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是太子殿下的母妃。
更令她诧异的是,皇上竟然知道储明与兰妃的过往。
“储明和兰妃青梅竹马,但兰妃却被家族送进了宫里。有情人分隔两地,储明为了能见到兰妃步步为营才爬到了祭酒这个位置,”皇帝语气平淡似在说书,“朕便如了他的愿,命他教导诸位皇子课业。”
听到这里,时君棠不得不佩服皇帝的气度,知道储明和兰妃是那样的关系,竟然还让他来教太子的功课。
“你猜,朕为何说太子待他不如他待太子那般赤诚?”
时君棠垂眸思忖片刻,道:“臣女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兰妃是相思成疾而去的。”皇帝语气依然平淡。
时君棠微微一怔,因着怀疑皇后的两位皇子都是刘瑾所害,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兰妃的死法,比如是被皇后害死,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一个理由。
“朕还特意让兰妃去向储明询问瑾儿课业,谁知二人旧情复燃,日后常私下相会,被太子撞见数次。”
夜色下,皇帝一脸云淡轻风,眼中的寒气却始终未曾散去,甚至带着一丝杀意。
时君棠寻思着,在知道兰妃和储明过往的情况下,一个正常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见心爱的男人的,更别说是皇帝。
还让太子撞见?摆明了这一切都是皇帝算计的。
皇帝又道:“所以,朕将兰妃禁足,告诉她,朕已经发现了他们私下见面的事,要处死储明。单纯的兰妃,觉得她若死了,朕就不会杀储明了。当晚,她就这么去了。太子自然是把这笔账算在了储明的头上。”
时君棠眼中流露丝怜悯,原来是这样的相思成疾。
皇帝还真是好算计啊。
老皇帝声音骤冷:“丫头,朕身边容不得背叛之人,也不许朕的人怜悯这些叛徒。”
迎着皇帝锐利的目光,时君棠坦然相对:“皇上,臣女确有恻隐之心,这是人之常情。但臣女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倒是实诚。”
“在皇上面前,臣女就算撒谎,皇上也能一眼识破,那还不如说实话呢。”真不知道她身边到底还有多少皇帝的耳目。
谁知时君棠话音刚落,又有一批刺客杀到。
狄公公急道:“哎哟,这还没完没了了,都挑这个时候来行刺!”
说话间,刺客已然接近皇帝三米内,这刚迈进一步,又被隐在暗处的暗卫给秒了,动作快得地上连滴血都没有看见已经清理干净。
时君棠讶异于这些暗卫的身手,这一个个的武功都跟高七父子不分伯仲啊。
“皇上,这些是谁的人?”时君棠紧声问道,竟然进深宫行刺。
“储明的人,太子没逼宫,不代表他不会出手。”皇帝冷笑着道:“跟朕的暗卫比,还是差了些火候。丫头,下一拨刺客的话,由你的人顶上,嗯?”
“啊?还有下一拨?”时君棠袖下的双手猛地握紧,面上不露:“皇上此话何意?臣女一介女流,岂敢在宫闱之中擅作安排。”
“这个时候,你是一介女流了?这逼宫戏码。你若没有两手安排,是不是显得无能了些?”皇帝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微眯,细细端详着眼前故作懵懂的丫头片子。这张脸,跟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朕还能将事交给你去做?”
时君棠干笑一声。
“凡是累世望族,都会训练死士,百年前,时家的死士那可是比宫里的暗卫都要厉害,叫影卫。”
“影卫?”时君棠眼睛倏亮,她怎么没听高七说起过:“皇上知道时家百年前的旧事?”
“朕幼时,曾听一人说起过。”
“皇上能讲给臣女听听吗?”时君棠一脸期待。
老皇帝哈哈一笑:“看你表现。”
正说着,五名刺客骤然破空而来。
“高七。”时君棠不再犹豫,喊道。
五名身着玄色劲装、眼描墨线的暗卫应声现身,剑光如电,瞬息间已将来敌尽数制伏。
不过眨眼工夫,现场已收拾得不见半点痕迹,仿佛从未有过这场厮杀。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时君棠屏息凝神仿若来到了考场,整个手掌心都是汗,直到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才松了口气。
狄公公难掩惊诧:“时族长,这些当真是时家死士?”
时君棠悄悄打量皇帝神色,见他面色如常,方道:“是。”
与狄公公的震惊不同,老皇帝似是早有预料,意味深长地道:“短短时日便能训练至此,丫头,朕将玚儿与这江山托付于你,果然没有看错人。”
果然,皇帝知道她在训练死士,不过时君棠听得有些懵:“皇上言重了,臣女受不住这样的重托。”这话在她听来挺奇怪的。
她挺敬重这个老皇帝,尽管他颇会算计人心,但在所有人说她是女儿身不堪大用时,皇帝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她的性别,甚至还把刘玚很放心地交给她。
这真的不像一个皇帝会做的事。
就算要交代,二十二皇子和江山也只会交给辅政大臣,交给她时氏一族,就算时氏在崛起,听起来亦有些儿戏啊。
老皇帝只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刘玚,既然你叫了一声师傅,那就出来正式拜师吧。”
话音刚落,身边的小太监突然抬起来,朝着时君棠露齿一笑。
“二十二殿下?”时君棠压根没注意到身边跟着的两位小公公,其中一位竟然是刘玚。
早有宫人奉上香茶,静候拜师之礼。
刘玚稳步上前,在时君棠面前郑重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双手接过宫人奉上的茶盏:“请师傅用茶。”
时君棠看看皇帝,又看看刘玚,转而向皇帝深施一礼:“皇上明鉴,臣女才疏学浅,实在当不起殿下的师傅。臣女并非推脱,除了经商治家,其余皆非所长,若勉强为之,这不是误了殿下么。”
四书五经不会,六艺八雅中,唯礼仪,射箭,棋艺,品酒,茶道确实了得,但会的也就这几个。
还都是为人际往来所习。
“丫头啊,别想那么多,朕要的也只是你们的师徒身份,有了这一层羁绊,日后相处自会亲厚些。”皇帝摇摇头:“别的,朕对你并没有什么期待。”
时君棠:“......”这话说得,看不起谁呢。(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