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玉牌不见了

    琼林苑内,“天下第一酒”花落金氏商号的喧嚣与荣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高衙内的心头,留下难以磨灭的耻辱印记。他眼睁睁看着金海和苏清音在万众瞩目下接受祝贺,看着赵尚书宣读那道如同铁壁铜墙般的护身圣旨,更看着那个似乎曾在阳谷里见过、却被他视为蝼蚁的糟老头子白恩,摇身一变成了连他干爹都要敬让三分的“酒仙”……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化作最恶毒的嘲讽,几乎让他当场呕出血来。

    他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暗中“助推”,本意是将那五粮玉液捧上云端,再欣赏其摔得粉身碎骨的快感,顺势吞并其产业,将那惊艳绝俗的潘金莲和李瓶儿两位大美人攫为己有。岂料最终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反倒成了成全对手名声的跳板和小丑!

    尤其是在白恩身份揭晓、圣旨宣读的那一刻,极度的反差和计划彻底破产的挫败,让高衙内气血逆冲,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他似乎嗅到一阵极淡的、有别于苑内酒香脂粉的冷冽幽香自身畔掠过,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个身着素雅衣裙、面蒙轻纱的女子身影,如鬼魅般在人群边缘一闪而逝。但当时他心神俱震,满腔都被怒火和屈辱填满,哪有余暇去深究这微不足道的细节?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女眷或侍女。

    带着一身的憋闷、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虚脱的无力感,高衙内脸色铁青,在西门庆、生铁佛等人小心翼翼的簇拥下,如同丧家之犬般,灰头土脸地回到了他那戒备森严的太尉府别院。

    挥退闲杂人等,只留下几个核心心腹,高衙内终于彻底爆发,一脚将面前昂贵的紫檀木茶几踹得四分五裂,杯盘狼藉,碎屑纷飞。

    “废物!都是废物!!”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在满地狼藉中咆哮,“三寸丁!武大郎!他凭什么?!还有那装神弄鬼的老不死!还有那狗屁倒灶的圣旨!!”他语无伦次,将所能想到的一切尽皆咒骂。

    西门庆、生铁佛等人垂首默立,不敢吱声。他们心中同样窝着一团火,尤其是西门庆,几次三番的算计落空,让他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挫败感,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后,高衙内喘着粗气,瘫坐在一片狼藉中的太师椅上。他强迫自己冷静,虽然计划失败,颜面尽失,但……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胸前衣襟内——那里,本该贴身佩戴着那枚神奇的玉牌。

    “哼!”他强行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试图自我麻醉,“就算让那矮矬子得了虚名又如何?真正的宝贝,还在本衙内手里!” 这玉牌能吸收金银、瞬间疗伤的神效,是他亲身验证,绝无虚假。有此异宝傍身,今日之辱,来日必能百倍奉还!他甚至开始幻想凭借此宝获得更强力量、更长久寿命后,如何慢慢炮制金海。

    这般想着,他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丝,甚至带着点急切,想再次感受玉牌的温润,用它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他习惯性地伸手入怀,去掏那枚视若性命的玉牌,顺便也想看看那枚成色极佳的翡翠玉坠。

    然而,手指在怀里摸索了几个来回,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

    空的?

    再仔细摸!

    依旧空空如也!

    高衙内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毫无血色!他“霍”地弹起身,双手发疯似的在全身上下所有口袋、暗袋、夹层里疯狂翻找,动作慌乱而粗暴,甚至连腰带内衬、靴筒夹层都撕开来检查。

    “玉牌呢?!我的玉牌?!还有那玉坠!!”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惊恐和无法置信而变得尖利扭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西门庆等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癫狂举动惊得愕然。

    “衙内,您……您不是一直珍藏在身,片刻不离吗?”陆谦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

    “废话!本衙内自是贴身佩戴,从未取下!”高衙内几乎是在嘶吼,额角血管突突直跳,“就在品鉴会时……对!就在那老匹夫白恩宣布结果前,我还确认过它好好待在怀里!怎么……怎么转眼就没了?!”

    他猛地回想起自己当时因极度愤怒而心神恍惚的状态,以及……那阵若有若无的冷冽幽香,那个惊鸿一瞥的蒙纱女子身影!

    “是那个女人!!”高衙内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双眼暴突,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是那个蒙面的女人!从我身边过了一下!一定是她!是她偷走了我的宝贝!!”

    他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对方竟能在那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近身从他贴肉收藏之处,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东西?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妙手空空之术?!连他高衙内,在太尉府重重护卫之下,都如同不设防一般?!

    玉牌到底是凭空消失不见还是被这个女人给偷走了。若是被偷走了,那么这个女人的本事可不在“妙手空空儿”之下。

    “空空儿!对!去找空空儿!!”高衙内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陆谦声嘶力竭地吼道,“快去!快去找他,问问他!谁有这么大本事,还有……还有让他再去探!那玉牌是不是又回到了武大郎的手里!!花多大代价都行。我一定要查到玉牌的下落。”

    此刻,他宁愿相信是空空儿违背道义,或是金海付出了更大代价请其出手,也不愿相信这世上还存在比空空儿更可怕的人物,并且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陆谦不敢有丝毫耽搁,急急忙忙地领命而去。

    房间内死寂一片,只剩下高衙内粗重紊乱的喘息。玉牌的失窃,如同抽掉了他最后的精神支柱,连那点可怜的自我安慰也彻底粉碎。计划惨败,宝物丢失,真正的人财两空!这巨大的打击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西门庆冷眼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狼狈相,心中鄙夷更甚,但脸上却适时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上前一步,阴恻恻地开口:“衙内,暂且息怒,保重身体要紧。若那玉牌果真已物归原主,有那御赐金匾和圣旨如同尚方宝剑般悬着,我们短期内确实难以在明面上动金海和他的酒坊分毫。硬来,便是公然抗旨,即便太尉大人位高权重,也不好冒此天下之大不韪。”

    “难道就这么算了?!”高衙内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斥着滔天的不甘和暴戾,“这奇耻大辱,若不能报,本衙内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还有那玉牌,这么好的宝贝,我怎么舍得放弃?”

    西门庆眼中寒光一闪,如同毒蛇吐信,压低了声音:“明修栈道不成,何妨暗度陈仓?或者说……借力打力,祸水东引!”

    “借力?如何借力?”高衙内皱眉追问。

    “衙内可曾细想,那武大郎之所以能屡次三番与我等周旋,甚至偶尔还能占得些许上风,除了他自身有些运气和靠的是什么?”西门庆不答反问,语气森然。

    高衙内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道:“是那两个贼配军!武松!还有那花和尚鲁智深!”

    “正是此二人!”西门庆重重一拍手掌,脸上露出算计得逞的狞笑,“回想以往,在我庄上,若非那武松及时赶到,武大郎早已是我等刀下之鬼!十字坡前,若非那鲁智深等人仗着几分蛮力搅局,王道长和生铁佛大师又何至于铩羽而归……哼!此二人盘踞二龙山,聚众生事,却屡次下山与三寸丁勾结,坏我好事,实乃武大郎最大的倚仗和帮凶!若非有此二人在旁虎视眈眈,我等又何须投鼠忌器,让那武大郎苟延残喘至今?!”

    他凑近高衙内,声音如同毒液般缓缓流淌:“衙内,您想,若我们釜底抽薪,先将他这最得力的臂助斩断,那三寸丁便如同没了牙的老虎,断了翅的鹰鹫!届时,他空有御赐金匾,却无强援在侧,还不是任由我们揉捏?想那二龙山,本就是一群不服王化的草寇,剿灭他们,乃是替天行道,为国除害,名正言顺!”

    高衙内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如同黑暗中窥见猎物的恶狼。西门庆的话,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对啊!金海本身的武力并不足惧,可恨就可恨在他有武松和鲁智深这两个煞星做靠山!若非如此,他早就将金海碾死无数次了!

    “先剪除其羽翼,再图谋其本体……好!西门官人,此计甚合我意!”高衙内抚掌狞笑,脸上的阴霾被一种更加狠毒凶残的光芒取代,“那二龙山贼寇,尤其是武松、鲁智深,三番两次与我等作对,更是武大郎敢于嚣张的最大依仗!不除此二人,难消我心头之恨,更难动金海分毫!”

    他仿佛已经看到二龙山在朝廷大军的征剿下烽火连天,看到武松和鲁智深在乱箭刀斧下授首,看到失去庇护的金海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任他宰割的凄惨模样!

    “就这么定了!”高衙内猛地一拍大腿,下定决心,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跋扈,“我这就去面见爹爹,陈说二龙山贼寇之势大,尤其是那武松、鲁智深,屡犯官府,勾结商贾,已成朝廷心腹之患!务必请爹爹速发精兵,以雷霆万钧之势,踏平二龙山,剿灭这伙顽寇,为国除奸,也为地方铲除祸根!”(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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