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嘉就站在门外，听到了老太太的通话。
所以这些年她的隐忍和付出，不过是老太太周旋的棋局罢了，她要权衡每一个人的势力。
把所有人都握在手里，像拿捏橡皮泥一样拿捏。
她一步步不知觉的走到了公寓门口，天色已经黑了。
推开门却没有灯。
霍渊辞没有回来。
亦或者，他本来就有更好的去处。
霍渊辞一样拥有伪装的脸.....
但是他却是护着她的。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突然响起，姜柔嘉浑身一僵。是霍渊辞。
玄关的灯没开，她只能看见一个颀长的黑影逆着楼道的光走进来，带着外面的寒气和淡淡的烟草味。他脱下大衣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察觉到黑暗中的注视：“没开灯？”
姜柔嘉没说话
。她看着他走向客厅，指尖划过沙发扶手，那里还残留着他昨天坐过的温度。
这个男人和老太太一样，都戴着伪装的面具——老太太用慈祥掩盖狠毒，他用冷漠掩盖算计。
可为什么……当她听见他脚步声的瞬间，紧绷的神经会突然松懈？
“站在那儿做什么？”霍渊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似乎打开了冰箱，拿出一瓶水，“等我？”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姜柔嘉强撑的镇定。
她突然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霍渊辞的身体瞬间僵住。
“姐姐，我是谁？”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隔着衬衫传来，像暗夜里的鼓点。
她的手臂在发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用力：“霍渊辞……”
他转过身，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姜柔嘉仰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窗外的霓虹在他从未戴过的眼镜上反光，看不清情绪，只能感觉到他指尖擦过她脸颊的凉意——他在碰她的眼泪，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眼泪。
“哭了？”他的语气听不出波澜，指尖却停在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抬起，“老太太又说什么了？”
姜柔嘉身子一僵。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跟老太太见面了？
老太太监视她控制和占有....
他也是吗？
姜柔嘉的指尖在他腰侧骤然收紧，布料被攥出褶皱。霍渊辞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捅开了她心底最隐秘的恐慌——他知道她见了老太太，知道她今天去了霍家老宅，甚至可能知道老太太在电话里说的每一个字。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你派人跟着我？”
霍渊辞低头看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他没回答，只是抬手，指腹擦过她的眼角——那里还沾着未干的泪痕，是刚才听到老太太电话时，自己都没察觉的湿意。
“老太太的人，从你出老宅大门就跟在后面了。”他的指尖停在她的颧骨上，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只是……顺手解决了。”
顺手解决？姜柔嘉的心沉得更厉害。顺手？还是早有预谋？他像一张无形的网，连她和老太太的私下见面都了如指掌，这和老太太的监视、控制，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和她一样，”她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自嘲，“把我当成棋盘上的卒子？看着我挣扎，看着我被算计，然后在我快死的时候，‘顺手’拉一把？”
霍渊辞的动作顿住。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明明害怕得发抖，却偏要摆出攻击的姿态。
“姜柔嘉，”他俯身，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烟草和冷冽的空气，“你就这么不信我？”
“信？”她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黑暗中，他的瞳孔亮得惊人，像藏着漩涡，“我拿什么信你？信你戴着金丝眼镜装斯文，信你说‘顺手’解决监视者，还是信你……”她的指尖突然抚上他的喉结，用力掐住，“信你和老太太一样，把我捏在手里，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霍渊辞的喉结在她掌心滚动了一下，没躲。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试图掰开她的手指，指尖却传来她指甲掐进皮肉的刺痛——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像要在他身上留下印记，证明他不是幻影。
“如果我说是呢？”他突然低笑，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如果我接近你，就是为了看你怎么被霍家逼疯，怎么像你父亲一样……”
“闭嘴！”姜柔嘉猛地踮脚，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来得凶狠又绝望，带着破釜沉舟的莽撞。她咬他的唇，舌尖带着血腥味闯进去，像要把所有的怀疑、愤怒、恐惧都揉进这个吻里。
她想撕碎他的冷静，想逼他露出真实的样子——哪怕那真实是另一个深渊。
霍渊辞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
他的手扣住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吻得又狠又深，带着惩罚的意味。
姜柔嘉的挣扎在他怀里渐渐微弱，只剩下呜咽和颤抖，像被卷入风暴的枯叶。
“现在信了吗？”他在吻的间隙喘息，指腹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信我不是老太太的人？还是信……我比她更想‘控制’你？”
姜柔嘉的心脏狠狠一缩。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镜片上未散的雾气，突然用力推开他。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抬手擦过唇上的血迹，指尖抖得厉害。
“控制我？”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挑衅，“霍渊辞，你想要什么？我父亲的研究成果？还是霍家的股份？你说出来，我给你——只要你别像猫捉老鼠一样，玩这种恶心的游戏！”
霍渊辞没说话。
他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看着她强撑的镇定下那片破碎的信任，突然向前一步，将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刚才是谁先吻我的？嗯？”
姜柔嘉的脸瞬间烧起来。是她。
是她在听到他说“控制”时，失控地吻上去——因为她怕，怕他说的是真的，更怕他说的是假的。
“我……”她张了张嘴，却被他突然堵住唇。
这次的吻和刚才不同。
没有凶狠的撕咬，没有绝望的试探，只有辗转的温柔。
他的舌尖轻轻舔过她唇上的伤口，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像在哄一只受惊的幼兽。
姜柔嘉的手悬在半空，想推开他，指尖却触到他后背的衬衫——那里被她刚才的指甲掐出了褶皱，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她到底在做什么？
怀疑他，质问他，却又在他靠近时无法抗拒。
明明知道他可能和老太太一样危险，却贪恋这片刻的温柔，像贪恋悬崖边的花。
“霍渊辞……”她在吻的间隙推开他，额头抵着他的下巴，声音软得像棉花，“你到底……”
“别问。”他打断她，手顺着她的腰线滑到后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现在别问。”
他的唇再次落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姜柔嘉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
黑暗中，她的指甲不再掐他的皮肉，而是轻轻抓住了他的衬衫——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明知可能被拖入更深的深渊，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窗外的霓虹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频率，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快得像要炸开。
怀疑还在，恐惧还在，老太太的阴影还在。
但此刻，她只想暂时忘掉这些。
忘掉棋子的身份，忘掉被算计的过往，忘掉他可能是另一个深渊。
只想做个被他吻着的姜柔嘉。
“姐姐，我是阿辞。”（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