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初识佳人林晓梅

    野味宴的香气,仿佛还在冰冷的空气里残留着一丝余韵。

    接下来的几天,天色一直阴沉沉的,北风刮在脸上像砂纸磨过一样,一阵的刺疼。

    李长青心里清楚,根据模糊的记忆和赵大山对天象的判断,一场真正能封山的大雪就在眼前了。

    “妈,我再去山边转转,看能不能再弄点吃的回来,这场雪看样子小不了,得多备点。”

    第二天一早,李长青啃完一个冰凉窝头,就对王桂芬说。

    王桂芬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担忧

    “长青,你才消停两天,这冰天雪地的,山里太危险了……”

    “妈,放心,我不往深里走,就在黑瞎子沟外围,找找山鸡窝、野兔道,下几个套子就回来。”

    李长青语气轻松,心里却盘算着要充分利用大雪封山前最后的机会。

    他深知,一旦大雪完全封路,不仅行动受限,食物来源也会彻底断绝,那五十块借来的本钱不能用。只靠家里分到的微薄口粮,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接连三天,李长青都是天不亮就出门,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沿着村后头熟悉又陌生的山道行进。

    多亏了那愈发清晰的“山神赐福”感应力,让他轻松的捕捉到周围山林里生命的气息。

    第一天,他在一片背风的红松林里,凭借感应找到了几丛被积雪半掩的冻蘑(元蘑),品相极好,像一把把小扇子,硬邦邦地挂在倒木上。

    他小心地采下来,装进麻袋里。同时,他在一片灌木丛附近的雪地上发现了密集的野鸡脚印和羽毛,便找了处隐蔽的向阳坡,下了两个赵大山教的吊脚套。

    第二天再去时,运气不错,一只肥硕的花翎野鸡正在套子里扑腾。他取下野鸡,又重新布置好套子。回去的路上,还在一棵老柞树下挖到了几颗冻得硬实的野山药蛋。

    第三天,他扩大了范围,沿着一条封冻的小溪流往前走,溪边的柳条丛里,他意外地发现了几只过冬的林蛙(哈士蟆),它们的动作非常迟缓,很容易就被他捉住了。

    这可是好东西,林蛙油在南方是珍贵的滋补品,就算现在卖不上价,留给家人补身体也是极好的。

    这几天,他每次回家都不空手,或是几只山鸡野兔,或是一袋蘑菇山药。

    王桂芬由最初的担忧渐渐变成了习惯,甚至开始念叨着怎么腌制这些肉食,怎么晾晒蘑菇才能保存得更久。

    李守山看着儿子每日的收获,沉默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宽慰。

    大嫂刘彩凤更是殷勤,抢着帮忙处理山货,嘴里不停地夸赞小叔子有本事。

    李长青一边忙碌,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一只山鸡在黑市上能卖块儿八毛,蘑菇晒干了也能换点盐巴火柴。

    “这年头,一分钱都能掰成两半花”

    他暗自感慨

    “哪像几十年后,一顿外卖都不止这个数。现在每一口吃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命根子。”

    这种对物资匮乏的深切体会,让他更坚定了要尽快打开局面的决心。

    就在他准备第四次进山的前夜,酝酿了几天的大雪,终于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鹅毛般的雪片子下了整整一夜,没有停歇的意思。

    第二天清晨推开门,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混沌世界,积雪没过了小腿肚,屋檐下挂满了沉甸甸、晶莹剔透的冰溜子。

    村口那条通往公社的土路彻底消失不见,连远处的山峦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小河村,真正成了被冰雪封印的孤岛。

    “完了,这下彻底歇菜了,啥也干不成了。”

    大哥李建军蹲在门口,费劲地用木锨清理着门前的雪堆,嘴里呵出浓浓的白气,脸上写满了愁苦。

    王桂芬在屋里忙着把最后几串挂在房梁上的干蘑菇收下来,担心受了潮。

    李守山靠在炕头,听着窗外风雪的咆哮声,眉头锁成了疙瘩。

    大雪封山,这意味着至少一两个月与外界完全隔绝,对于本就指望着开春山货换钱的农户来说,无疑是漫长的煎熬。

    李长青相对镇定得多。

    家里靠着他前几日的收获,短期内食物还算宽裕。

    更重要的是,这场大雪给了他一个难得的喘息和布局的机会。

    收购山货的计划被迫暂停,周扒皮那五十块钱暂时安全,他可以趁这段与世隔绝的时间,好好梳理人际关系,特别是……那个总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梳着两条黑亮麻花辫的身影。

    这不,机会很快就主动找上门了。

    晌午过后,雪势稍微弱了些,但风力依旧强劲。

    支书王有德深一脚浅一脚,像个雪人似的挪到了李长青家门口,帽子和肩头都积了厚厚一层雪。

    “长青,建军,在家不?快来搭把手!”

    王有德拍打着身上的雪,声音带着焦急

    “知青点那破房子,房顶积雪太厚了,椽子嘎吱作响,怕是要压塌了!得赶紧上去把雪给清了,不然要出大事的!”

    小河村的知青点设在村东头一座废弃的旧庙里,三间低矮的土坯房,年久失修。

    那里住着五六个从省城和沪市来的知青,林晓梅就在其中。

    前世,李长青对知青点印象不深,只记得他们生活清苦,与村民有些疏离。

    李长青和大哥立刻穿上最厚的棉袄,拿起木锨、扫帚,跟着王有德顶风冒雪的往知青点赶,风雪扑打在脸上,眼睛都很难睁开。

    快到知青点时,就看见几个穿着臃肿、不合身棉衣的年轻男女,正手忙脚乱地用铁锹、簸箕甚至脸盆清理房顶和院里的积雪,一个个冻得脸色发青,鼻涕直流,动作笨拙而吃力,显然极度不适应这种极端天气下的重体力劳动。

    李长青一眼就看到了林晓梅。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军绿色棉大衣,腰间用一根布条勉强束住,围着一条半旧的红色毛线围巾,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从同样旧的棉帽檐下垂到胸前,鼻尖和脸颊冻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她正和一个女知青合力抬着一个破旧的簸箕,试图把雪扬到远处,但积雪太沉了,她们抬得摇摇晃晃,扬出去的雪没多远就又落回脚下,显得十分狼狈,但那紧抿的嘴唇和眼神里透出的倔强,却让李长青心中一动。

    “王支书!您可来了!”

    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身材高瘦的男知青看到王有德,像看到救星一样踉跄着迎上来,他是知青点的组长孙卫东,说话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

    “这雪太大了,房顶吱呀乱响,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别慌别慌!”

    王有德挥挥手,大声招呼李长青兄弟

    “长青,建军,你俩年轻,先上房顶,赶紧把雪推下来!小心点,踩着大梁走,别把房顶踩塌了!其他人都在下面清理!”

    李建军憨厚地应了一声,找来一个看起来不太牢靠的破木梯子,蹭蹭蹭的就爬上了房顶。

    李长青却没有立刻上去,他目光扫过院子,看到墙角堆着几块破旧的炕席和木板,心里立刻有了更高效的主意。

    他走过去,对林晓梅和另外两个满脸无助的女知青说

    “同志,用这个扬太费劲了,找几块木板,顺着房檐往下推,会省力点,效率也高。”

    林晓梅抬起头,看到是李长青,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她对这个不久前还在批斗会上挨斗的同村青年印象深刻,更听说了他挖宝参、组织收山货的事,觉得他身上有种和村里其他年轻人不一样的沉稳和……神秘感。

    她点点头,声音清脆却带着冻僵的颤抖和一丝拘谨

    “谢谢……谢谢李同志提醒。”

    说着便和同伴赶紧去找木板。

    李长青这才利索地爬上房顶,和大哥一起,用木锨将厚厚的积雪大块大块地推落到院里的空地上。

    他动作熟练,下铲精准,推雪有力,干起活来有条不紊,仿佛对这寒冷的天气和沉重的积雪早已习以为常。

    孙卫东和其他几个男知青在下面奋力清理落下的雪堆,女知青们则按照李长青说的方法,用木板推雪,果然比之前用簸箕扬省力多了,效率也明显提升。

    清雪的间隙,李长青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林晓梅。

    看着她不叫苦不叫累,虽然动作生疏却极其认真,偶尔和同伴低声交流几句,声音温和而坚定。

    他想起前世关于她的一些模糊记忆,家境似乎不错,父母是知识分子,下乡后一直努力适应农村生活,后来恢复高考后考回了城里,人生轨迹与他再无交集……这一世,既然重来,他绝不能再让遗憾发生。

    休息的时候,大家挤在知青点四处透风、冰冷如窖的灶房里,围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小煤炉烤火。

    王有德拿出烟袋锅,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缭绕。

    孙卫东忙着用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给大家倒热水。

    气氛有些沉闷,城里来的知青和土生土长的村民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无形的、厚厚的冰墙。

    李长青主动打破沉默,对孙卫东说

    “孙组长,这雪一时半会儿化不了,你们烧炕的柴火还够吗?不够的话,回头我让我哥给你们送点过来,后山柞树林里枯枝多,勤快点就能捡到。”

    孙卫东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有些意外,连忙道谢

    “谢谢李同志关心,柴火……确实不太够了,这天气,烧炕特别费柴。”

    他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林晓梅也抬起头,看了李长青一眼,眼神里多了丝暖意和感激。她轻声说

    “李同志,听说你前段时间挖到了野山参,真厉害。”

    这话带着知识青年对山野传奇的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李长青笑了笑,语气平和,没有丝毫炫耀

    “只是运气好碰上了而已。主要还是大山叔经验老道,没他领着,我也不敢去鹰嘴崖那地方。”

    他顺势把话题引向更贴近大家生活的内容

    “咱们长白山好东西多着呢,不光是人参。等开春雪化了,山野菜下来,那才叫一个鲜嫩,刺嫩芽、蕨菜、猴腿儿……城里肯定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味儿。”

    这话立刻引起了知青们的兴趣,他们七嘴八舌地问起来,暂时忘却了寒冷和疲惫

    “刺嫩芽是不是就是树上长的那个嫩芽?”

    “蕨菜听说烫一下凉拌特别好吃?”

    “猴腿儿长什么样?名字真有意思!”

    李长青便耐心地介绍起来,从各种山野菜的辨认特征、最佳采摘时令,到不同的烹饪方法和独特风味,他语言生动,描述得让人仿佛身临其境,馋涎欲滴。

    连王有德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补充几句老辈人传下来的吃法或讲究。

    灶房里冰冷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那层无形的冰墙似乎在笑声和讨论声中融化了一角。

    林晓梅听得尤其专注,她看着李长青,发现这个农村青年不仅能干,懂得也多,言谈举止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见识,和她印象中那些要么木讷寡言、要么粗鲁莽撞的村民很不一样。

    她忍不住问

    “李同志,你怎么懂这么多?”

    李长青早就想好了合情合理的说辞,自然地说

    “我从小在山里跑惯了,看的听的多了,也就知道些。再就是喜欢瞎琢磨,有时候捡到不认识的蘑菇、草药,就去问问大山叔,或者找些旧书翻翻。”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知识的来源,也暗示了自己的好学,不会引起怀疑。

    清雪工作持续到傍晚才基本结束,屋顶的积雪被清除,隐患解除。

    临走时,李长青又特意对孙卫东和林晓梅说

    “柴火的事放心,明天就让建军哥送过来。这天气,炕可不能凉着,容易生病。”

    他又看似随意地对林晓梅补充了一句,语气自然

    “林知青,你们女同志细发,要是有什么缝补的活,或者需要啥山货尝尝鲜,跟我妈说一声就行,邻里邻居的,别客气。”

    他这是巧妙地借着母亲的名义,表达关心,不至于显得唐突。

    林晓梅脸上微微一红,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她低声道

    “谢谢你,李同志。”

    孙卫东也跟着再次道谢。

    回去的路上,风雪又大了起来。王有德吧嗒着烟袋,对李长青说

    “长青啊,没想到你跟这帮城里娃还能说到一块去。这帮娃娃,离家那么远来这,不容易啊。”

    李长青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心里却知道,今天这第一步,走扎实了。

    他不仅帮知青点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安全隐患,留下了乐于助人的好印象,更重要的是,在林晓梅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好奇和好感的种子。

    这为他后续可能借助知青们的知识,甚至未来更广阔的合作,悄悄打开了一扇门。(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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