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古堡的书房里,夜明珠的光软得像裹了层棉,却没化开凌曜眉尖的沉——案上摊着小七带回来的双生花种籽样本,淡绿的微光在石缝里闪,和他指间星陨戒的光晕隐隐缠在一块。小七立在五步外,玄甲上还沾着尘泥镇的草屑,颈间种籽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出来,烫得她指尖有点发僵。这是她这辈子最长的一次汇报,从尘泥镇初遇小雨时的心慌,到山谷祭坛上“森林低语”炸开时的灼热,再到两枚种籽共鸣时的震颤,每一个字都像从心口抠出来,却又被她压得平稳,只在说到“守林人”三个字时,喉结轻轻滚了下。
凌曜的指腹蹭过种籽样本的纹路,指尖星芒跟着颤了颤:“守林人……”他忽然低念出声,声音里裹着点古籍的陈味,“我曾在祖父的兽皮卷里见过这名字,说他们是‘星辰落在地上的根’,守着能让草木活、让大地醒的秘密。只是卷尾写着‘族灭于渊火’,我原以为早是历史里的灰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夜风掀起他的袍角,露出腰间挂着的旧铜铃——那是守林人祭祀用的物件,还是云策之前送来的。“墨渊抓他们,绝不会只图血脉里的力量。”凌曜回头时,目光落在小七指尖那缕没藏好的翠光上,“你觉醒的力量,碰着黑能量时,是什么感觉?”
小七抬手,翠光在掌心绕了圈,风里忽然飘进丝草叶的香:“像雪遇着太阳,能把黑气化了,还能让周围的草往光里凑。”她顿了顿,指尖轻按心口,“就像……天生该对着干的。”
“不是巧合。”凌曜的指节在案上敲了下,星陨戒的光忽然亮了,映得案上古籍的纹样更清——那上面画着双生花缠在星尘上的图,“生命克死亡,守护克掠夺。你这力量,是墨渊的命门。”他忽然抬眼,目光沉得像深潭,“从今天起,你的事分三样:一是还做我的影卫,护古城;二是把‘森林低语’练熟,找到力量的根;三是……护好所有守林人,不管是小雨,还是没露面的同族。这事,只有你能做。”
这话不是命令,是把块烫心的托付递过来——小七猛地抬头,撞进凌曜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怀疑,只有全然的信。她忽然想起山谷里护着小雨时的决绝,想起颈间种籽发烫时的共鸣,之前堵在心里的迷茫像被风吹散了,攥着剑柄的手松了松,又攥紧,声音比玄甲还硬:“属下定不负主上。”
第二日清晨,苏睿的实验室里飘着药水的清苦。小七坐在金属椅上,看着苏睿把“森林低语”的能量样本倒进试管——翠光在管里绕着圈,没像别的能量那样沉底,反而顺着管壁往上爬,还让试管外的苔藓冒了点新芽。苏睿的眼镜滑到鼻尖,她却没扶,指尖戳了戳试管壁,翠光突然往她指尖聚:“怪得很!”她忽然笑出声,眼里亮得像见了新课题,“这能量不跟仪器走,只跟活物亲——我的分析仪测不出它的频率,可它却能跟着你的心跳变亮,跟着我碰试管的温度转圈。”
她摘下眼镜擦了擦,语气里裹着点遗憾:“想练熟它,靠机器没用,得靠你自己——比如你想护着谁的时候,比如你想起守林人该做什么的时候,它自然会跟你走。”
小七捏了捏掌心的翠光,没说话——昨晚在露台时,她试着想凌曜托付使命的模样,光就亮得稳;想小雨缩在她怀里的温度,光就软得像棉。原来这力量,认的是心。
入夜后的露台,风里带着野菊的香。小七闭着眼,翠光在周身绕成圈,脚下的石板缝里,竟钻出点细草芽。她正顺着草叶的气息往下探,忽然听见身后有轻响——手刚按上剑柄,就闻见凌曜身上的墨香。
“别僵。”凌曜的声音比夜风软,指尖点了点她掌心的翠光,光瞬间亮了倍,“这力量不是杀招,是‘根’,得顺着它走,不能硬攥。”他忽然抬头,望着天上的星:“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守林人的事交给你吗?”
小七摇头,翠光跟着晃了晃。
“因为你比谁都懂‘护’字的分量。”凌曜的指腹蹭过她颈间的种籽,温度传过来,像小时候被凌叔父抱在怀里的暖,“你用剑护古城,现在用这力量护同族——这不是担子,是你找着自己在哪了。”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心里,之前所有的慌和乱都沉了底。小七忽然睁开眼,翠光在她周身绕成双生花的形状,亮得稳,暖得实。风里的草香更浓了,石板缝的草芽往上窜了窜,连远处的古树都晃了晃枝——她忽然懂了,这力量不是外来的,是她骨子里的根,是守林人该有的样子。
凌曜看着她掌心的光,忽然笑了,指尖星芒往光里送了点:“慢慢来,根扎深了,才稳。”
他转身离开时,小七忽然轻声说:“主上。”凌曜回头,看见她掌心的翠光里,裹着颗小小的星粒——那是用“森林低语”凝的,像颗活的星,“等护好小雨,我想找找守林人的旧址。”
凌曜的星芒在她指尖点了下,星粒瞬间亮了:“好,我让云策帮你翻古籍。”
露台只剩小七一人时,翠光在她周身绕了圈,把石板缝的草芽护在光里。她望着远处尘泥镇的方向,忽然觉得路不黑了——颈间种籽的暖,掌心光的软,还有凌曜的托付,都成了亮,照着她往“守林人云舒”的路上走。(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