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竟然算计太子殿下和院长?”章洵怎么也料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兰妃既已入宫,便是斩断前尘。皇上又何必故意令院长与兰妃相见?”
“院长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为的不就是兰妃吗?皇上要的是兰妃真正地放下这段感情,明显,她并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数次和储明院长私会。”
“你字字句句皆在维护皇上,”章洵目光渐冷,“看来,是决意要辅佐二十二殿下了?”
时君棠并没有像以往那般温柔说话,声线清冷且坚定:“你呢?不也处处在为太子、为储明院长辩解?章洵,在你心里,除了我,二叔二婶一家人,时家如何,你并不在意。是不是?所以,你考虑更多的是储明院长和书院那些同窗的安危。”
就连太子也只是附加而已。
“你是这么看我的?”章洵眸色阴沉。
“难道不是吗?”
“时君棠,”他声音里压着怒意,“你有没有良心?我说过,我定会帮着你让时家成为第一世族。”
“我也说过,太子对我起了杀心。”时君棠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你说愿做我的羽翼,可你所行之事,无非是让我藏于你身后。太子已经被沈琼华蛊惑,一旦坐上皇位,若他清算你与院长,下一个便是我,是时家!这道理,你真不明白?”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章洵,我不会将自身性命与时家前程,寄托于你轻飘飘的‘我不会’三字之上。”
“时君棠。”章洵厉声道。
“喊得再响也没有用。”时君棠亦提高了声调。
章洵定定地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显是气极。
“你没事吧?”见章洵脸色不太对劲,时君棠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这样就被他气到了?语气软了下来,伸手欲扶:“咱们就事论事地聊,你别总把情感放在面前,要不然,很容易伤心的,也没法谈事了。”
章洵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等一下。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走。”时君棠快步拦住他,“你这样回去,容易生闷气,时间长了,咱们之间就生分了,影响感情。”
“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言?”章洵停下脚步,回眸看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当然有。”
“什么样的感情?”
时君棠假意轻咳两声,道:“你不是一直想做‘时章氏’么?我允了。”
章洵愣了下:“你再说一遍。”
“时章氏啊,这名分要吗?”
章洵瞪了她半天,忽而冷笑:“时君棠,你太卑鄙了,在这件事上,你竟然用名分来诱惑我?”
时君棠:“......”
“为了达到目的,你甘愿以身相许?就算这事关乎到时氏一族的命运,关乎到你的命运,你也不该如此作贱自己吧?”
“我,我并非......”
“行,我答应。”章洵脸上的愤怒,讥讽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嘴角轻轻微扬。
时君棠张张嘴又闭上,这就哄好了?这下,换她有些不甘心了,感觉不太划算的样子。
见棠儿的小表情章洵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不能反悔啊,这事很划算的。”
时君棠冷哼了声:“划算?那你帮谁?”见章洵犹豫的样子,又补一句:“你以后是时章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章洵眯起眼:“那院长和书院也算是我的娘家人,你不该护着点?”
啊,说得有道理,时君棠突觉得有些头疼,轻叹一声:“先坐会儿吧。”
两人坐在曲廊的栏椅上,俗称美人靠。
夜色清寒,春未至,风里仍带料峭。
静望满院寂寥,俩人各怀心事。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禁互望了眼。
“你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章洵好奇地问道。
“谈不上动心吧,”见章洵脸色阴沉了下来,她忙改口,“是在意。那日时二姑娘突然抱你,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把她狠狠推开,告诉她,你是我的人。”
章洵冷笑一声:“没人争的东西,入不了你的眼。等有人来抢了,你才觉得宝贝。”
“你才不是东西,你是......”
“什么?”
“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有没有人抢,我都稀罕你,在意你。”时君棠认真地道,虽然还没到折子戏上的那种程度,但那天的事确实让她看清了自己心里的在乎。
章洵很满意棠儿这个回答,他不需要她多爱他,这个女人,看尽了这个世间的繁华,也识透世间的丑恶,当上了族长之后,只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要让她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很难。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变。也不许再去稀罕在意别的男人,”章洵想到了刘玚,又补一句:“小孩子也不行。”
时君棠一脸无语,还挺霸道的:“人心易变,何况......”
“你要是敢稀罕上除我以外的男人。”章洵满脸写着警告:“我就死给你看。”
时君棠:“......”这戏演太过了:“言归正传,太子之位只能是刘玚的,你若想保下储明师傅和书院的人,除非他们有大贡献,让皇上不能杀之。比如,支持二十二殿下。”
“不可能。院长不会背叛太子殿下。”
“其实,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时君棠淡淡道:“一旦储明院长对太子没什么用处了,太子不会留他。”
四目相对。
章洵瞬间明白了时君棠的意思:“你要故技重施?就像时家对太子不再有用对你动了杀心一样?”
“不必我谋划什么。姒家早已有了杀储明院长的心思,今晚闯宫的事一落幕,迷仙台姒家算计书院两名夫子的事就会被搬上台面。”
“这姒家到底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事?明明是能共赢的局面,如今四大世家除郁家外皆已更迭,时家和姒家都已跻身新贵,已经成了新的四大世家之一,偏偏还要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章洵不解。
这事,时君棠亦奇怪:“姒家世代都在越州,但他们却训练了不少死士出来,且行事如此的诡厉。”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姒家并非真心辅佐太子,而是在害太子。
可这又说不通——毁太子,于他们有何益处?
这想法也就一闪而逝。(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