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壶!”
“入壶!”
“入壶!”
沈瑄后来居上,箭箭入壶,看得众人喝彩连连,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围观,不少闺秀眼底都闪过赞赏之色。
沈琦默不作声地看着,一想到他这般努力是为了替沈疏赢得彩头,便觉吞了苍蝇一般,脸色隐隐发青。
站在她身侧的沈瑶掀起眼帘瞥了她一眼,眼底略过一抹嘲弄之色。
沈琦没注意,在她旁边的沈疏却看了个清楚。
她暗暗摇头。
啧,信国公府迟早要完。
投壶定的规则是每人投十箭,得分多者胜。若有平分者,便再比一轮,直到决出胜负。
沈瑄极擅投壶,他一下场,又摆出势在必得的架势,其他公子哥儿们便知道今日这彩头是得不到了。
有不服气的想跟沈瑄比一比,奈何人家箭箭入壶,不服不行。
九箭入壶,只差最后一箭。
众人越发激动,只盼着沈瑄十箭连中才好。
却见沈瑄停了手。
他转身面向沈疏,笑得和煦,“过来,二哥让你亲自赢下彩头。”
他现在的得分与其他人遥遥拉开,即便这一箭不投中都行。
众人只以为他是对着沈琦说的,不免开始起哄,说沈瑄这个哥哥真疼妹妹,还有相熟的闺秀伸手推了推沈琦,让她快去。
沈琦抿着唇,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看着沈瑄,掩在袖中的手已经捏成了拳。
若二哥真的疼她,现在就应该给她解围,应该将彩头送给她。
可是沈瑄现在一心盼着好戏上演,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见沈疏站着不动,他还朝沈疏招了招手:“月盈,快来。”
众人:???
等等,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沈瑄这般费力气,竟然是为了替沈大小姐挣脸面?!
没吃错药吧?
大家的目光在沈疏和沈琦之间逡巡,一边想着沈瑄是不是喊错了人,一边又想信国公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闺秀们心中更是不解。
沈疏不是被万分嫌弃吗?
怎么现在瞧着,沈疏才是受宠的那个?
同样在围观人群里的袁子让不悦地拧起了眉,正想出面替沈琦解围,就听沈疏开了口。
“二哥,我不会投壶。”她抿着唇,弯眼笑得很甜,“还是你来吧。”
“别怕,有二哥在,即便投不中彩头也是你的。”沈瑄边说边朝她走过去,亲手将投壶的箭递给她,唇边的笑温柔又宠溺。
“我瞧着二妹妹也想要彩头。”沈疏十分谦让地推拒,“还是让二妹妹去吧。”
闻言,众人都看向沈琦。
沈琦面上一红,羞窘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沈疏是故意的!
她暗暗咬牙,抿着唇柔柔地笑了一下,“二哥一片心意,姐姐快去吧,别人大家等急了。”
瞧过了她变脸,沈疏收起戏弄的心思,接过箭,随着沈瑄走到中间。
众人的目光随之落在二人身上。
沈疏抬起手正想投,忽听身侧的人道:“等等,二哥替你调整一下。”
沈瑄凑近,一手替沈疏调整箭的角度,一手状似不经意地在沈疏背上划拉一下,捏下一根细线,攥于掌心。
“好了,可以投了。”他退开,唇角的笑意几乎压不住。
沈疏依言用力掷出。
“笃”的一声。
箭矢入壶。
“好!”有人高声喝彩。
众所周知,壶口只有那么大,在前面九箭都入壶的情况下,只剩余一点位置,若非准头极好,第十箭基本都会投失。
许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沈疏却做到了,不得不叫人对她刮目相看。
在一片喝彩声中,沈瑄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个干净。
他面色阴沉,死死盯着沈疏后背。
为什么没有裂开?
他是让沈疏出丑的,不是让她来出风头的!
“二哥,我赢了。”沈疏回头看他,笑容灿烂极了。
沈瑄一口血呕上心头,面色狰狞一瞬。
他想也不想上前,抬手朝她背上拍去。
沈疏却跟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泥鳅似的一躲,将赢得的红宝石雕凤步摇插在了沈琦的发间。
“二哥,你看二妹妹戴着好不好看?”
沈瑄一愣,下意识看向沈琦。
却见沈琦目露惊讶之色,面色通红,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闺秀们和丫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阵风过,沈瑄后知后觉身上有点冷,低头那么一看。
!!!
他衣服呢?!
“啊!!!”
他惊慌失措地捂住私密部位,身体蜷缩,脸上青青紫紫,黑黑红红,在众人的注视下,羞愤欲死。
公子哥儿们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疯狂地爆笑出声。
还有人朝着沈瑄吹口哨,戏谑道:“沈二少可真大方,別捂啊!”
袁子让黑着脸飞跑上前,脱下外袍披在他身上,喝道:“进胜,带你家公子去更衣!”
进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拽着沈瑄跑走。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和口哨声,成了沈瑄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沈疏看得乐不可支。
不是要让她当众爆衣,无颜见人吗?
不自己试试怎么知道这滋味儿呢?
这边的热闹传到花厅,信国公夫人气得险些昏死过去,陪坐的虞大夫人急忙命人请大夫来,好一番折腾。
不等寿宴结束,信国公府沈二公子当众遛鸟的事情便传了出去,百姓们津津乐道,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
公子哥儿的八卦时常有,但在人家的寿宴上当着一众少爷小姐的面儿遛鸟的,沈瑄还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沈瑄气得将整个雪松院都砸了,命人将那些胆敢议论他的百姓统统打一顿。
等信国公收到消息时,沈瑄已经因为无故殴打百姓被关进了顺天府的大牢。
更要命的是,寿王将此事当成了笑话讲给皇帝听。
皇帝一边对着自己的皇弟笑哈哈,一边毫不手软地撸了信国公领着的所有职务,让他回去好生教子。
信国公怒不可遏,拎着鞭子去顺天府领儿子,当众将沈瑄抽了个皮开肉绽,血葫芦一般。
见状,百姓们的不满稍微平复了些。
信国公这才命人将沈瑄抬回府中,请府医来诊治。
信国公夫人乍一见浑身是血的儿子,当即哀叫一声晕了过去。
府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沈珩急匆匆赶回府来,见沈瑄面色惨白地趴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不由心尖一颤,对信国公生出些许埋怨。
父亲下手也太重了。
“大哥。”见是他来,沈瑄勉强抬起一只手,抓住他衣摆,嗓音嘶哑,“是沈疏干的,帮我……报仇。”
说完便脑袋一歪,昏死过去。(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