的地步的。
周玄王这炒股昏君，纯纯拟人玩意儿。
.....
此时。
仿佛听见了他最后的叹息。
萧柳氏魂火消失的尽头，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传来：
“是值得的。”
“他.....那般善良，又是苦出身，我啊，下辈子亦等他......”
萧家主母的声音渐远，最后彻底散在风里。
陈燃紧抱着已哭不出声的萧仙子，也是觉得喉头发堵。
好在。
不管怎么说.....
也算是有惊无险通关了吧。
“咻。”
下一层关卡的传送门在远处倏然而现。
三人坐在荒丘之上，沉默无言，一动不动。
耳边唯有裴剑仙含混不清的软糯梦呓声。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哭得有些累了。
许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萧仙子抬起头，通红的美眸看向一旁的洛圣姑，生平第一次用柔软的敬语道：“圣姑，能否请您.....移步呢？我有话想单独跟陈公子说。”
“哦。”
洛圣姑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身形一闪，挪到了裴剑仙身侧。
萧曦月低着头，欲言又止：“能不能再......远一些？”
“你......”
洛玉伶面有不悦，深吸一口气后，终还是压下了脾气，又退开了几步，来到传送门后。
“这丫头欺我太甚.....”
圣姑大人轻咬贝齿，胸中郁郁，雄伟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偷眼撇着远处依偎在一起，容貌俱是华美，俨然一对壁人的少年少女。
心中没来由的传来一阵绞痛！
她这一生.....从未如此的觉得自己是个多余之人！
她好似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
.....
“仙子有什么便说吧。”
陈燃目光温润的看着面前满脸泪痕，凄美动人的仙子。
“此外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祖母的仇会报的，我会帮你，就在接下来的最后一层。”
“最后一层？”萧曦月本想说什么，闻听此言，一怔：“公子先前不是说，这秘境是按照佛门贪、嗔、痴、慢、疑来的么？祖母所在....乃是痴境，所以下一层是.....”
“慢境便是疑境，疑境便是慢境。”陈燃眸光深邃的道：“我们已经通关了——”
“接下来便是与「祂」决战的时候了。不过你放心，这家伙于我而言，犹如冢中枯骨。”
萧曦月愣了片刻，还想问些什么。
“好了，先说回咱们的事情吧。”陈燃目光诚挚的看向对方：“这一刻你说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拒绝。”
“真、真的么？”
闻言，萧曦月黯淡的美眸，陡然明亮了几分，心跳得也是愈发迅速了！
“那么，公子。”
她撩过一丝鬓发，遮住了绯红的脸颊，而后第一次将头主动枕在青年的肩上：“在出秘境之前，能不能请你......”
“暂时不要离开曦月呢？甚至.....出了秘境也.....”
“什么意思？”陈燃心中一荡，还是淡定的问道：“你不妨把话讲得清楚一点。”
“就、就是.......”
在青年火辣辣的注视下，萧仙子雪白耳垂都染上了流霞。
蓦地，她努力平复下心境，决定做一件从未敢想的任性之举！
“就是这样。”
曦月仙子软声说着，强忍着十八年来最大的羞耻与羞赧，牵引着陈公子的大手，沿着自己雪白纤细的小腿，一路抚摸至柔软的大腿根.....
“啊~”
圣洁无暇，温婉娴静的曦月仙子，一路带动着青年大手轻抚着自己的玉腿，自己却是嘟起红唇，大胆放肆的发出轻哼！
蓦地，她脸颊越来越红，呼吸也是越来越紧促。
那褪去了玉鞋的娟秀白嫩玉足，足尖也是因为某种触动，绷得笔直。
最后，她咬了咬唇，彻底豁出去了，微微提了提素白仙裙的裙裾。
陈燃惊了。
验证了之前的某个判断。
正惊讶间，下一刻，一双粉嫩嫣红的唇，便是吻了过来。
陈燃本能的睁开双眼，那张满是绯红的绝美小脸，已与他咫尺相贴！
“公子，其实曦月......”
“有一套很适合两个人修炼的.....的......”
陈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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