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隐士》第三部第31章 情报整合，复苏计划露全貌
玄铁舱门的轴芯裹着千年寒铁碾磨的极细粉末，转动时挤出的吱呀声，恰似濒死者弥留之际的断续喘息，裹着铁锈腥气与岁月沉滞感，一寸寸、一声声迟缓合拢。门板与舱体严丝合缝衔接的刹那，一道无形灵气涟漪轻漾开来，如铜墙铁壁般将幽冥深谷的蚀骨阴冷拦在门外——那绝非寻常寒气，裹着腐叶浓霉、陈年尸骨的腥膻，更渗着邪煞独有的森寒，连青云宗护山大阵萦绕的纯阳灵气都要退避三分，在舱门外凝起一层薄霜，霜花上还黏着深谷带出的黑絮。灵舟底部镌刻的九宫灵纹闪过最后一缕莹白流光，稳稳嵌进阵眼那片暖金色光晕，舱门尚未完全归位，一道青影已如离弦之箭从议事堂方向掠至，袍角卷着阵前晨露，溅在玄铁门上瞬即凝成细冰，又在阵内灵气浸润下缓缓消融，留下圈淡湿水痕。青影落地时足尖轻点，悄无声息，显然急奔中仍刻意敛着内力——他怕脚步太重，惊扰了舱内连番恶战的疲惫众人。
来者是云逍。他那件青布道袍领口已洗得发毛，左襟边角还缀着几针细密青线——那是门下最小的弟子见他道袍磨破，趁夜偷偷拿去缝补的，针脚不算精巧却格外密实，透着少年人的拙诚；整件袍子却被浆得挺括如铁板，袖口规规矩矩收在腕骨，不见半分褶皱。墨发用根寻常枣木簪束着，簪头被常年摩挲得油光发亮，连原本清晰的木纹都磨得模糊，那是他十五岁初入青云宗时，师父亲手为他削制的念想，木簪尾端还留着师父刻的极小“逍”字。往日总含着三分温润笑意的眉眼，此刻拧成一道深川，眉峰紧锁得几乎要渗出水来，下颌线绷如拉满的弓弦，耳尖还泛着彻夜守阵的淡红。他目光扫过小队成员，快如鹰隼却精准掠过每处伤口：三师兄左臂缠着渗血的粗布绷带，边缘沾着深谷特有的黑土，土粒间夹着几丝暗红藤蔓碎末；小师妹鬓角沾着枯叶草屑，额角贴张泛黄止血符，符边卷翘，脸色白如宣纸，唇瓣抿成淡白痕迹；连最沉稳的执法堂长老都瘸着左腿，裤脚磨破大块，露出渗血的包扎布条——昨夜为护拓片不被邪祟损毁，长老在祭坛旁乱石堆硬生生摔了一跤，虽强撑着一声不吭，额角渗出的冷汗却瞒不过云逍的眼睛。云逍袖中手猛地攥紧，掌心的凝神符棱边硌得发疼，指节泛白，他刻意放缓呼吸，将声线里的颤抖压得严实：“都安全回来就好，此番深谷探查，辛苦诸位了。”话落时，目光在每人脸上稍作停留，那关切绝非客套，倒像长兄看着自家历经风霜的弟妹，真切得能焐热人心。
不等众人拱手回话，他指尖已捏出“传音符诀”，指节翻飞间，三道莹白光符从指缝跃出，带着破空锐响窜向天际，在空中微顿后，便朝青木门、丹霞派、崆峒派驻地疾驰而去，符光在晨光中划出三道浅弧。“议事堂偏殿备了凝神丹与金疮药，金疮药是用百年三七混着南疆血竭调的，止血最是灵验；灶上温着驱寒姜汤，伙房特意加了长白山雪参，熬足一个时辰，连药渣都滤得干净。”他语速平稳，目光扫过众人疲惫脸庞，见小师妹扶着墙轻咳，喉间还带着浊音，又补了句：“若有弟子伤势过重，即刻传信丹房，我已让三位丹长老守在那里待命，丹药管够。”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不容置喙，“半个时辰后，联合势力各派主事，务必到齐。”说罢转身引路，青袍在晨光中划出笔直线条，衣角拂过阵前青草，带起几片沾露叶片，露珠坠地溅起细小花纹。没人看见他转身时，指尖因强压急切而泛白的关节，也没人察觉他袍摆下的脚步比平日快半分，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青石板缝隙——那是师父教他的敛神法门，可此刻心头翻涌的焦灼，哪是几步规整脚步能压得住的。
议事堂穹顶高得能容三匹骏马并驰，八根盘龙柱顶天立地，柱身五爪龙纹张牙舞爪，龙首昂扬朝天。虽经百年风雨，外层金漆有些地方剥落，露出底下的紫檀木底色，木纹间还嵌着当年鎏金时残留的金屑，龙鳞纹路却依旧狰狞锋利，仿佛下刻便要破壁而出、吞云吐雾。柱础处常年凝聚的灵气凝成水珠，顺着龙爪纹路缓缓滴落，“嗒嗒”声不绝，砸在青石板上经年累月竟砸出浅坑，坑里积着半汪清水，清晰映出穹顶垂下的青铜灯盏，灯盏上的云纹在水中漾开细碎光影。中央寒玉长桌泛着沁人凉意，即便堂内生着炭火暖烘烘的，凑近了仍能觉出那股源自极北寒地的阴寒，桌角三炷龙涎香的烟气都被熏得瑟缩，在桌面投下晃动影子。云逍立在桌首，指尖捏着拓片一角，动作轻得似怕碰碎稀世珍宝，缓缓铺开——拓片是用硫磺熏蒸过的千年麻纸，避邪防虫，泛黄纸页边缘卷着细毛，几点深褐血渍如凝固泪滴，散在符文旁。那是小师妹拓印时被邪气反噬，指腹按在烙铁般的符文上留下的，至今仍能看见血渍里隐约的符文浅痕，如鬼爪般扭曲。他指腹点在中央漩涡图案，寒玉凉意透指而来，却压不住掌心的滚烫，指尖微微发颤：“这是幽冥深谷最深处的核心祭坛，藏在一道丈许宽的瀑布之后的溶洞里，探查小队险些栽在瀑布后的幻阵中——阵中尽是故去亲友的幻象，若心有执念便会被吞噬。诸位请看这符文排布，与青木门传世《镇魔录》所载‘聚煞唤祖阵’分毫不差，连符文转角的弧度、线条的粗细都一模一样，绝不是仿造的。”
话音未落，一阵“笃笃”拐杖声由远及近，带着急切又慌乱的节奏从堂外传来，一声重过一声，像是撑不住满心的惊惶。李慕然由两名弟子左右搀扶着，拄着那根伴他近六十年的青木拐杖上前，拐杖是用青木峰千年古木的主干削成，顶端雕刻的青木纹路被摩挲得温润，隐隐透着凉沁的木灵气；墨绿色道袍上的青木纹虽有些褪色，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衣摆褶皱都熨得平整，可见平日对道袍的爱惜。他须发全白，像蒙着一层刚落下的初雪，整齐贴在瘦削脸颊两侧，颔下胡须用一根细银线束着——那是青木门门主代代相传的标识。平日里浑浊如蒙雾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眼白布满血丝，倒比年轻人的眼睛还亮几分，满是震惊与惶恐。他枯瘦手指如老枝般颤抖着抚过拓片，指尖在那些毒蛇般扭曲的符文上轻蹭，指甲盖因用力而泛白，忽然喉头一紧，似被硬物堵住，剧烈咳了两声，才挤出带着哭腔的颤音：“是这个……千真万确！就是‘聚煞唤祖阵’！错不了！”他顿了顿，情绪愈发激动，拐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咚”的闷响震得案上茶杯盖“当啷”跳起，又重重落下，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拓片边缘便被麻纸迅速吸干。“古籍记载，千年前幽冥始祖以众生魂魄为食，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白骨累累，连河水都被染成赤红！若不是九大宗门开山祖师舍命联手，以七大灵脉为基，耗损三位掌门毕生修为布下‘九天镇魔阵’，将他镇压在深谷地心，这世间早成枉死城，连轮回之道都要断了！”
“砰！”一声巨响，丹霞派掌门赤阳子的手掌重重拍在寒玉桌上，力道之大连桌面都泛起灵气涟漪，茶杯跟着晃了晃，溅出的茶水打湿了桌角的符纸。他赤红袍袖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袍角绣着的火焰纹路在烛火映照下似要燃起来，跳跃着红光。赤阳子那张常年被丹火熏红的脸，此刻涨成深猪肝色，额角青筋如受惊蚯蚓般凸起，突突直跳，腰间悬挂的赤焰剑似有灵性，“嗡嗡”鸣响不止，剑鞘上镶嵌的朱砂符文隐隐发光，散出淡淡热浪，将周身的阴寒逼退几分。他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慕然，声如洪钟震得房梁积灰簌簌落下，掉进案角茶杯漾起细波：“李慕然，你说清楚！这幽冥教龟缩数百年，连影子都不敢露，如今突然弄出这等凶阵，是要刨咱们九大宗门的根，还是要毁了这芸芸众生的天下？他们就忘了千年前被打回地心、魂飞魄散的滋味，敢重蹈覆辙？”话里的怒气几乎要冲碎胸膛，赤焰剑的鸣响更急，剑鞘烫得灼手——那是剑中灵识在焦躁，当年他持此剑斩杀幽冥余孽时，剑也是这般躁动着渴望饮血。
云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与焦虑，伸手将案上字迹工整的推算报告往前推了推。宣纸上的墨痕带着青云宗特制松烟香，书写流畅且不易褪色，纸页边角因他昨夜挑灯推算时反复摩挲，微微卷起，留下几道浅淡指痕。“我和术法堂三位长老彻夜推演，眼睛都未合过，结合探查小队带回的祭坛能量记录——小师妹用特制的测灵玉牌，每隔一个时辰便记录一次波动，七十二个时辰的变化，每一笔都标得明明白白。”他指腹按在报告末尾朱笔圈出的批注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祭坛符文的能量每刻都在增强，还与各山脉灵脉的频率隐隐呼应，呈共振之势。三个月后的满月夜，正是古籍所载‘幽冥之日’——那天月隐星沉、三阴汇极，阴气最盛。他们要以这核心祭坛为引，强行融合已收集的灵脉之力与深谷千年积蕴的邪煞，彻底冲破‘九天镇魔阵’的封印，唤醒幽冥始祖。”他特意加重“彻底冲破”四字，目光扫过众人骤变的脸色——他清楚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千年前尸横遍野、江河染血的浩劫，要重来了。
议事堂顿时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人心尖。云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眼神带着沉重警示，如巨石投进冰封湖面，瞬间砸得每个人脸色骤变：崆峒派的玄虚长老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拓片符文，指节无意识掐进掌心；青城派主事抿紧嘴唇，手不自觉攥紧腰间的桃木剑，剑鞘都被捏得发白；还有几个小门派的长老悄悄交换眼神，满是惊惧与慌乱。他停顿片刻，给众人消化这惊天消息的时间，堂内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连龙涎香的烟气都不再飘动，直直往上飘着。随后，他声音沉如浸冰的玄铁，字字清晰，砸在每个人耳中：“更可怕的是，据测灵玉牌的数据推算，他们已收集到七成灵脉之力。剩下的三成，便是拦着他们唤醒始祖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咱们天下苍生最后的希望。”
“嘶——”倒吸冷气声在堂内此起彼伏，像一阵骤起的阴风。崆峒派玄虚长老反应最烈，他猛地挺直佝偻了大半辈子的身子，座椅腿与青石板摩擦发出刺耳“吱呀”声，惊得烛火剧烈晃动，光影在墙上扭成怪异的鬼形。他扶着桌沿的手关节泛白，指节微颤，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的云纹雕花，又忍不住轻叩寒玉桌面，发出“笃笃”的急响，声音里满是慌乱与急切：“那……那还剩哪些灵脉？咱们赶紧布防，调派所有弟子加固护脉大阵，再请周边散修相助，总不能坐着等死！”他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众人目光齐刷刷聚在云逍身上，满是急切与担忧，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漏听一个字——那可是最后的希望。
云逍目光缓缓转动，掠过各派主事的脸庞，最终定格在李慕然与赤阳子身上，那眼神裹着深深歉意、沉重担忧，还有一丝不忍，沉得让人喘不过气。他喉结用力滚动了两下，咽下涌到嘴边的话——这话太沉，他怕两位老友受不住。斟酌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每个人听清：“经术法堂三位长老反复推演核查，对比各山脉灵脉的能量残留，如今未被幽冥教染指的，只剩青木门世代守护的青木峰灵脉，还有丹霞派镇守千年的赤焰岭灵脉。”他顿了顿，补充的话语带着无奈，“这两处灵脉一木一火，恰是‘五行生克’中克邪煞的关键——木主生机、火主纯阳，相辅相成，能中和邪煞的阴毒。也正因如此，它们成了幽冥教唤醒始祖必须融合的最后两块拼图，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倾全教之力来夺。”
李慕然的拐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杖头的青木纹路磕在石板上，掉了块木屑，露出浅黄木芯。他整个人像被抽去了所有筋骨般晃了晃，身体向后倾倒，幸好身旁的大弟子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扶住他的胳膊，弟子能清晰觉出师父手臂的剧烈颤抖，连带着拐杖都在掌心晃悠。他望着云逍，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喉头上下滚动，只发出几声模糊气音——青木峰上月刚遭幽冥教突袭，三百弟子折损两百有余，连护脉的“青木聚灵阵”都被打破一角，阵眼的千年古木被邪火灼伤，如今守在灵脉前的，都是带伤的残兵和刚入门不到一年的年轻弟子，熟悉阵法的长老只剩三位，根本摆不出完整的防御阵仗。赤阳子也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这双手曾握赤焰剑斩杀过无数邪魔，剑下亡魂能堆成小山，掌心的剑茧厚得能磨破铜钱，可此刻却觉出前所未有的无力。丹霞派去年刚平内乱，叛党勾结外敌偷袭丹房，三位炼丹长老惨死，弟子伤亡惨重，宗门元气至今未复，库房里的疗伤药和符箓都见了底，连护脉的“赤焰焚天阵”都凑不齐足够的弟子催动。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赤焰剑，剑身的凉意让他稍稍清醒，却驱不散心底翻涌的绝望。
云逍将两人的神色看得真切，李慕然眼底的绝望、赤阳子脸上的挣扎与不甘，都像细针般扎在他心上。他缓步走到李慕然身边，手掌轻轻拍在老人瘦削的肩膀上——那肩膀瘦得硌手，隔着道袍都能清晰摸到突出的肩胛骨，能觉出老人因激动与绝望而产生的微颤。“李门主，”他声音放得极缓，如春雨润田般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赤阳掌门，事到如今，咱们早已是唇亡齿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退无可退了。”他转身面向所有主事，抬手按在胸前的青云宗令牌上，玄铁令牌的冰冷透过衣襟传来，让翻涌的气血稍稍平复。“幽冥教为唤醒始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攻打这两处灵脉，甚至可能会同时发难。咱们唯有摒弃前嫌，把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联手御敌，才有一线生机。”他目光扫过堂下窃窃私语的小门派主事，加重语气，字字如铁，“若青木峰或赤焰岭任一灵脉失守，‘九天镇魔阵’便会彻底崩溃，始祖现世，便是天下浩劫。到那时，无论大宗门还是小门派，没人能幸免！”
议事堂静得可怕，连烛火噼啪声都清晰可闻，只有窗外秋风卷着落叶，重重撞在雕花窗棂上，发出“呜呜”声响，像冤魂哭诉，又像邪魔低语，听得人心头发紧。李慕然望着案上摊开的《镇魔录》，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历代门主的朱笔批注，字迹或苍劲或娟秀，记录着与幽冥教的历次交锋——那是他师父临终前亲手交给他的，封皮都被翻磨得破了边，书脊用牛皮纸加固过三次，是青木门传承千年的根。他忽然抬手，用枯瘦的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老泪混着皱纹里积着的灰尘，在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滴落在胸前的道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拐杖，杖头在地面轻轻顿了顿，随后重重捣了三下，“笃、笃、笃”，每一声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青木门上下，不管是带伤的弟子，还是年过花甲的长老，都愿以命相护，与青木峰共存亡！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这灵脉，守住咱们的根！”
“好！不愧是青木门主，有当年青木真人的风骨！”赤阳子猛地拍桌起身，腰间的赤焰剑“噌”地出鞘半寸，寒光如练扫过众人脸庞，映得每个人眼底都燃着火星。他一把攥住李慕然的手腕，掌心的老茧蹭得道袍沙沙作响，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老人的手腕，却满是敬佩与决绝：“丹霞派弟子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年能平内乱斩叛党，如今就能守灵脉护天下！赤阳岭在，我们在；赤阳岭亡，我们便提赤焰剑杀入幽冥深谷，与邪魔同归于尽！”他声音洪亮如雷，震得房梁上的积灰又簌簌落下，落在拓片上也没人在意。旁边的丹霞派弟子纷纷起身，按紧腰间的佩剑，齐声高喊：“与赤焰岭共存亡！”声音整齐划一，震得窗棂都微微发抖，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像一团烈火，瞬间冲散了堂内弥漫的绝望阴霾。
云逍看着眼前这些人：李慕然鬓角的白发沾着泪珠，却努力挺直了佝偻的腰杆，拐杖在手中握得稳稳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赤阳子满脸通红，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出鞘的剑刃还在微微震颤，寒光映着他刚毅的脸庞；崆峒派的玄虚长老已掏出帕子，细细擦拭着本命佩剑的剑柄，平日里爱惜得紧，此刻却擦得格外用力，眼神里满是坚定；连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门派主事，也都攥紧了袖中的法器，脸上没了先前的犹豫，纷纷开口表态，愿出兵相助，共守灵脉。他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掌心的符纸已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肤上带来一丝凉意。晨光从雕花窗棂的缝隙漏进来，斜斜落在拓片的血渍上，竟泛出淡淡的红光——那是探查弟子鲜血的颜色，是绝境中燃起的希望的颜色，更是血战将至的预兆。云逍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虽重如泰山，却有了无数股力量共同支撑。他知道，这场关乎天下存亡的硬仗，从这一刻起便已悄然拉开了序幕，而他们，早已没有了退路，唯有背水一战，死中求活。（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