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一场神话民俗类恐怖片。”
司明翻阅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又兑换了主神处的详细资料。
“唔,2022年的电影。内容是……”
剧情简介被打在了临时设置的公屏上。然后还有能够同时播放各处细节,彩蛋,花絮的巨型投屏。五位轮回者就这么排排坐,看电影,当然,少不了爆米花和橘子汽水。
这并没有花费很久。
将整部电影看完,然后反复检视其中细节,只耗费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光。
故事其实并不复杂——几百年前,从云南一带,有一位被称作‘大黑佛母’的邪物本体被当地的僧侣所发现,并将其作为邪神进行谨慎的膜拜。而这个邪物具备一种特质,能够在他人自愿献上真名后,便将对方无条件地进行咒死。且它本身也没有什么庇护他人平安的能力,是那种‘给我祭品就不闹事’的邪祟类型。
当然,邪祟之所以是邪祟,就是因为给它祭品它也不会停手,不会满意。于是就在一系列片中没有记载的变故之中,一支陈姓的家族便将邪祟的本体从云南带走,藏到了海外岛屿的某座深山之中,并用重重迷阵将这件邪物困在山洞深处,而陈家人则在那之后年年以自身作为祭品限制住邪祟的献祭规则,让它在数百年间都无法从这山间小村中远离。
直到剧情主线开启的六年前——
两个不知情,或者说被族中长辈照顾着没有告知邪祟秘密,送到大城市里的年轻人,带回了一个女人。一个怀上了他们之中一人的孩子,并且职业是自媒体的,名字叫李若男的女人。而一切崩毁,就自此而始。
他们窥探了陈氏家族保守了数百年的秘密,窥探了那条‘绝对不可以进去’的隧道。而被困缚了数百年的大黑佛母也找到了机会,用伪装的婴儿哭声引诱了即将成为父亲的陈姓年轻人,从而破坏掉了陈氏家族数百年来所制成的封禁。
邪祟因此而挣脱,夺走了陈氏家族所有成员的生命。只有李若男一人逃生,然后因为发狂症状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六年后,她从病院里出来,并设法重新要回了她女儿陈朵朵的监护权。但邪祟却依旧存在并且盯上了她和她的女儿。很快,她的女儿便产生了明确的中邪情况,求医无果之下,她便带着女儿去求助当地的庙祝,神婆……
然而最终她却又辜负了他们,在庙祝明确表示要做法七天,陈朵朵不能够进食的情况下喂了女儿凤梨罐头,于是庙祝一家便做法失败死去,就连庙中的神像也都厌弃她,由她自生自灭。
但邪祟仍在步步紧逼,朵朵的养父设法去了云南,通过六年前的影像资料,从当地的某位高僧那里翻译出了这件邪祟的底细——他因此而被邪祟隔着几千里直接咒杀。而李若男却是灵机一动,将分担诅咒的手印和咒语伪装成为为自己那中邪的女儿祈福的仪式剪辑成为伪纪录片并在网上播放,并在最终,将自己的全身上下涂满代表献祭的咒文,然后消失在了那封禁邪祟的坑洞里。
“唔……”瓦伦蒂娜打量着眼前那正在播放制作者名单的巨大投屏。陷入思考。
“感觉,好像是一部很简单的电影啊……存在正神,并且常态下社会秩序非常稳定。最强大的反派角色也就是一个被封在山洞深处的雕像。而且降咒的前提还是观看视频,执行分担诅咒的仪式抑或者献上真名……就算主神直接开局就给我们一个诅咒缠身的状态,我们也可以直接去找一座当地神庙,然后寻求那个什么神的帮助……周仓?”
“是关羽。”宋天沉声回应。“周仓是关羽的部属,但也是一尊强大的民俗神。通过拜请祂以借关圣帝君之力降世,在当地是一种很常见的做法。”
“关圣帝君?”瓦伦蒂娜歪了歪脑袋,露出茫然的表情。
“东方的忠诚与正义之神。”雅各随即给她解释了一下。“东方很多人都信奉祂,是流传得相当广泛的信仰。”
“忠诚和正义啊……”瓦伦蒂娜看了眼现查的资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位强大的正神不直接处决掉那个大黑佛母呢?唔……庙祝和神婆死掉的这段剧情,就等于是邪祟当着正神的面直接在正神的神殿里杀死了正神的祭司吧。就这样都只是背过身去不管她,脾气这么好……难道是打不过吗?”
“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更多的缘由,是祂们是正神。而在这个世界中,正神和邪神之间的区别。就是正神按照规则而非好恶行事,而邪神则随心所欲。”
司明抬起手,调取了一段没有放入正篇里的庙会彩蛋。而在这里,明显有着被附身痕迹的朵朵在庙会中的白鹤童子,增损将军注意到她的时候动弹不得,直到陈若男尖叫着抱着她从庙会中逃离。
“正神有职责,而且正神只会履行职责。人先祈愿,并献上虔诚供奉,然后神祇才会对权责范围内的事务做出回应。而在这之外,就算整片大地都被打成焦土或者变成邪祟的自助餐厅,正神都不会有任何行动。”
“天若有情天亦老。”喻知微露出了赞同的目光。“不按照正确步序推动便无法获得有效成果的程序。如同自然规律一般没有任何混淆,商量的余地。这样的神,确实是毋庸置疑的正神。不能再正了。”
“神只要干涉现世,就无所谓善和恶了吗。”雅各也微微颌首。“也是,完全出于好心晨曦之主洛山达搞出了比绝大多数邪神影响更恶劣的黎明之灾。对于凡人来说,绝对照章办事的泥雕木塑确实是足够‘正’的神祇。”
正,但却和善恶无关。是机制,是天象,是可以借用的势。
“那么我接下来会抽空研究一下东方神系的规则,还有对应的民俗。”于是雅各说,又看了东方血统格外纯正的司明和喻知微一眼。“不过据我所知,东方神一般很看重肤色血系,如果真的到了需要借势的时候,可能还需要你们来动手执行。”
“我是不介意啦。”喻知微随意地摆了摆手。
而司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看着那浮现于手心处,带上了些许神性微粒的黑夜斗气。
神不见神。
但咒世界的神,大概和他所持有的死亡神性,不是同一种类型的神。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出手。不过我觉得,事情应该到不了那个程度。”司明合拢五指,视线从他人身上环顾。“因为我们是天神队,而天神队现在只有五个人。这意味着下个世界的难度,只会停在五人的程度。基本上来说,不会存在太多的乱入要素,或者降神式的难度增幅。”
“开杀可破?”喻知微起了兴趣。
“或许不需要‘开杀’。”瓦伦蒂娜仔细地看了许多细节内容。“电影刚开始的时候,李若男还没来得及见到她的女儿。朵朵也没有被诅咒。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和她接触,应该就可以说服她走另一条路。至于那个大黑佛母,我们可以直接去找还活着的庙祝,或者我们自己动手直接把那座山填平,抑或者移走以解决问题。”
“听上去很简单,瓦娜,可你要怎么说服一位邪教徒?”喻知微托着腮,拉出一处隐秘的彩蛋。“你看,这里证明了那个李若男早在六年前就知道这套诅咒仪式了。从她剧中的表现来看,她一开始就想要将自己的女儿朵朵献祭。而庙祝一家其实是她献给邪祟的祭品。她最后可能萌发了一点母性,所以才散播诅咒仪式来救自己的女儿。但谁知道她这份母爱里又有多少真心?”
“你把人想得太坏了,喻小姐。”瓦伦蒂娜皱眉。“还有,请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称呼。”
“往坏点想又不会掉块肉。但要是太往好里想了……说不定掉的就不止一块肉了。”
司明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对话进一步深入的可能性。他仔细审视着投影屏幕上的内容。一些关键的细节被他辨察算出。
“我们可能不会在李若男见到陈朵朵的时候降临。你们没注意到吗,这是一个有着艺术化调配的伪纪录片。记载的是在‘电影世界’中已经发生过的事。而我们若是按照往常惯例直接降临到剧情开始的时间点,或许我们会发现所有的屏幕上都已经在播放那个伪装成祈福诅咒手印。”
一个独到的结论。
而这个结论,换来了天神队诸人长达数秒的沉默。他们立刻又开始检视起那些边角部分的细节内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样的话,我们要面对的,就不太可能还是一个5人难度的世界了。”雅各提出异议。
但这个异议很容易就能将其否定。
“决定人数难度的,是主线任务,而非世界本身的危险度。”司明摊手。“说不定我们的主线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几小时,或者几天。那我们只需要找一个完全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抑或者划条船到海上去。”
“苟活式胜利吗?倒也不赖。”但是喻知微只是随性地托着腮,打量着司明以及在场的其它人群。
“但是,你们会选择那么做吗?作为只有队长才能够加入的天神队成员之一?”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而下一刻,就连看上去最为正经,或许实际上也最为正经的瓦伦蒂娜,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当然不会。”
这是天神队自午后会议以来,第二个全员通过的议题。
会议就此结束,时间还剩三天。而这剩余的时光,足够所有人都将一切准备充裕。无论是民俗常识,地理结构,抑或者驱邪祝圣用品,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规划置备了许多东西。
直到——
传送光柱触碰纯白大地。
——【世界《咒》,开始传送。】
——【执行中……】(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