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一怔,睫毛轻轻颤动几下,但木已成舟,她已经放弃了入职,现在张口说“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未免显得太过厚脸皮。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去,“是我对自己不太自信了。”
岑宁似乎听出了她的犹豫,追问道,“你现在入职其他公司了?就没想试着挽救一下?”
姜栖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又赶紧补充,“没有入职其他公司,只是都过去挺久了,不太好意思提挽救。”
岑宁低笑了一声,语气干脆利落,“那你明天上午九点来至禾,我给你最后一次面试的机会,这次错过了,可真的就没有了。”
姜栖霎时觉得云开见月明,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岑总监,我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姜栖抱着手机在床上兴奋地滚了两圈,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做梦,是真的!
到了剧组,姜栖第一时间就和关明夏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关明夏听完,自然为她高兴,“我就说你这么有实力,怎么可能进不了!顶尖设计公司又怎么样,对你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姜栖谦虚地笑了笑,“八字还没一撇呢,明天她还要再面试我一次,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没准会难度加大许多,要全方位拷问我。”
关明夏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语气笃定,“岑宁这个大忙人能特地打电话通知你,说明她对你的实力还是认可的,这次面试十有八九能成,你要自信点,别被那冰块脸说你几句就焉了吧唧的,他有眼无珠,都能把那个臭蚯蚓当做宝贝的人,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姜栖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微蹙起,“不过,我要是真去了,你这剧组里可就没人帮你搭把手了,你自己能应付的过来吗?”
关明夏却无所谓,“没事没事,我的戏份也就还有几天了,我一个人完全能应付的过来,何况江逸那小黄瓜不在,也没人会故意刁难我,等这边结束,我就回归模特圈了。”
她说着,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腰围,故作夸张道,“你看,这都胖了不少,剧组的饭太油腻,再拍下去我可就要有游泳圈了。”
姜栖打量她几眼,认真捧场道,“哪有,看起来比昨天瘦了点,健身效果显著。”
关明夏嘿嘿笑了起来,“那可不,不枉我这两天在健身房练得大汗淋漓,感觉光汗就出了好几斤呢。”
下午,姜栖挑了家颇有名气的西餐厅订好位置,把地址发给陆迟,附带一句。
【晚上七点,要准时到。】
一个小时后,见他没回,姜栖又发了一条。
【放鸽子你就死定了。】
陆迟过了几分钟才回复,简短冷淡。
【知道了。】
傍晚六点,姜栖在剧组收工,便提前去了餐厅。
大厅里流淌着舒缓的大提琴曲,灯光柔和,格调雅致。
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没等多久,白雅舒推门走了进来,她穿了一件杏色短款外套,配着香槟色半身裙,手里挎着个低调奢华的铂金包,整个人优雅大气,保养得宜,步履从容,丝毫看不出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姜栖连忙站起身,笑着迎上去,“妈,您坐这儿。”
白雅舒目光往她身后扫了一圈,轻声问,“阿迟呢?没和你一起来?”
“他从公司过来,应该没那么快。”姜栖回答。
白雅舒点了点头,在座位上坐下。
侍者适时递上菜单,姜栖问道,“您想吃什么?听说这家法式鹅肝很有名。”
“等阿迟来了再点吧。”白雅舒合上菜单。
姜栖只好应下,这婆婆一向以儿子为主。
他们三人的食物链,很明显是陆迟>白雅舒>她。
排在最后的她,自然没什么话语权。
陆迟还没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白雅舒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老爷子的手术日期定下来了,下个月六号。”
姜栖睫毛轻颤,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还有二十天。
等老爷子手术结束,她和陆迟,就能离婚了。
正想着,一道爽朗的女声插了进来,“雅舒,你也在这吃饭啊?”
来人是周太太,她身材微胖,穿着一条略显紧绷的香芋紫连衣裙,笑容热络。
白雅舒抬头见是她,语气也添了几分欣喜,“是啊,和儿子儿媳一起吃顿饭。”
周太太笑着夸赞,“你可真是好福气,儿子儿媳都这么孝顺,哪像我,还膝下无子,最近备孕都不是很理想,我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姜栖抿了一口凉白开,心里暗自腹诽,该怀疑的是你老公吧,天天在外头乱搞。
白雅舒温和地笑了笑,劝慰道,“别急,慢慢来,这种事急不得,你一个人来的?不嫌弃的话,要不要一起坐?”
周太太连忙摆手,“这哪行,别打扰你们培养感情,我和我老公一起来的。”
说着,她朝不远处指了指,“他在那边坐着呢。”
姜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周维谦正坐在靠里的位置,西装革履,看着斯文儒雅,察觉到这边的目光,他还朝着她们这边点头示意,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姜栖冷冷收回视线,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周太太又笑着补充道,“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他这人非要在外面过,都老夫老妻,还这么隆重,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白雅舒微微一笑,“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谢谢,你家陆迟也快来了吧,我就不打扰你和儿子儿媳吃饭了,我们下次再聊。”
周太太说完,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待她离开,姜栖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十分了。
陆迟这家伙还没来,她拿起手机发消息过去。
【人呢?】
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依旧没有回复。
白雅舒看出了端倪,眼神略带审视,声音微冷,“阿迟真的说要来?你没唬我吧?”
姜栖像是被老师当场抓包的学生,心里忐忑,“他说要来的,可能路上堵车,我再问问。”
她赶紧拿起手机拨给陆迟,无人接听。
一次、两次、三次……
四十分钟里,她拨通了七次电话,听筒里始终是冰冷的机械声。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