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王政委对儿子说:“争华,你给我借辆自行车,我骑车出去转转。”
“你又不熟悉这里,转什么呀?老实待着吧。”争华说。
“我想到师部去转转。”
“你坐班车去吧。”
“还是骑自行车方便啊。”
“那好吧。”争华答应了爸爸。
王政委骑着儿子给他借的自行车,来到了师部家属院。进门岗的时候,他给卫兵打了个敬礼后说:“我到里面去找个人。”
卫兵回了礼后,冲这位老军人点点头。
他进师部大院后,打听着来到师首长们住的那片独门独院的二层楼跟前,在一户门前按响了门铃。不一会,高师长家属聂医生打开院门,她打量了王政委一眼问:“老同志,您找谁?”
王政委冲她神秘地笑笑:“我就找你们呀。”说完他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卉,特别是那棵石榴树在绿叶的陪衬下,开满了红灿的花朵,煞是好看。
“你是?”聂医生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不请自便的军人问。
“你好好想想我是谁?”王政委笑望着聂医生,不紧不慢地说。
“好象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聂医生仔细端详着王政委说。
“哈哈……贵人健忘呀。”王政委乐啦。
“这……”聂医生更疑惑啦。
“再好好认认。”王政委摘下大盖帽来,解开风纪扣笑着说。
“哎呀,怎么是你呀老王,瞧我这眼神,这么些年不见了,我真不敢认你啦。”聂医生笑了,“快进屋吧。”
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聂医生沏上杯龙井茶,然后拿起电话:“总机,给我接高师长,老高嘛,你猜谁来了?猜不着?那你就快回来看看吧,别等一会啦,现在就回来。”
放下电话,聂医生坐到沙发上:“老王,我们快二十年没见了吧?”
“可不是嘛。”王政委点点头。
“嫂子退休了吗?”
“刚退,她身体不太好,你呢?还搞医务工作吗?”“
“在县医院妇产科,身体也不太好,在家养病呢。”聂医生笑着说。
这时候,一个高个魁梧军人跨进门来,王政委站起身来,两双目光惊喜地碰在了一起。
“老班长,敬礼!”高师长立正,端端正正给王政委行了个军礼,“真没想到是你,太好啦。”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老班长,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呢?是专门来看我吧?”高师长脱下军装和大盖帽,兴奋异常地坐到沙发上说。
“也算是专门来看你吧,在北京开会时,碰上了你们海航的几个师政委,他们都知道你,在海航你可是有名的全天候飞行师长。”
“有啥名呀,瞎传。”高师长笑着摇头。
“还在飞吧?”
“在飞,我比你小几岁,也快到停飞年龄啦。”高师长激动地点点头,“不让我当师长可以,但不让我飞行可不行,飞行是我的生命啊。”
“你们训练任务挺紧吧?”
“除了正常的训练任务外,根据上级部署,A团两个轰炸机大队下半年要转场到一线机场,配合舰艇部队搞一次联合军事演习,我们正在积极做准备呢。”
“我听说你们去年摔了架飞机?”
“是啊!”高师长深深叹了口气,痛心、沉重地说:“是一架轰六飞机,六个同志都牺牲了,非常严重的一等事故。”
“怎么回事啊?”
“这是一次配合舰队的联合训练,在预定海域,轰炸机编队对假想敌实施打击,结果,还没有进行投弹,就有一架轰六飞机突然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高师长沉痛地说。
“搜救结果怎么样呢?”王政委关切地问。
高师长痛苦地摇摇头说:“不瞒你说,在出事海域,救生艇、直升机、潜水员连续搜救了一个星期,结果飞机残骸、飞行员尸体,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哦,竟然有这种的事情。”王政委一脸困惑。
“是啊,我们对外只能说是飞机失事坠海啦。”高师长叹了口气说。
王政委沉吟了一下,问高师长:“你们机场上空出现过不明飞行物吗?”
“经常出现啊。”高师长点点头说,“特别是几架轰六飞机改装上空空导弹后,我们机场上空就经常出现不明飞行物的影子,我估计,他们是冲这几驾改装空空导弹的飞机来的。”
“我们机场也经常出现这些家伙们的影子。”王政委说,“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冲着这些军事设施来的,关键是我们大山里的山洞里存放着核潜艇上用的核弹头,这应该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我飞行的时候,就有好几次在空中看见过它们的影子,它们的速度非常快,忽上忽下。有一次,我追赶它们,结果,它们马上就消失啦。”高师长说。
“这次在北京开会,听总参的一个政委说,这些不明飞行物在全国各地的军事基地上空都曾经出现过,特别是在二炮各基地上空出现的频率比较高。”王政委说,“有个驻西北某歼击机师的政委跟我说,他们一架战机曾经跟一驾飞碟遭遇过,驾驶歼击机的是个航校刚毕业,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见这个飞碟在他前方不离不弃,就很生气,在没请示地面指挥中心的情况下对飞碟发起了攻击,结果,没打到它,反而被飞碟射出的一束激光射穿了机翼……飞机只能紧急迫降,差点酿成事故。”
“哦,有这种事情啊。”高师长感到吃惊。
“是啊,总参那个政委还说,世界各国的军事基地和设施上空也都有过频繁出现不明飞行物的记录。这已经引起了美国、英国等军事强国家的关注,联合国也应各国要求成立了专门组织,研究这些不明飞行物。”王政委说。
“我估计,外星人要跟我们地球人打一场空前绝后的战争啊。”高师长说。
“是啊,我估计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啊!面对这样的强敌,我们不能软弱,我们要捍卫地球家园啊!”王政委点点头,坚定地说。
沉吟一下,高师长问:“嫂子和孩子们都好吧?小杰、小华他们呢?都长成大人了吧。还记得吧,小杰周岁的时候,是我在青岛鲁迅公园抱着他在樱花树下照的相啊。”
“那张照片还镶在我们家的镜框里呢,一直挂在墙上。你嫂子退休了在家呆着。”王政委的脸色阴郁了起来。
“小杰那孩子小时候挺招人喜欢的,他参加工作了吧?”
“他当了兵。”王政委沉重地说。
“当了兵?在哪个部队?”高师长似乎察觉了王政委脸上的变化,注视着他问。
“小杰是个好孩子,”王政委叹了口气说:“可是他……”
“小杰他怎么啦?老班长?”
“去年在自卫反击战中牺牲啦。”王政委说完,眼睛湿润了。
“这是真的?……”聂医生的眼里涌满了泪。
高师长没说话,心情十分沉重,他眼帘也湿润啦。过了会,他问:“小华呢?考大学了吗?”
“我也让他当了兵,正在复习,准备考军校呢。”
“在哪个部队当兵呢?”
“这个嘛,暂时保密。”王政委想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笑说。
“老班长,你可真有意思,孩子当个兵,这有啥保秘的?”高师长不解地望着他也笑了。
王政委笑而不答。
这时院子里响起一个清脆嗓音:“爸,妈,我回来啦。”
“是我那二女儿。”高师长欣慰地对王政委说。
高夏一步跨进屋来,一见屋里坐着客人,忙冲爸妈吐吐舌头,对自己的冒失表示歉意。
聂医生忙对女儿说:“小霞,这是你王伯伯。”
“王伯伯您好。”高夏抿嘴一笑,冲王政委点点头。
“好,真是你爸爸的女儿,高个、高鼻梁,都随你爸爸。”王政委乐啦。
“怎么又跑回来啦?也不穿军装?”高师长望着女儿说。
“我回来拿点东西,我今天休班。”女儿撒娇地冲他一笑,然后转向王政委,“王伯伯你在哪个部队呀?”
“你王伯伯在空军当师政委,这就是我常向你们五姐妹说起的那个爸爸的老班长。”
“喔,我想起来了,您就是我那未见过面的小杰、小华哥哥的爸爸吧。”高夏兴奋地说。
“对啊。”王政委笑着点头。
“王伯伯,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在我家住些日子吧,和我爸妈好好叙叙旧,您不知道呀,他们可想你了,经常说起你们一家来。”
“这次不行啦,我还要回去传达贯彻会议精神,等我当了调研员后,我一定和你伯母来你家多住些日子,到时候,你可别撵我们呀。”,王政委笑着说。
“不会的,我们会好好招待你们的。王伯伯您和我爸聊吧,我去拿东西。”高夏说完上楼去了。
两个老战友回忆起了战争岁月的往事:两人一天参军入伍,王政委当班长,高师长是他手下的兵,从此,高师长把王政委当成了自己终生的老班长。
高师长问老班长来了住在哪?王政委说住在场站的一个战友家里。高师长问他战友叫啥名字?王政委笑笑说,战友让他保密。高师长也笑笑,一脸不解。
聂医生和女儿高夏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款待王政委。饭后,王政委执意不肯让高师长派小车送他到场站战友家,王政委说,是骑着战友的自行车来的,高师长只好把他送出了营门,看着他骑着自行车回了场站。
见爸爸回来了,争华埋怨道:“爸,您去哪了,这大半天才回来?让我好找。”
“爸爸串了个门,你忘了,我常向你们兄妹提起的那个高叔叔,我到他家玩去了。”
“怎么,高叔叔也在这个部队啊?他在哪个单位?当什么官?”
“你不用多问,以后就知道啦。”
第二天,王政委趁儿子在炊事班做饭的时候,悄然坐部队班车到火车站,踏上了归途。临走,他给儿子留下了张纸条:儿子:爸爸是临时决定走的,事先没告诉你,安心工作,考不上军校,要好好干到复员。——爸爸。(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