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各朝反应

    华夏。

    历史。

    盘点。

    铁血军魂。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麒麟殿中所有人的心头。

    嬴政眼中的暴怒,如同被冰水浇灌的火山,瞬间凝固,继而化作了更深、更冷的审视。

    他不是不识字。

    可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与……荒谬。

    华夏?

    他知道,这是诸夏、华夏族之意,是他治下万民的统称。

    历史?

    史官所载,过往之事也。

    可为何,要用“盘点”二字?谁有这个资格,来盘点他大秦,不,是盘点整个华夏的历史?

    最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铁血军魂”这四个字。

    那画面中毁天灭地的钢铁军阵,难道就是所谓的“铁血军魂”?

    如果那便是军魂,那他引以为傲、横扫六合的大秦锐士,又算是什么?

    “陛下……”

    李斯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艰难地理解着这行字的意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盘点历史……这……这是何意?难道是说,我等……皆为历史中人?”

    这个念头一出,连李斯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简直比刚才的神魔景象还要骇人。

    若他们只是“历史”,那此刻在天上播放这一切的,又是什么存在?

    嬴政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漆黑的天幕,仿佛要将它看穿。

    六国余孽?

    不。

    这个念头动摇了。

    六国余孽若有此等通天彻地的手段,何须用这种方式?他们可以直接将那些钢铁巨兽和铁鸟开进咸阳!

    这不是人力。

    至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力。

    “传令。”

    始皇帝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与威严,仿佛刚才的震撼从未发生过。

    “令蒙恬驻军上郡,严加戒备,不得妄动。”

    “令王贲驻军通武,严防东方六国旧地。”

    “着少府、将作监,将方才天幕中所有景象,一笔一画,给朕复刻下来,尤其是那些铁兽铁鸟的构造,不得有丝毫错漏,”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恐慌的百官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殿内的混乱气息为之一清。

    无论天上的是神是魔,他,是始皇帝,

    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大秦的天,就塌不下来,

    然而,嬴政藏在龙袍下的手,却紧紧攥着。

    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处的这个“天下”,产生了一丝怀疑。

    ……

    大汉,未央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妙的褶皱,同样的景象,出现在了数百年后的天空。

    汉武帝刘彻,这位雄才大rough的君主,正站在宣室殿的殿外,仰望着那片漆黑的天幕和那行金色的大字。

    他没有像秦廷君臣那般惊恐失措。

    恰恰相反,他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狂热、兴奋与极度好奇的神情。

    “天人感应,这才是真正的天人感应啊,”

    刘彻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旷世奇景,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董仲舒跟朕说,天有喜怒,降下祥瑞灾异以示人间。朕过去还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方知天威浩荡,神鬼莫测!”

    他身边,大将军卫青与骠骑将军霍去病并肩而立,两人同样身披甲胄,神情凝重地望着天空。

    他们刚刚还在与陛下商议对匈奴的下一步战事,这“天幕”便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比起皇帝的兴奋,这两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关注点要实际得多。

    “陛下,”卫青沉声开口,“方才那天幕中的军阵……其势可吞山河,其甲可裂天地。若真是天兵,不知是何预兆?”

    霍去病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着一股熊熊的战意。

    “管他什么天兵妖物,只要敢犯我大汉疆土,来多少,末将杀多少,”

    他顿了顿,又咧嘴一笑,指着天空。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会飞的铁鸟倒是有点意思,要是能给咱们的骑兵一人配上一只,那打起匈奴来,岂不是跟撵兔子一样?”

    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却让刘彻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缓缓转过头,盯着自己最钟爱的外甥,一字一句地问道:“去病,你觉得,那东西,是人可以造出来的?”

    “以前觉得不行,”霍去病挠了挠头,眼神却亮得惊人,“但现在,天都给咱们看了,说不定加把劲,就造出来了呢?”

    “盘点华夏历史上的那些铁血军魂……”

    刘彻再次抬头,咀嚼着这行字的含义,一股前所未有的野心,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华夏……历史……”

    “朕的大汉,朕的军队,可能在这‘盘点’之列?”

    他不在乎这是神迹还是魔术,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名列其中!若能,便是无上的荣耀!若不能……

    那朕,便要打造出一支比那天幕中更强的军队,强到让这天,也不得不为朕,再开一次!

    ……

    大唐,太极殿。

    “奇哉,怪也,妙哉!”

    唐太宗李世民,正一脸痴迷地望着天空,嘴里连连发出赞叹。

    他身边,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文臣武将,也是个个面露奇色,议论纷纷。

    大唐的朝堂,气氛远比前朝要轻松开放。面对这等异象,君臣们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好奇与探究。

    “辅机,你怎么看?”李世民饶有兴致地问向自己的大舅子。

    长孙无忌捻着胡须,沉吟道:“陛下,臣以为,此物或非神鬼之作。”

    “哦?何以见得?”

    “神鬼之事,向来缥缈。但这天幕所现,虽匪夷所思,却处处透着‘规矩’二字。”

    长孙无忌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您看那铁兽,行进有序,阵列严明;再看那铁鸟,编队飞行,如臂使指。这不像是神仙的逍遥,反倒像是人间的法度。”

    房玄龄接过话头:“赵国公所言极是。而且,那铁鸟虽能飞天,却无仙鹤之飘逸,反倒显得……有些笨拙。臣斗胆猜测,其飞行之理,或许与风筝、孔明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其‘力’,非我等所能想象。”

    “哈哈哈哈!”李世民抚掌大笑,“玄龄所言,甚合朕心!”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诸臣,朗声道:“众卿不必惊慌。天降异象,是福是祸,尚不可知。但其中所展现的‘器物’与‘军阵’,却值得我等深思。”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着。

    “那铁兽,若能用于攻城,何愁坚城不破?那铁鸟,若能用于侦查,千里之外敌情亦可尽收眼底,”

    “传朕旨意,召集将作监所有能工巧匠,以及太史局、司天台精通算学格物之士,即刻于殿前集合,共同观摩此天幕!朕要他们记下每一个细节,给朕好好参详参详,这铁疙瘩,到底是怎么飞上天的,”

    这位天可汗的眼中,没有对未知的恐惧,只有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强大的追求。

    ……

    大宋,垂拱殿。

    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牙齿打颤和倒抽凉气的声音。

    御座上的官家,脸色白得像纸,身体微微发抖,若不是身边的内侍扶着,恐怕已经瘫坐下去。

    殿下的文武百官,更是丑态百出。有的缩着脖子,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有的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还有的,已经开始小声念叨着佛经,祈求漫天神佛保佑。

    “诸……诸位爱卿……”

    官家的声音带着哭腔,颤巍巍地开了口。

    “这……这天上的妖物……是何来头啊?可是……可是那北边的辽人,或是西边的夏人,得了什么邪法?”

    宰相颤颤巍巍地出列,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此等神魔之物,非……非人力所能抗衡啊……”

    “是啊陛下,”另一个大臣赶紧附和,“臣观此物,凶煞之气冲天,恐为不祥之兆。我朝一向以仁孝治天下,以礼义待四方,定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特降此兆,警示我等啊!”

    “那……那该如何是好?”官家六神无主地问道。

    “臣以为,当立即下罪己诏,大赦天下,并遣使携带重礼,分赴辽、夏,重申和平之好,永不……永不加赋!”

    “对对对,还应斋戒沐浴,祭祀天地,以求上苍宽恕,”

    整个朝堂,瞬间被一股“割地、赔款、求和”的诡异气氛所笼罩。

    他们甚至都没去仔细思考那天幕上文字的含义,光是那钢铁军阵的画面,就已经彻底击垮了他们本就脆弱的神经。

    在他们看来,这等武力,除了求和,还能做什么呢?

    ……

    大明,奉天殿。

    与大宋朝堂的混乱截然相反,这里,安静得可怕。

    洪武大帝朱元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殿前,负手而立。

    他没有穿那身威严的龙袍,只是一身寻常的布衣,脚下踩着布鞋,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庄稼汉。

    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铁血煞气,却让整座奉天殿都显得无比压抑。

    他不像刘彻那样兴奋,也不像李世民那样好奇,更不像宋朝君臣那般恐惧。

    他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他看着那些钢铁巨兽,看着那些呼啸的铁鸟,看着那支纪律严明到令人发指的军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那行“盘点华夏历史上的那些铁血军魂”出现时,他的眼皮,才微微动了一下。

    “铁血……”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

    “军魂……”

    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帝王,都更懂这两个词的含义。

    他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的一生,就是对“铁血”二字最淋漓尽致的诠释。

    他不懂那些铁疙瘩的原理,但他看得懂那支军队的“魂”。

    那是绝对的服从,是悍不畏死的意志,是为了胜利可以碾碎一切的决心。

    这,才是真正的军队,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侍立的锦衣卫指挥使。

    “毛骧。”

    “臣在。”

    “把咱们的火器都拉出来,让工部的那些人给咱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让炮弹,打得跟天上那玩意儿一样远。”

    朱元璋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外,传令给蓝玉和傅友德,让他们从军中挑选最精锐的士卒,给咱另立一营。”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漆黑的天幕,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

    “营的名字,就叫‘军魂’。”

    就在这片刻之间,华夏大地上,数个不同时空的帝王,因为同一片天幕,心思各异,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决定。

    历史的长河,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无数通向未知的涟漪。

    也就在这时,那沉寂了片刻的漆黑天幕,再次亮了起来。

    一行新的金色大字,缓缓浮现。

    【TOP 10】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大汉铁骑!】华夏。

    历史。

    铁血。

    军魂。

    这四个词,每一个都如同一座巍峨大山,轰然砸在麒麟殿内所有人的心头。它们组合在一起,所形成的含义,更是让嬴政那双锐利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他明白了。

    这天幕,竟是一个……“盘点”之物?

    它要盘点的,是自古至今,这片名为“华夏”的土地上,那些拥有“铁血军魂”的军队?

    何为华夏?

    他嬴政所立之国,便是华夏!

    何为铁血?

    他大秦的锐士,横扫六合,便是铁血!

    何为军魂?

    他麾下百万雄师,令行禁止,便是军魂!

    那么,这天幕之上,第一个出现的,理应是他大秦的军队!可刚才那算什么?那些钢铁巨兽,那些飞行铁鸟,是他大秦之物吗?

    不是!

    一股比刚才更为猛烈的怒意,混合着一丝被无视、被轻蔑的屈辱,从始皇帝的心底升腾而起。

    “传令,”

    嬴政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之中。

    “着廷尉府、黑冰台,倾尽所有,给朕查,”

    “朕要知道,这妖术,究竟源自何方,”

    “朕要知道,是何人,敢在我大秦的天空之上,摆弄乾坤,”

    ——

    大汉,未央宫。

    宣室殿内,熏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实质。

    汉武帝刘彻,这位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奠定华夏思想根基,又以铁腕将大汉的疆域扩张到极致的雄主,此刻正负手立于窗前,仰望着那片诡异的漆黑天幕。

    他没有像秦廷的君臣那般惊慌失措,甚至没有太多的愤怒。

    他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狂热、审视与极度兴奋的复杂神情。

    “天人感应……天人感应啊……”

    刘彻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自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之说,他便深信不疑。天,是有意志的。它会通过祥瑞或灾厄,来表达对人间帝王统治的认可或警示。

    而眼下这覆盖了整个苍穹的天幕,这闻所未闻的景象,难道不正是“天人感应”最极致的体现吗?

    只是……

    这究竟是祥瑞,还是灾厄?

    “陛下。”

    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上前一步,他那张常年沐浴风沙、沉稳如山的面庞上,也带着一丝凝重。

    “方才那画面中的军阵,其形制、其威势,匪夷所思。臣……闻所未闻。”

    卫青的话很谨慎。他没有用“妖物”之类的词,但“匪夷所思”四个字,已经道尽了他内心的震撼。作为大汉最顶尖的统帅,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支军队的可怕之处。

    那不是凡人的军队。

    刘彻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卫青,又看向一旁同样神色严肃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去病,你看呢?”

    年少的冠军侯,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燃烧着熊熊的战意。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一如既往地骄傲而锐利。

    “回陛下,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它敢出现在大汉的疆土上,臣,便能将它彻底击碎,”

    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却让刘彻微微皱了皱眉。

    “击碎?”

    他伸手指向天空那行金色的大字。

    “它说,要盘点华夏历史上的铁血军魂。”

    “朕的大汉羽林军、虎贲军,朕的北地骑士,哪一支算不得铁血?哪一支没有军魂?”

    “朕倒是想看看,在这‘天’的眼中,我大汉的军队,能排在第几位!”

    刘彻的语气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骄傲。他缔造了一个强盛的帝国,击溃了匈奴,打通了西域,他自认功盖三皇,德过五帝。

    这天幕的出现,在他看来,更像是上天为他这位天子降下的评语。

    他很期待。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

    大唐,长安,太极殿。

    气氛与汉宫的庄严、秦廷的惊怒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学术研讨会现场。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呈!”

    工部尚书段纶,这位负责帝国所有工程营造的大佬,此刻激动得满脸通红,胡子都在发颤。

    “那‘铁鸟’,无需羽翼扇动,竟能疾飞于空,其速远胜奔马!其理何在?其理何在啊?”

    他身边,几位将作监的官员围成一圈,七嘴八舌,争论不休。

    “定是用了某种轻于空气之物,如孔明灯一般!”

    “不对!孔明灯遇风则飘摇,那铁鸟却能自行转向,其势如电,必有强劲的动力之源,”

    “莫非……是火药?”

    御座之上,唐太宗李世民饶有兴致地听着臣子们的讨论,他并未出声打断,反而示意身边的内侍给几位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上茶。

    他的目光,更多地是与身旁的长孙无忌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许久,李世民才轻咳一声,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辅机,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抚着长须,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陛下,臣以为,此事有两点需格外留意。”

    “其一,此物从何而来。是仙神之术,还是域外之法?若是前者,我等当敬之;若是后者,则当防之。”

    “其二,此物意欲何为。它言‘盘点华夏’,何为华夏?若以我大唐为华夏正统,那它盘点之时,是否会泄露我朝军机要密?”

    不愧是李世民的首席智囊,长孙无忌一开口,便直指问题的核心。

    李世民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辅机所言极是。”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抬头望着那行金字。

    “盘点军魂……朕的玄甲军,可算得军魂?”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强大自信。那是他亲手打造的无敌之师,是他打下这片江山的基石。

    “不过……”

    李世民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比起这个,朕对那能日行万里的‘铁鸟’,和那能开山裂石的‘铁兽’,更感兴趣。”

    “传令下去,将方才天幕上的图景,着丹青高手,一笔一划,给朕原原本本地画下来,”

    “朕要让工部的巧匠们,日夜钻研!”

    “仙神之物,朕不敢奢求。但若是人力所能造之物……”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殿内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位天可汗的眼中,闪烁着的是对未知事物强烈的探索欲和……占有欲。

    ——

    大宋,汴梁,垂拱殿。

    这里的气氛,可以说是凄风苦雨,愁云惨淡。

    如果说天幕上的钢铁洪流只是让文官们感到恐惧,那么对于那些武将而言,那简直就是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枢密使大人的一张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那是什么……什么军阵……”

    “一轮齐射,怕是……怕是连城墙都能轰塌了……”

    “还有那天上的铁鸟,若是从天上投下火油……不,投下霹雳弹……我大宋……我大宋拿什么来挡?”

    一声声绝望的呢喃,在大殿里此起彼伏。

    龙椅上,年轻的官家赵祯,脸色同样苍白。他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

    他刚刚亲政不久,正欲励精图治,富国强兵,可这天幕的出现,却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引以为傲的禁军,在那支钢铁军队面前,简直就像是一群拿着木棍的孩童。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相……相爷……”

    赵祯的声音有些沙哑,望向了站在百官之首的吕夷简。

    吕夷简长叹一声,躬身出列。

    “陛下,老臣以为,此乃上天示警!”

    “天幕所言,盘点‘铁血军魂’。我大宋立国以来,重文抑武,军备废弛久矣!如今上天降下此等神迹,正是要警醒我等,若再不思变革,强健武备,恐怕……恐怕国将不国啊,”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诛心之论,殿内不少文官都露出了不悦之色。

    但此刻,却无人敢于反驳。

    因为天幕上的景象,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赵祯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相爷说的是,说的是啊,”

    “传朕旨意,立刻,马上!增拨三百万贯,用于西夏边防!命狄青、范仲淹等人,严防死守,不得有误,”

    “还有……还有北边的辽人……也得防着,”

    年轻的皇帝,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他此刻想的,不是大宋的军队能否上榜,而是自家那千疮百孔的边防,能不能挡住哪怕一个那样的“铁兽”。

    ——

    大明,应天府,奉天殿。

    与所有朝代的反应都不同。

    这里没有惊慌,没有狂热,也没有过多的讨论。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官员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因为他们都能感受到,从御座之上传来的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刺骨的压力。

    朱元璋,这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开国皇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每一个声响,都像是敲在百官的心上。

    没有人知道这位心思深沉如海的帝王在想什么。

    他们只看到,当天幕上那支钢铁军队以无可阻挡之势碾压而来时,这位皇帝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好奇。

    而是一种……熟悉感。

    是的,熟悉感。

    尽管那些武器的形制他闻所未闻,但那支军队身上所散发出的东西,他却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纪律。

    是深入骨髓,将一切个人意志全部抹杀,只剩下服从的绝对纪律。

    那是意志。

    是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后退一步的钢铁意志。

    那是……杀气。

    是经历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才能凝聚出的,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的凛冽杀气。

    这,才叫军队,

    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跟着他一起从濠州城里杀出来的那些衣衫褴褛的兄弟。他们没有精良的武器,没有坚固的铠甲,但他们有同样的东西。

    所以,他们赢了。

    许久。

    朱元璋的敲击声,停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无比复杂的光芒。

    他没有去看天空,而是看向了站在殿下的,他的长子,太子朱标。

    “标儿。”

    “儿臣在。”

    朱标躬身应道。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你说,咱大明的军队,比之如何?”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朱标的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

    这要如何回答?

    说比不上,是动摇军心,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比得上……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欺君。

    朱标的大脑飞速运转,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回答。

    “回父皇,天幕之军,器利。我大明之军,人勇。”

    “器利,可学。人勇,难得。”

    “假以时日,我大明未必不能……”

    “够了。”

    朱元璋打断了他。

    “咱没问你这个。”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那身朴素的龙袍,却带着比任何华服都更沉重的威压。

    他走到朱标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了那无尽的虚空。

    “咱在想……”

    “这普天之下,除了咱大明,除了咱老朱家带出来的兵……”

    “还有谁,能练出这样的军魂?”(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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