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又问道:“那……我师虎虎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更关键,知道师父名字的人,应该才是真正亲近的人。
刘强一下子卡壳了,他哪里知道这个,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掩饰过去,打着哈哈道:
“哎呀,糖糖,你师父……堂叔我还真不知道,三年前就听你爸妈说是个很厉害的老人家,能保护你。”
他试图含糊其辞。
宋礼梅也赶紧圆场:“是啊糖糖,若不是你长得像你妈妈,我都不认识你,你小时候还抱在怀里呢。
小小的一团,可爱极了,你师父我们没见过,就是你爸妈抱着你离开时提了一嘴。”
原来是这样呀!
真是堂叔堂婶?
糖糖此刻已经信了大半,她也没有听师虎虎说过自己有堂叔堂婶。
但最近经历多了。
唐糖的小脚丫往前挪了一小步,但依旧没有完全靠近,她看着刘强,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她最在意的问题:
“那在医院里,糖糖给你糖吃,你为什么那么凶?还骂糖糖?”
这件事是她现在心里最大的疙瘩,你现在认出糖糖,那个时候怎么没认出呢。
刘强心里骂了句小丫头真难缠,脸上却堆满了愧疚:“糖糖!堂叔在此跟你郑重道歉,那天真是堂叔混蛋。
我不是冲你,我是冲那糟心的病情。
你是不知道,当时医生说你婶婶可能……可能……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堂叔我是急昏了头了,看见谁都像看见仇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糖糖,你小人有大量,别跟堂叔一般见识,好不好?
你看,你堂婶现在病还没完全好呢,我们也找到你了,这都是缘分啊!”
宋礼梅也十分配合地做出虚弱的样子,咳嗽了两声。
看着两人诚恳的道歉,唐糖心里的戒备又松懈了一点点。
也许……真的是误会?
大人有时候确实会因为着急而发脾气,陆蜀黍也会因为工作太累而皱眉。
她的小脸上表情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坚持站在原地,没有像普通孩子见到亲戚那样扑过去。
“那……你们知道糖糖的爸爸妈妈现在在哪里吗?”
刘强和宋礼梅对视一眼,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刘强脸上露出凝重和担忧:“糖糖,我们也正是为这个事找你啊。
你爸爸妈妈……他们好像遇到点麻烦,暂时躲起来了。
他们之前偷偷托人给我们带过信,说如果找到你,就让我们先照顾你,等风头过了再来接你,我们也没想到真碰上了,真是老天爷开眼。”
麻烦?
躲起来了?
唐糖的小心脏揪紧了。
是因为那些要抓糖糖的坏蛋吗?
“走吧糖糖,先跟堂叔堂婶回家。”
宋礼梅伸出手,做出要牵她的姿势,“外面不安全,那些坏人可能还在找你呢。
到家了,堂婶给你做好吃的,慢慢跟你说你爸爸妈妈的事,好不好?”
回家……好吃的……爸爸妈妈的消息……
甜蜜的诱饵,在唐糖面前晃动。
她看着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刘强慈祥笑容的脸,内心天人交战。
唐糖没有去牵宋礼梅的手,而是点了点头,小声道:“好……但是,糖糖要自己走,糖糖不是三岁小孩儿了,糖糖是三岁半的小孩儿。”
刘强和宋礼梅心中狂喜,成功了。
“好,好,糖糖自己走,我们家糖糖是大孩子了!”
刘强连连点头,和宋礼梅一左一右,看似保护,实则是怕她跑了。
带着这个价值五百万的小祖宗,朝着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临时出租屋走去。
唐糖走在中间,小手依旧紧紧抓着背包带子,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好像真的是糖糖的堂叔堂婶呢。
刘强和宋礼梅带着唐糖,七拐八绕,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停在了一栋老旧楼房前。
“糖糖,到了。”
刘强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质楼门,露出里面昏暗陡峭的楼梯。
他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窘迫,搓着手解释道:“糖糖,你别嫌弃啊。
为了给你婶婶看病,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堂叔现在只能暂时住在这种便宜地方……委屈你了。”
唐糖仰头看着这栋破败的楼房,又看了看周围杂乱的环境,小眉头微微蹙起。
这里和暖暖阿姨干净整洁的家,还有之前警察叔叔安排的安全屋,差别太大了。
宋礼梅立刻上前,亲热地揽住唐糖的小肩膀,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哎呀,跟孩子说这些干嘛,糖糖又不是外人,还能嫌弃咱们不成?
再说了,这地方虽然旧点,但收拾得干净着呢,快,糖糖,跟婶婶上楼,婶婶给你拿好吃的。”
说着,她半推半就地把唐糖带上了咯吱作响的楼梯,来到三楼一个房间门口。
刘强用钥匙打开门,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双人床,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快进来,糖糖,别站着。”
宋礼梅把唐糖让进屋,手脚麻利地把床上的杂物推到一边,拍了拍还算干净的床单。
“坐这儿,走了半天路累了吧?”
她从桌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小蛋糕,拆开递给唐糖,脸上堆满了笑:
“来,糖糖,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拘束,到了这儿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咱们都是亲人。”
唐糖确实饿了。
她接过蛋糕,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大眼睛却依旧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和眼前的堂叔堂婶。
宋礼梅的热情让她恍惚间好像又感受到了暖暖阿姨的温暖,但心底那份因为刘强而产生的疑虑,却始终没有完全散去。
“婶婶,”唐糖吃完蛋糕,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小声问道,“你生的是什么病呀?现在好了吗?”
她记得坏蛋叔叔堂叔之前说过,是因为婶婶生病他才发脾气。
宋礼梅心里暗骂刘强编的什么破理由,表面上却立刻露出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还用手揉了揉并不存在的胸口:“唉……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就是……就是女人家的心病。”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糖糖,婶婶跟你堂叔结婚都好几年了,一直……一直没能怀上个小宝宝。
看着别人家孩子又跑又跳的,婶婶这心里呀,就跟刀割似的。
这次来江城,就是专门找大夫调理身体的。
还好,大夫说调理得不错,希望挺大的,就是这钱……唉,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了。”
她说着,眼圈竟然还真有点泛红,演技堪比专业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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