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了的德尔蒙特没有隐瞒，很快就说出了格雷姆女儿存放地。
逆墟的人也很快赶到，接管了德尔蒙特。
白栾看了眼被押走的德尔蒙特。
每个人都有自己信奉的生存法则，在德尔蒙特的世界观里，他彻头彻尾地信奉着弱肉强食的真理。
他漠视一切生命，包括他自己的。
若说他真在乎什么，恐怕只有“自己是否足够强大”这一件事。
显然德尔蒙特的道心，已经被白栾给干碎了，在这次对抗当中，他输的体无完肤。
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破防的迹象，反而更加认定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理论是正确的。
要么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呢？
德尔蒙特注定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不如物尽其用，让他在全世界的注视下伏法，让他的死发挥最大价值。
格雷姆按照德尔蒙特给的位置，成功找到了自己多年前研发，以自己女儿为原型的机械。
德尔蒙特专门用了一间实验室用来存放它。
当格雷姆打开实验室舱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那台被完全拆解的原型机。
它的每一个部件都被分门别类地陈列在展示舱内，像一件被精心解剖的藏品。
凝视着原型机上那张熟悉的面容，格雷姆的呼吸不禁一滞。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女儿的脸了。时光荏苒，他甚至连女儿是否还活着都无法确定。
但至少，他终于找到了她。
“艾芙，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带你回家……”
在格雷姆解救那台原型机的时候，白栾则开始翻起了这间实验室。
格雷姆曾说过，墟械的机械技术源自于他，这说明这个组织一定对这台原型机进行过深入研究。
找到实验日志，就能更快了解格雷姆女儿现在的状况。
凭借高超的骇客技术，白栾很快获取了实验室记录的全部数据。
仔细阅读这些记录后，他惊讶地看向那台原型机。
这真是......出人意料。
格雷姆成功了。
他确实成功将艾芙的意识转移到了这台原型机中，虽然由于墟械的干扰，转移并不完整，缺失了一部分。
但这台原型机里，确实存在着艾芙的意识。
随后，一场无声的斗争开始了。在墟械研究这台原型机的过程中，艾芙的意识竭尽全力干扰研究，大大延缓了技术破解的进程。
直到现在，墟械仍未完全掌握格雷姆的技术，仍有数项核心技术被艾芙顽强地保护着。
最终，因为研究成本实在太高，而已经破解的技术已足够使用，德尔蒙特叫停了研究，将艾芙当作一件特殊的藏品收藏起来。
以那些被破解的技术为基础，墟械研发出了现在使用的机械。
这是个好消息，但……
她毕竟是在与整个组织对抗。
在与墟械的漫长斗争中，她的意识逐渐被拆解、被分析。
实验日志记载，她的活跃度一直在下降。
按照记录来看，现在艾芙的意识已经非常微弱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固执地守护着父亲用来拯救她的那些技术。
如今，这台原型机里还剩下多少艾芙的意识，谁也无法确定。
也就是说，即使格雷姆回去后启动这台原型机，他得到的可能也不是他的女儿，而只是一个拥有女儿记忆的机器人。
白栾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格雷姆。
格雷姆沉默良久，最终轻声说道：
“还有希望。”
听到格雷姆的回答，白栾心中多了一丝了然。
人可以失去很多东西……唯独不能失去希望。
格雷姆迫不及待地带着女儿破碎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小心翼翼地将她重新组装起来。
在格雷姆的祈祷中，原型机重新运行起来。
但是结果并不令人满意，它虽然拥有科学家与女儿之间的所有记忆，却不再是他的女儿。
它能说出父女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却无法像真正的艾芙那样说话，无法回答父亲的问题。
格雷姆因此消沉下来。
最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白栾：
“不好意思，能请你暂时照顾它一段时间吗？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
“去吧。”
格雷姆沉默着离开了实验室。
在格雷姆离开实验室之后，白栾给波提欧发了消息，让他和格雷姆谈谈。
开解格雷姆的人选，最适合的就是波提欧了。
发完消息之后，白栾收起了手机。
白栾并没有像格雷姆那样急于下结论，而是对艾芙进行了更细致的检查。
毕竟他已经接触过很多智械体，还与螺丝咕姆深入探讨过相关课题。
在这番深入检查下，他发现了格雷姆未曾察觉的细节。
艾芙的意识依然存在，只是受损严重，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与其说是完整的灵魂，现在的艾芙更像是一个人格，沉睡在这台机械的深处。
而现在掌控这副躯体的，只是机械固有的程序。
机械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慢慢理解什么是情感。
也许等到这台机械真正理解情感的时候，可以通过近似人类的心灵交流，唤醒真正的艾芙意识。
但这确实需要很长很长时间。
如果使用源代码的话......
说不定能加速这个过程。
白栾手头不缺源代码，但这台原型机缺少一个合格的引路人。
他当然可以向这台原型机讲授人生哲学和大道理，但光靠说教太过空洞。
而如果只是往程序里注入源代码，等待它慢慢觉醒，需要的时间又太漫长。
格雷姆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到真正的艾芙一面……
要不问问螺丝咕姆怎么说？
这一问不会把黄金与机械直接问出来了吧？
白栾顿时有些难以抉择起来，就在他准备去联系螺丝咕姆的时候，他看见了882。
一个从机械觉醒成智械的现成导师！
白栾顿时眼前一亮！
哦！882！我的救星！
他一把抓住了882的肩膀，一脸郑重的说道：
“882，有一个光荣的任务准备交给你！”
我能不能规避加班的风险，就看你的表现了，882！
882有些不明白，白栾为什么这么激动，它微微歪头，虽然语气有些疑惑，但还是同意了。
“呃……好呀？”
虽然它还不知道白栾想让它干什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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