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机第二次摔到地上,这次彻底废了。
孙思恩眼前一黑,跟着晕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安泽兴推开门走进来,“老婆,你终于醒了。”
孙思恩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
“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晕倒了,医生说有点低血糖。”
安泽兴把热水递给她,“以后还是要吃早饭,得亏这次是在小区里,万一晕在外头就不好了。”
毕竟这年头都怕被碰瓷。
孙思恩听了前半句就不太高兴,“咱们小区外就有好几家早餐店,来回也就十分钟,你妈非要一大早自己打豆浆炸油条,噪音大的不行,存心不让我睡好觉。她动作还慢,等我起床了还在慢慢蒸饺子,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说起婆婆她就抱怨个没完没了,“还有我跟她说过多少次了,家里有洗衣机,她说费水费电,非要手洗。晾完衣服,阳台上全是水,她——”
安南月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孙思恩话音戛然而止,随后瞳孔睁大,发出一声尖叫。
同时昏迷前的记忆苏醒。
她两眼一翻,又晕了。
梦却没放过她。
“妈妈。”
这次安南月整个人出现在她眼前,而且还是死前的模样,满脸血,满身水,活脱脱一个水鬼。
孙思恩瘫软在地。
“你、你是安南月?”
七年过去,孙思恩早就忘记这个继女,三岁和十岁差别也有些大。但‘妈妈’和‘杂物间’这两个词还是让她从久远的记忆里扒拉出了当初那个小受气包。
安南月又冲她露齿一笑。
“妈妈终于想起我了。”
她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脸上惨白惨白的,和血相称,格外渗人,
孙思恩双手撑地,咽了咽口水,“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奶奶不是把你送走了吗?听说那家人条件很不错。”
安南月收了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幽幽道:“妈妈,弟弟保住了吗?”
孙思恩顿时想起以前自己做过的事,脸上有片刻的心虚,“保、保住了。那个,月月,你当时还小,妈妈不怪你。后来我也说过你爸爸,可你奶奶性子倔强,我们也没办法。”
安南月这副模样,再加上昏迷前发生的事,孙思恩断定,自己见到的是安南月的鬼魂。
三岁的安南月任她欺负,鬼却能索人的命。
尤其安南月明显还记得从前的事,这让孙思恩心中不由恐慌。
安南月歪了歪头,撞破的额头汩汩的流着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无辜,“我就知道妈妈不会那么狠心伤害罪自己的小宝宝,可惜,我没有妈妈了,所以你们都欺负我。”
孙思恩心头一跳,“月月,你听我说…”
安南月忽然人首分离,脑袋出现在她眼前,眼眶里血水如注。
孙思恩的惊叫声还没出口,就被安南月掐住了脖子,整个人提了起来。
“妈妈,你知道窒息的感觉吗?”
安南月用稚嫩的声音说着恐怖的话,“我就是在水里窒息死的。”
孙思恩满脸惊恐,却无法呼救。
安南月忽然手一松,孙思恩被甩了出去,砸得她仿佛浑身骨头都碎了。
周围再次一片漆黑。
安南月不见了,她的声音却无孔不入。
“还记得这个杂物间吗?黑暗,饥饿,还有老鼠…”
话落,孙思恩听到了吱吱声。
无数老鼠从四面八方而来,眼中泛着绿光。
安南月天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过一个新闻,饿了三天的猫,开始吃它已经死了的主人,不知道老鼠会不会也有这个爱好?”
孙思恩的惊恐达到顶峰。
安南月没有因为她的恐惧而心软。
周围再次黑了下来。
刺耳的吱吱声充满整个房间,成群结队的老鼠扑了过来,抓啃着孙思恩。
“啊啊啊啊啊啊啊…”
孙思恩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守在旁边的安泽兴吓了一跳,“老婆,你怎么了?”
孙思恩充耳未闻,她坐了不到片刻就又倒了下去,惨白着脸说:“痛,好痛…”
明明是梦,可身上的疼痛不是假的。
唯一的区别是,她没有任何外伤,梦里被啃食的四肢,被抓破的眼珠,都还好好的。
可为什么那么痛?
安泽兴不明所以,但还是叫了医生进来。
医生问孙思恩哪里痛。
孙思恩说:“哪里都疼,全身都疼,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走开,别咬我,走开…”
她浑身没有力气,只有脑袋因疼痛不停地左右摇摆,满脸泪水。
医生没看出什么,只好说给她做全身检查。
孙思恩却突然惊恐的大叫,“走来,别缠着我,不是我害的你,你去找那个老太婆,是她把你卖了的,走开…”
她这副癫狂的模样把病房里其他病人也吓得不轻。
安泽兴和医生都差点没能按住她。
医生连忙给她打镇定剂。
可药物对孙思恩完全没用。
她又看到了安南月。
安南月飘在半空中,冲她笑。
“妈妈,好玩儿吗?”
孙思恩眼珠子差点凸出来,而后头一歪,第三次晕了过去。
安南月知道,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强大的恐惧和刺激,让她精神错乱,她将一辈子活在噩梦中。
安南月不会杀她。
可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解决了孙思恩,安南月又把目光投向了孙泽兴——她的生身之父。
当初继母怀着孩子,看她不顺眼,各种虐待她,孙泽兴不仅视若无睹,还做了帮凶。
最可恨的是,他杀死了妈妈。
安南月不会放过他的。
安泽兴在医院里陪了一天,身心俱疲。老太太哄睡了孙子,就来替他。
安泽兴上了出租车,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会儿。
安南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轻轻吐出一口冷风。
安泽兴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衣领,对司机道:“师傅,你没开空调吗?有些冷。”
司机道:“那可能是温度有点低,我再开高一点。”
安泽兴嗯了声。
过了会儿,空气慢慢回暖。
他又闭上眼。
安南月再次冲着他吹了口气。
安泽兴冷得一个哆嗦,“师傅,你车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
司机已经有些不耐烦,“先生,我已经调到二十八度了,不能再高了,我已经出汗了。”
安泽兴皱着眉,正要说话,却冷不防对上一张血淋淋,湿漉漉的脸。
“爸爸。”(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