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普通世界而言,黄天自然更想去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在那样的世界,修行的前路更加清晰。
哪怕该世界的体系走的并不是修仙之道,而是魔法、斗气、蛊道等等,也可以作为借鉴,对他走出自己的路来有极大的好处。
“不过,即便这个世界没有修行之道,也值得我去一趟,毕竟一个全新的世界,就代表着全新的科技发展思路和新颖的文化哲思……”
博观万千,触类旁通,永远是提高认知、强大自身的最好方法。
而且,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连贯新世界的时空屏障并不坚实,自己完全可以意识破开入界。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当即尝试分出意识,然而……
“果然不行。”
黄天眉头一皱,察觉到自己无法分出第二缕意识,如果想要穿越到那一界,必须收回在汉末世界的意识。
“难怪我在时光长河中看到自己‘破劫飞升’了,并没有选择一直留下。”
他立时恍然,而后不再犹豫,意识瞬间回转汉末世界。
“唤张角来。”
宫室外,黄天的声音清晰传来,守在门外的婢女应了一声,马上动身前往德阳殿呼唤张角。
彼时张角正在德阳殿与诸人商议国事,听得召令,立刻放下一切事宜赶过去,其他人见了也没有意见,反而心生羡慕——
圣尊授给十人道法,但是真正被其认定为亲传弟子的也就只有张角一人而已,另外九人最多也就是记个名罢了。
对于诸人的羡慕,张角没有一丝自得,反而心情有些沉重。
他想起了师尊降世时说过的话,“待破劫功行圆满,吾就会飞升离去”。
现在天下一统,战火不生,人皆有其田与屋,科院那儿还在不断改进冶铁、肥田、纺织等技术,明眼人都能看出人间即将迎来一个盛世,一个史无前例的盛世!
这一切都是师尊造就的!
而盛世将至,师尊自然也就功行圆满,那么……
“难道师尊是要飞升而去了吗?”
步履匆匆间,张角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来到一间宫室前,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师尊,张角求见。”
门无风自动地敞开,他再度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迈步走入屋内,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
“师尊!”
他跪伏在地上,叩首。
一时没有言语,良久,屋内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
张角立时心乱起来,知道自己刚才的预感没有错,他的额头抵在地面上,声音有些哽咽。
“道庭初立,天下方才一统,万民尚未富足,您不能再留下些时日,待看过人间繁华再离去吗?”
“时机至矣。”
黄天没有多言,说的越多,越是让人心伤。
“靠近些,抬起头来。”
张角膝行向前,来到黄天跟前,抬起头,身子蓦地一僵,一只纤长的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汹涌的知识涌入他的脑海。
“飞升前,吾授你金丹法九,道基法三百,采气法千数,并丹、器、符、阵四道初解,望你勤加修炼,来日得证仙果,于中黄元极天再相见……”
待张角于朦朦胧胧中醒来,耳边只回荡着飘渺至极的声音,他连忙抬首看去,却见黄天的身影好似被风吹散,化为一缕金色烟气,飞上冥冥虚空之中。
“师尊!!”
张角眼眶一红,拜倒在地,“恭送师尊回转仙天!”
道庭二年十二月,大雪盈天,黄天圣尊功行圆满,化虹飞升,千年不闻……
……
……
原本分出的一缕意识跨越无尽虚空重回肉身,一种圆满自然的感觉传来,黄天还没稳下心神,体内的灵气忽然涌动沸腾起来。
下一瞬。
“练气四层!”
他眼神中流露出欣喜与惊讶交加的神采,欣喜自然是因为突破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境界的突破,但也足够让人愉悦,惊讶则是他之所以突然突破,是因为那缕意识竟然带回了些许精神精粹!
蓝星和汉末世界相隔不知多少重宇宙、次元,当然不可能把肉身修为带回来,但是在汉末世界修持出来的精神上的灵粹却是可以带回来,尽管因跨界会有不小的损耗,但也足矣。
“我在蓝星本来就相当于重修,进境极快,几乎没有任何瓶颈,再得到跨界传来的精神灵粹,修炼起来更是如坐火箭般了!”
平复下心中的喜悦,黄天的目光重新落在新世界上。
“既然光看看不出那儿是否有超凡力量,就直接穿越过去……”
黄天心神一动,一缕意识从身躯飞起,遁入冥冥的虚空中,顺着金色声线往新世界而去。
噼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无形的时空屏障被意识冲开,眼前时空以超越思维的速度迅速交错,一阵恍惚感袭来。
良久。
黄天眨了眨眼睛,目光所及是床顶古朴的承尘,身侧跪着一名梳双丫髻、低声哭泣的小姑娘。
‘我成了那名四少爷?’他心中顿时了然。
下一刻。
轰——
大量的信息涌入黄天的脑海,不过这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负担,仅仅片刻间,他就消化了原身的所有记忆。
此界名为五方界,已有上万年历史,因地域极其广袤,地形复杂,故而上万年来也没有出现过大一统王朝。
天下五国争雄,他所在的地方,属于大乾二十三州之一的秦州昆云郡。
当代乾王雄才大略、奋发砥砺,在位三十年来励精图治,国富民强,隐隐将大乾带到五国第一的位置,因而威望深隆。
这是庙堂之高。
而江湖之远,则有护国寺、霄云观、玄玑门、风云龙虎阁、天剑山庄等称霸大乾一方的宗门,更有魔道五脉,势力遍及诸国,人人敬畏。
至于更细节的方面,原身就不太知道了,毕竟他常年待在府中,极少外出。
除了天下大势,剩下的就是与原身切身相关的记忆。
然而当黄天看完这些记忆后,饶是以他的心性,都忍不住嘴角微微扯动。
因为……实在是太狗血了!
原身的母亲本是郡城黄府一婢女,被酒后失状的黄府老爷黄寻旧看上,一夜欢好后竟怀了孩子。
黄寻旧认为婢女有孕会坏了他的名声,要求打胎,但被当时还活着的老太太给制止了。
十月后,婢女生下‘黄天’,也就是原身,本以为能母凭子贵,不巧才过数日老太太就病逝了,黄寻旧因而迁怒她们母子,主母贺云柔没了老太太掣肘,逐渐削减母子的待遇,数年后婢女忧郁而终。
‘黄天’也被迁到东厢一处偏僻的院子居住,多年来,在主母贺云柔的示意下,月钱、衣物、炭、米粮越发越少,还以资质顽愚为名限制其习武,让其专心文事。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贺云柔的四个儿子中,除了最小的才八岁的幼子,全都是奇葩。
长子黄谦年二十五,已入武道七品,常被黄寻旧评说“我儿有宗师之资”,向来自负,眼高于顶。
次子黄睿和三子黄健欺软怕硬,见原身处处避让,便经常欺凌原身,动辄辱骂其是小婢生养的贱种,原身竟能一直忍气吞声,任他们打骂,以至于长久以来郁气缠身,身体愈发虚弱,让黄天看得直摇头。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大家庭。
父亲黄寻旧,毫不念旧。
主母贺云柔,毫不温柔。
长兄黄谦,毫不谦虚。
二兄黄睿,毫不睿智。
三兄黄健,毫不刚健。
‘真是一窝子人才啊……’
黄天只觉一口槽压在心底吐不出来,久久梗住。(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