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被安排在上午第二场。
天色阴沉，沉闷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考场内，气氛肃穆，学生们正奋笔疾书。
李刚作为主监考，背着手在前方前方踱步。
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周浩然身上。
以前他没刻意注意过周浩然的小动作，现在仔细看，他总时不时摸一摸耳朵。
李刚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始终无法想象那个身残志坚的学生会作弊。
……
沈知意坐在座位上，心思却有一半系在隔壁考场。
她面前的试卷摊开着，那支特殊的钢笔就放在手边。
沈知意在考前收到P的消息，他们会在开考五分钟后连接她的信号。
同时她也接上了技术团队的信号频道，一旦确认信号源被锁定，她便会以上厕所为由离开考场。
沈知意拿起那支钢笔，假装在草稿纸上演算，手指不着痕迹地调整着握笔姿势，确保笔夹内侧的微型摄像头能捕捉到部分试卷内容。
她集中精神，感受着口袋里的手机，等待着技术团队传来的确认信号。
几分钟后，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
信号捕捉成功了。
沈知意立刻放下笔，脸上适时地露出急切，她举起右手，假装难受地捂着腹部，“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间。”
监考老师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似乎有些发白，没有多疑，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去快回。
沈知意立刻起身，快步走出教室。
她刻意绕了一点路，经过周浩然所在考场的后门窗户。
沈知意出现的一瞬，和李刚的视线相撞。
后者会意，立即站起身直奔周浩然的位置。
李刚脸色铁青，按住周浩然的肩膀，“把东西拿出来。”
周浩然僵在原地，脸色惨白，眼神充满惊恐，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刚另一只手正拿着那支沈知意的同款钢笔。
笔身已经被旋开，露出了内部那个极其隐蔽的微型摄像头。
另一个监考老师也很快反应过来，掰开周浩然的耳朵，露出一个肤色相近的微型骨传导耳机。
他从其耳廓中取了出来，捏在指尖，“这是什么？”
沈知意站在窗边，清楚看见周浩然额头上瞬间沁出的冷汗，他眼中像是世界崩塌般的死灰。
她没有再停留，收回目光，继续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沈知意将钢笔丢在地上踩折，连同纽扣和耳机丢进了厕所，直到它们被水冲走，一直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
考场外，沈知意提前安排好的人，根据成功锁定的IP地址迅速出击，在校外某处出租屋内，成功控制住了正在向周浩然传递答案的P团伙成员。
现场扣押了所有电脑、监听设备和大量的作弊工具，证据确凿。
考场内，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哗然和骚动。
所有考生都看到了这戏剧性的一幕。
李刚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感到骄傲的学生，心痛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他对着闻讯赶来的巡考老师和保安沉声道：“立刻把他带出去，直接送到教务处隔离室，通知教导主任和政教处！”
周浩然像丢了魂的傀儡，被两名老师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带离了考场。
他双腿发软，几乎无法行走，脑袋耷拉着，不敢面对任何人的目光。
他所精心营造的一切，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泡影，并且是以一种如此耻辱的方式。
沈知意用冷水拍了拍脸，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缘，深吸了一口气。
计划成功了。
周浩然完了。
P团伙也被端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却又意料之中。
当谎言和欺骗构筑的高塔根基不稳时，崩塌往往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推力。
沈知意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确认自己看起来没有太多异样，这才转身走出洗手间。
走廊里已经不复之前的安静。
虽然考试还在继续，但议论声如同潮水般从各个考场里渗透出来。
周浩然在考场内被当场抓获作弊的消息迅速扩散。
有学生借口上厕所，实则为了打听第一手消息，巡考老师则面色凝重地匆匆往来。
沈知意目不斜视，快步走回自己的考场。
监考老师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示意她回座位。
沈知意坦然坐下，重新拿起笔，将注意力放回试卷上。
教务处隔离室。
周浩然瘫坐在椅子上，对面是面色铁青的教导主任和政教处老师。
那支被拆解的钢笔和那枚耳机就放在桌上的透明证据袋里。
“周浩然，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火，“考场内公然使用高科技设备作弊！你眼里还有没有校纪校规？！你对得起老师们的信任吗？！”
周浩然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辩解在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他只能低下头，恨不得地上有缝能钻进去。
校园论坛和各个小群，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假的？周浩然作弊被抓了？！当场抓的？！】
【千真万确！就在我们考场隔壁！李刚老师亲自抓的！从他耳朵里抠出来一个耳机！笔里还有摄像头！】
【我的天……之前法院那事我还觉得他有点可怜，没想到……】
【次次数学满分就是这么来的？太恶心了吧！】
【之前那些替他说话的现在脸疼不？】
【难怪上次月考考砸了，是设备失灵了吧？】
【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开除！】
沈知意安静地答完了剩下的题目，交卷铃声响起时，她随着人流走出考场。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秋雨带着凉意，洗刷着沉闷的空气。
夏语琴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知意，成功了！他们真的抓到了！论坛都爆了！”
沈知意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成功了。”
夏语琴盯着她的脸，试探性问：“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