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自幼深受皇权天授、天子圣明教育的姬如雪，更是心神剧震，呆立当场。
这是她在深宫高墙之内，从未听过、从未想过的答案。
他……真的只是一个猎户出身的商人吗？
为何能有如此洞穿迷雾的目光，如此超越时代的格局？
姬如雪望着张灵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迷茫，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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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漪从震撼中稍稍回神，指着那堆化肥问道。
“官人，这些粉末又是何物？”
“此物名为化肥，播种时适量混入土中，或后期追施，可极大补充地力，让粮食产量，再增五成以上。”张灵解释道。
“再增五成？！”
众女又是一阵惊呼。
今日听到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远超她们认知。
张灵笑道：“现在说再多，你们或许也将信将疑。待到明年秋收，事实自会证明一切。”
姬如雪喃喃道：“若真如你所说，仅凭这些粮食，你来年便是北疆首屈一指的粮商巨贾，富可敌国亦非难事。”
苏月月点头附和：“不错，到时候云县、乃至燕云州，谁想吃这些新奇可口的粮食，都得看你的脸色。”
然而，张灵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们惊得几乎跳起来。
张灵摇头，语气坚定，“这些种子和地，我并非打算自己全部种下牟利。”
“那你要如何？”苏月月急问。
唯有沈清漪，似乎隐约触碰到了夫君的想法，试探道。
“官人可是想……将地佃与工人，只收取部分租子？”
姬如雪闻言，看向张灵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若肯降低租子，已是难得的仁善东家了。
张灵看向沈清漪，眼中带着赞许，却再次摇头。
“清漪猜对了一半，但还不够。”
“还不够？”沈清漪迷惑了，“那官人究竟是何打算？”
张灵转过身，目光扫过三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要将这一千亩地，按户免费分给‘新家园’的百姓。不仅分地，这些高产种子，也按亩免费发放。五年之内，不征收一粒粮食作为租税！”
“此外，我会亲自指导他们如何耕种，提供必要的农具、水利甚至部分口粮支持。所产粮食，除留足自家口粮与种子外，全部归他们自己所有！”
“什么？！”
“你疯了？！”
“官人....这太亏本了！”
三女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姬如雪觉得张灵简直是异想天开，苏月月更是急得跺脚。
“张大傻子！你想当善人也不是这么当的！这简直是……是把万贯家财往水里扔！败家子！”
沈清漪也面色变幻，紧紧攥住了衣角。
但她看着张灵平静而坚定的眼神，心中那点慌乱又渐渐平息下去。
她相信，官人这么做，必有深意。
张灵的目光变得深远，缓缓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很多人会说。但眼下，我有这个能力，让跟着我、相信我的人，不再受冻饿之苦，不再为几斗米折腰。”
“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已经苦了太久，在我力所能及之处，我不愿再看他们继续苦下去。我要建的‘新家园’，不只是有屋住，有工做，更要有地种，有粮吃，有真正的盼头！”
这番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沉甸甸地砸在每个人心里。
三女心中剧震，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她们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有像张灵这样心怀天下之人！
关键他还只是一个猎户商人！
这番格局， 让他们震惊的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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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月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
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对沈清漪说。
“清漪姐姐，你家这位真是……大方，你以后可得看紧点家当，小心被他‘兼济’得流落街头。”
沈清漪脸颊微红，却勇敢地上前一步，轻轻挽住张灵的胳膊，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
“无论如何，妾身总会陪在官人身边，无论贫寒贵贱。”
两人四目相对，张灵当着二女面，在她红唇上吧唧一口。
“娘子真是太好了。”
姬如雪跟苏月月都是古代女子，哪里见过如此大胆的行为。
一个个连忙羞涩扭头。
“官人~”沈清漪娇嗔不已，脸红羞怯。
“没事的，她们羡慕吧。”
“谁羡慕了！”苏月月咬着红唇，傲娇不承认。
“嗯，心有大志，却如此孟浪，不知羞。”姬如雪也脸红心跳。
同时，姬如雪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此刻终于彻底明白，张灵所图，绝非小利。
他不要钱，不急于揽权，他要的是人心！
是那种扎根于土地、发自百姓肺腑的拥戴与忠诚！
这份眼光与魄力，她只在史书中所载的少数开国雄主身上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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